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城主府,常淑君还在绣嫁衣。¢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采豆急急忙忙跑进了屋子里:“小姐,小姐,不好了!”
采豆跑得飞快,一进来,还差点没止住往前的趋势。
她跑得面颊绯红,但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全是惊惧。
常淑君将轻轻咬断手里的线,抬头问道:“怎么了?”
采豆泪水夺眶而出:“那个崔顺为跑了!”
“你好心救了他,他却没有顾过你的名声。”
常淑君凄然一笑,给了别人两条路,别人一条都不选。
自己想靠着一个男人脱离常府,真是天真了。
常淑君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她带着往日的笑说道:“采豆,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去靠了。”
“就靠我们自己吧。”
采豆抹着眼泪轻轻“嗯”一声。
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一个别人不要的女子,谁要了就好似低人一头一样。
以后,常淑君能嫁的人家,就不会太好了。
常淑君的手攥紧了火红的嫁衣,几息之后,她让采豆帮她收了起来:“压到箱底去吧。”
晚上的时候,常释让人请常淑君去前面吃饭。
常淑君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到,她就带着采豆先去内室等着了。?x¨x*i.a,n?g*s+h¢u`..c+o?m\
没过一会儿,一个体态臃肿的妇人,迈着小碎步走进厅堂。
这是生了孩子之后,就瘦不下去的大姨娘。
她的嘴角微微向下撇着,眼睛里幸灾乐祸的意味藏都不藏。
她一屁股坐在雕花椅子上,椅子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
没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大姨娘憋不住话,首先开口道:“这常淑君啊,还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这下好了,那崔顺为跑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大姨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捂着嘴,眼睛却斜睨着内室的方向,眼神里满是轻蔑。
二姨娘年轻些,她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嘴唇涂得鲜红。
此刻红唇微微翘起,形成一个嘲讽的弧度:“我早就说过,那崔顺为看着就不可靠。”
“那常淑君还巴巴地贴上去,现在倒好,被人抛弃了,可真是丢尽了我们常家的脸。”
常淑君的姐姐常悦双手抱在胸前,眉毛微微挑起:“那常淑君自诩自己是嫡女,和我们不同。”
“现在她成了弃妇,我看以后还有谁会娶她。”
常淑君的妹妹常欣,年纪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a\i′t^i~n/g+x^i^a`o^s·h¢u~o^.^c\o!m*
她跑到内室旁边,大声喊道:“二姐姐,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你是不是躲在里面哭呢?”
“崔顺为哥哥不要你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常欣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刺儿,每一个问句都带着极大的恶意。
大姨娘又接着说:“淑君啊,这门亲事可是老爷好不容易给你定下的。”
“这人都被你吓跑了,你说说,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专门朝着内室这边说。
二姨娘也不甘示弱,她走到内室外面,阴阳怪气地说:“淑君啊,你也别在里面闷着了。”
“出来让我们看看,你现在是不是像只斗败的公鸡啊?”
她边说边笑,那笑声在厅堂里回荡,气得采豆差点就要冲出去打她了。
采豆一脸委屈地看着常淑君:“小姐,要是夫人还在,这些人怎么敢欺辱到你头上来。”
“就算夫人不在了,你要是有个嫡亲的弟兄,咱们也不至于过这样的日子。”
常淑君拍了拍她的手:“现实就是这样的。”
厅堂里面,那些人还没有消停。
常悦走到常欣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妹妹,你可别学你二姐姐,不知天高地厚随便救人。”
“以后找夫婿啊,可要好好找找,不要像你二姐姐被人抛弃。”
她们忘了,要是她没有救回崔顺为,那些围攻襄阳城的人,早就把襄阳城攻破了。
哪里还有她们的好日子过?
常悦和常欣说了话后,就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
大姨娘等了一会儿,见常淑君没有出来,便喊道:“常淑君,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你还真打算在里面躲一辈子啊?”
“你要是还有点骨气,就出来面对我们。”
二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淑君,你出来吧。”
“也快到用饭的时间了,再不出来,等老爷来了,你再出来,就失礼了。”
常淑君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表情虽然冷凝,但到底没有哭过的痕迹。
大姨娘看到常淑君出来,先是一愣。
没有想到这小蹄子居然没有哭。
但还是刻薄地笑着道:“哟,这就是我们常家的准新娘啊?”
“怎么这么丧气,看起来像个丧家之犬呢?”
她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
二姨娘指着常淑君说:“你看看你,大家一起吃饭,你怎么还没有个笑模样?”
“难道过来吃饭是吃毒药吗?”
“什么毒药?”常释的声音在厅堂里响起。
所有人立马行礼:“爹”、“老爷”。
常释随意地挥了一下手:“我老远就听到你们在笑了。”
“在说些什么,这么开心?”
常释的眼神里带着些警告,大姨娘等人都不吭声,一个个盯着自己的碗。
仿佛是要将自己的碗,看出一朵花儿来。
常释转头问常淑君:“淑君,她们在笑些什么?”
常淑君扯出一抹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笑女儿以后不好找夫君罢了。”
一想到这个,常释心中无名火腾地又升了起来:“笑,笑,笑,你们笑个屁!”
“你们以为就淑君一个人名声坏了?”
“老子今天喊你们来吃饭,是要你们宽慰淑君的。”
“你们不仅不宽慰她,还笑话她,是想要被拉去砍了吗?”
听到常释的话,常淑君面上带着一个感激的笑,但心里己经拉响了警报。
她爹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今天喊吃饭,她还以为是就崔顺为的事情,做一个家庭内部总结。
哪知道是黄虎狼给鸡拜年!
果然,就听常释在饭间笑着道:“博罗城城主的儿子,要续弦。”
“你没了一门亲事,你爹我再给你找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