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肆虐,火舌席卷一切,烧得惊心动魄。*精·武\暁~税′罔· ¢更_歆¢醉¢全!
火里有人嚎啕大哭,悲恸,凄凉,闻者落泪。
南宫啇又梦到了那场大火,火里还是那个男人,他朝着一个方向痛哭流涕……
明明是自己看着那个男人痛哭,可转眼间,他就成了那个男人,他望着火苗最盛的地方,那里依稀有个人,看不清模样,也辩不出男女。只知道那人在火里挣扎,他看着那人,心里涌起毁天毁地的绝望。
大火亦围着他,他闻到了自己头发被燎焦的味道,看到袍子被灼出了窟窿。可他全然不顾,他心里眼里只有那个在火中挣扎的人,看着那人受罪,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替那人去死。
可那人到底是谁?
南宫柏死的时候,他都不曾这般难受。如今只觉自己要死了,心真的要痛死了。
那人在火里踉踉跄跄,这回他看清楚了,是个苗条的身影。
南宫啇眼睛瞪大了,是阿离,是他的阿离在受苦。
“阿离!”他大声喊着,“我来救你!”
可他半分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离在火中挣扎。
他愤怒的大喊大叫,谁敢烧了他的阿离,他便要毁了这天地,让所有人为阿离陪葬!
他一声声狂吼着,咆哮着,终于把自己喊醒了。·y_u+e\d!u`y.e..+c?o.m/
看着寂静的密室,南宫啇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泪涕纵横,喉头紧得像压了块石头,无助又崩溃的情绪许久才得到缓解。
他抹了把脸,把歪斜的身子坐直,端起案上早已经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冷茶苦涩,一点点浸入他的心间。
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是了,这梦定是寓示着阿离嫁给妖龙的下场,他早就知道,阿离嫁了妖龙,不会有善终,可阿离不信,大伯也不信,没有人相信……
南宫啇失魂落魄的从密室出来,崔离见他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大公子,可是身子不舒服?”
南宫啇摆摆手,一言不发的走了。
走惯了的路,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摸索到,还没到南宫离的院子,南宫啇就听到了院里的欢笑声。
从院墙的垛眼望进去,凉亭里摆了饭,南宫松和女儿女婿,慈姑,小葱围桌而坐,正热热闹闹的吃着。
南宫松剥着蟹壳,弄得满手都是汁水,嘴角还沾了蟹黄,吃得很是满足。他爱吃蟹,只是囊中羞涩,别说蟹,一连到头能吃几只青皮虾就算不错了。
他拿帕子擦着手,心满意足打了个嗝,见盘中剩下一些红壳大蟹,打算歇一歇,再吃几个。
吃归吃,该提点的还得提点。
“阿离,中午炖水鸭,牛健子肉,大蹄,盐水鸡,晚上又蒸了这么多红油膏蟹,还有这些虾,鲜鱼,糟白肉,若日日这么吃,几天就得把一个月的伙食钱吃没了,剩下的日子不过了?”
问的是闺女,答话的是女婿。-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岳丈不用担心,我有一笔钱存在银庄,私印给了慈姑,不够只管去取就是。”
南宫松看他一眼,妖就是妖,勤俭持家,精打细算,一样不会,光会大手大脚花银钱。
“你在银庄到底存了多少钱?成亲已经花了不少,剩下也不多了吧?”
宸渊,“不清楚。”
“不清楚就让随便花?若是花完了呢?”
“花不完。”
南宫松嗤了一声,“口气挺大,也就是你在钱家赚的那些吧?”
宸渊,“是很早之前存的,后来给忘了。”
“忘了?”南宫松好笑,“能忘了,想必钱不多。”
宸渊说,“还剩多少不清楚,当初存了有几百万银钱……”
南宫松手一抖,筷子上的糟白肉掉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宸渊,“多少?”
“几百万……”
南宫松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声音,“几百万银钱存在银庄,你给忘了?”
“你哪来这么多银钱?”
“是不是抢了城主们的私库?”
宸渊道,“看到喜欢的东西,直接抢就完了,哪用抢银钱?”见南宫离的目光斜过来,他马上找补,“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我是有身份的人,会用钱买。”
南宫离问,“什么身份?”
宸渊一本正经,“南宫少主的夫君。”
南宫松的注意力还在那几百万银钱上,追问道,“你那些钱到底怎么来的?”
宸渊轻描淡写道,“有段时间对点金术感兴趣,学了点皮毛,点了一堆金子,无处搁置,便存进了银庄。”
南宫松眼睛一亮,“真有点金之术?”
南宫离好笑,“爹还真信,宸渊跟你说笑呢。”
宸渊,“我没说笑,真有点金术,岳丈想学,我可以教你。”
南宫松,“我……”见闺女要笑不笑看着他,语气一顿,“我好歹是名门宗派,不学那些旁门左道之术。”
宸渊笑道,“岳丈不学也好,若真学了,日日有人上门来讨教,岳丈只怕招架不住。”
南宫松知道,真要学了点金之术,定会惹来无尽的麻烦,但宸渊最后那句话让他心生不悦,不就是说他功法不高,打不过旁人嘛。正搜肠刮肚想回敬他,又听宸渊道,“那些银钱反正花不完,往后岳丈有花钱的地方,找慈姑拿印去取便是。”
南宫松,“……”这厮真是,打个巴掌给块糖,心中的不快一下又烟消云散了。
吃了饭出来,南宫松负着手踱出院门,要回自己那冷清的院子去,走了没一会儿,路边有人同他打招呼。
“大伯。”
南宫松笑着回应,“是阿啇呀,樱元的伤好些了吗?早上过去看她,你也没在。”
“多亏了大伯的丹药,已经好多了。”
“小葱年纪小,不懂事,打伤了樱元,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事本是樱元挑的头,怪不得小葱,再说小葱心情不好,一时冲动也情有可原。”
南宫松问,“小葱为何心情不好?”
“小葱忠心护主,阿离嫁了宸渊,令他心忧……”
南宫松打断他,“那孩子是自寻烦恼,宸渊哪点不好?”
南宫啇愣了下,“大伯从前不也不喜欢宸渊吗?”
“从前大伯对他有成见,如今相处起来,觉得他还不错,长得好,对阿离好,有本事,也顾家。要说缺点嘛,”南宫松顿了下,“就是不太会说话。”
南宫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