第254章 254 邋里邋遢的老头
时光不紧不慢的流动，日子依旧千篇一律，但宸渊的内心不再是了无波澜，他有了起伏的情绪。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第一次大笑，是白嫣说她会跳一种叫胡旋的舞蹈，能转很多个圈，转起来又飘逸又灵动，很是好看。
然后她就跳给他看，结果转了没两个圈，白嫣踩着自己的裙角，摔了个大马趴。
宸渊哈哈大笑，他是灵力深厚的龙，这一笑，把附近冰山的山尖给震碎了，冰屑飞溅，打在白嫣身上，把她的手臂划出了血痕。
宸渊笑声未收，赶紧过去把人拉起来，看着雪白肌肤上那一道刺目的血痕，他有些惶然，还杂夹了点别的情绪，白嫣告诉他，那叫内疚。
他想，哦，原来这就是内疚。
他那时已经知道自己的龙涎能快速愈合伤口，便没多想，捧起白嫣的手臂，认真舔舐起来，直到那条血痕彻底消失。
说到这里，宸渊偷偷看了南宫离一眼，但后者的神情并无异样，只是催促他，“快说，后来呢？”
后来，他又有了很多新奇的情绪体验。
第一次生气，是因为白嫣答应给他，等到换羽时，用褪下来的羽毛做个毽子送给他。
但等到白嫣换羽时，她全然忘了，她把褪下的羽毛埋在雪里，做了个羽冢，还说在外头看到有人把自己的剑埋了，叫剑冢。>-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
宸渊没说话，他心心念念的毽子成了羽冢，白嫣压根没把对他的承诺当回事。
他心口像压了块大石，闷闷的坐在一旁，看白嫣跪在羽冢前，认认真真的磕头。
又没死，自己拜自己，不是有病吗？
白嫣叫他，他不应，白嫣跟他说话，他不理。
白嫣从身后探出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喏，答应你的毽子。”
宸渊看着那只用雪羽做的大毽子，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情绪了，好像是高兴，又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更生气了……
白嫣哈哈大笑，说，“逗你呢，你这龙，气性可真大！”
他别过脸去不理，白嫣在他面前踢毽子，不到五个就断了，再来，仍是不到五个，毽子就落了地。
宸渊没踢过毽子，他冷眼旁观，觉得这太容易不过了，忍了又忍，忍了再忍，在白嫣断到第十次时，他终于没忍住，把地上的毽子挑起来，自己开始踢。
白嫣在边上为他数数，一直数到三百零五个才断。
白嫣拍着巴掌，兴奋的直跳，“宸渊，你太棒了，居然能踢三百零五个，足足比我多了三百个！”
宸渊也笑，先前那些莫名的复杂情绪一扫而光。?;比_奇#2中?,|文a1网
再后来，他又有了一种新的情绪。
有一次，白嫣突然消失了，他怎么都找不见，干什么都没有心情，坐立不安，牵肠挂肚。他想去找，又不知道该去往哪个方向？
正着急的时候，白嫣回来了，他训斥她，离开为何不跟他说一声？他情绪有些激动，手指差点戳上白嫣额头。
白嫣却笑，“你担心我了。”
他想，哦，这叫担心。
日子慢慢过，因了白嫣，他一点一点解锁了自己的情绪，成了一条有喜怒哀乐的龙。
他们嬉笑作伴，相依为命，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不记得是哪一天，白嫣领回来一个老头，蓬头垢面，邋里邋遢。
宸渊嫌弃得直皱眉头。
老头不说话，只看着他流泪。
他觉得莫名其妙，越发不喜，问白嫣此人是谁？
白嫣说她也不知道，只是看到此人晕倒在地，便救了他带回来。
老头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想，闲着也是闲着，先听听，要是说得不好，就把人轰走。
老头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很久很久以前，香弥山的上空出现了一朵巨大的白莲花，久久不曾散去，被香弥山的狐族视为祥瑞。那天，狐族皇后生了一位玉雕粉彻的小公主，取名叫莲生……”
故事很长，也很曲折，听得白嫣眼泪汪汪，但宸渊毫无触动。
旁人的故事，与他有什么相干？
故事讲完，他一句话都没说。老头看了他半响，也没说话，只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
他问宸渊识字吗？
宸渊摇头。
老头说无碍，他把册子往天上一抛，那册子飞到宸渊头顶，无风自动，书页不停的翻着，宸渊抬头，看到紫蓝色的鬼画符自带光芒，跟霹雳火似的一串串闪过，瞬间就没入了他的眉心。
他愣了下，感觉那些鬼画符在他脑子里盘旋，像碎片一样慢慢拼凑起来。
老头说，“不急，慢慢来。”
他引导宸渊盘腿坐下，教他双手置于膝头，教他默念口决。
宸渊每念一个字，便无师自通在脑子里找到了那个字，像一根引线炸开一串炮仗，劈里啪啦，一个接一个，他把所有的字都认全了。
宸渊觉得这就是一会儿的事，但老头告诉他，已经过去三天了。
宸渊觉得奇怪，老头为何知道时辰？
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罗盘状的东西，说这东西可以记录时辰，已经过去三天了，再有三天，他就要走了。
他问宸渊想出去吗？
宸渊摇头，外头那么乱，他在这里安稳过日子不好吗？
老头笑了笑，没说什么。剩下的三日，他教宸渊心法，宸渊嫌枯燥，不愿学。老头仍是笑了笑，宸渊不学，他也教，三天时间一到，他就走了。
宸渊不知道老头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问白嫣，白嫣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
白嫣劝宸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练吧，权当消磨时光。
白嫣的话，宸渊多半还是听的，于是就练了起来。
又过了很久很久，老头再次出现。
这一次，老头的气色不太好，他又带来一本册子，说是招法。依旧是用法力将册子里的内容直接灌输到宸渊脑子里。
宸渊花了两天的时间，把那些字符都认全了。
老头花了两天的时间，教他招法。
这一次，老头只待了四天就走了，走的时候，宸渊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比上次苍老了，身子更佝偻了些。
每次老头离开，白嫣都有些沉默，但她仍是那句话：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练吧，权当消磨时光。
宸渊想，是啊，反正他的时光多得用不完，那就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