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十八年来,先后十二任刺史死于匈奴之手,如今再无人愿意去燕州送死。-q+s\b!r,e¢a¨d,.¢c/o+m·”
“燕州已有数月没有新刺史上任,燕州百姓认为朝廷放弃了燕州,南迁的百姓越来越多,各州都已经不堪重负。”
皇帝大怒:“食君之禄,分君之忧,难道满朝文武都不愿为朕分忧不成?”
太子突然说道:“启禀父皇,既然满朝文武都不愿为父皇分忧,我大楚国还有皇室可用。”
“儿臣举荐,儿臣的长子杨枫,赐婚司徒倩,北上镇守燕州。”
皇帝一阵沉默:“好,我杨氏儿郎,并无贪生怕死之辈,朕允了。”
“册封杨枫为燕郡王,赐婚司徒倩,三日后动身,前往燕州就藩。”
……
燕郡王府。
杨枫一阵发呆。
刚穿越过来,自己的亲生父亲就送给他一张死亡通知单的礼物。
本来,大楚国的皇孙,东宫的嫡长子,这个身份绝对很牛了。
可惜,杨枫生母早亡,然后又有了两个异母弟弟,所以就是亲爹不喜,后娘不亲。
哼,只给我五百兵马,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杨枫冷哼一声,起身前往东宫。
“儿臣奉父王之命北上送死,今日特来拜别。”
两刻钟不到,东宫的书房中,杨枫嘶哑的声音就已经冷冷响起。?3-8/墈^书?罔^ -耕,薪\蕞,哙*
太子杨钦冷冷说道:“枫儿,燕州之地是很危险,但我杨家世代军旅出身。”
“且不说,你皇祖父浴血奋战多年,开创了大楚国。”
“就说你伯父,本宫,你的两位叔父,全都是骁战沙场,无一人是贪生怕死之辈。”
“如今,你身为东宫嫡长子,怎么能够因为将去险地而心生怨恨呢?”
虽然杨枫知道杨钦对他杀心已起,但杨钦嘴上的这番道理,着实让他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杨钦心中冷哼,燕州之地,每年都会被匈奴寇边。
便是本宫亲率东宫卫率前往,也难以守得住,更何况只给你五百兵马了。
你这逆子是皇室废物,素来贪生怕死,一旦遭遇战事不利,必然会仓皇逃回雒阳。
而父皇最痛恨临阵脱逃的人,如此你就再无可能染指皇太孙之位了。
接着,杨钦又说道:“另外,本宫请你皇祖父为你赐婚的司徒倩,是雒阳第一美人。”
“雒阳城中,世家门阀的嫡子,年龄相仿的,几乎都有向司徒倩求婚的心思,如今却被你占得了先机,你竟然还说本宫对你不好?”
杨枫眯了眯眼睛,冷冷说道:“父王请旨赐婚给儿臣的,的确是雒阳第一美人,但也是个瞎子吧。”
王妃是瞎子,留给杨枫只有两条路。
其一,杨枫日后只能将她休掉,便会得罪齐郡司徒氏,得罪所有的世家门阀。_晓*税?C^M¨S~ ,唔^错¢内!容\
其二,杨枫只能认命,从此再无缘皇太孙之位,无缘皇太子之位。
原因很简单,大楚国有律令,太子妃、皇后,皆不可为残人。
这一点,杨钦和杨枫都是心知肚明。
杨枫顿了顿,继续冷笑道:“至于,就藩燕州?”
“父王的真实目的,是想让儿臣终生被囚禁在宗人府吧。”
按照时间推算,最多两个月,匈奴就会再次南下寇边。
但杨枫只能从雒阳带走五百兵马。
至于燕州的数万兵马,杨枫摸摸脚趾头也能猜到,全都是见了匈奴铁骑而腿肚子颤抖,指望他们奋勇杀敌吗?
还有,杨枫是可以逃回来。
但是,逃回来之后,或死,或终生囚禁于宗人府。
杨枫所说,确实是杨钦的阴谋。
只不过,连杨钦都想不到,平时对他唯唯诺诺的杨枫,今日竟然当着他的面,将这番话怼到他的脸上,丝毫不给他留任何情面。
“啪”的一声,杨钦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案几,厉声喝道:“逆子,你竟然敢如此无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杨枫可不是彼杨枫,虽说刚穿越过来只有一天时间,但杨枫可不会惯着一个想杀亲生儿子的恶人老爹。
杨枫冷笑一声:“嘿,既然父王以君子自称,儿臣就姑且认为,这是父王的好意吧。”
“只不过,父王这般好意,将燕州送给儿臣,希望有朝一日不会后悔才好。”
“或许,这燕州之地,便是儿臣与父王夺嫡之争的资本吧。”
与本宫夺嫡之争?
杨钦一愣,皇权争霸之中,有兄弟阋墙的,有叔侄夺嫡的,有八王争位的,但父子夺嫡还是首次听说。
老子是太子,儿子充其量只是皇太孙,皇太子跟太子夺嫡,就先跟亲爹比辈分吧。
杨钦冷哼一声:“只要你这个逆子有这样的本事,本宫等着你来夺嫡。”
既然已经翻脸了,杨枫也懒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冷笑一声,便起身离开。
望着杨枫的背影,杨钦心中冷笑,逆子,敢在本宫跟前说硬话,不过是破罐子破摔而已。
反正,你也明白,或者战死燕州,或者逃回雒阳,终生幽禁于宗人府。
杨枫刚走半刻钟,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父王……”
杨钦抬头一看,不由脸色稍缓,来人是杨钦的次子杨柏。
杨钦之所以为杨枫请旨就藩燕州,正是为了杨柏。
因为杨枫是嫡长子,只有杨枫死了,或者犯下大错,杨钦才能请旨立嫡次子杨柏为皇太孙。
“柏儿,你怎么来了?”
杨柏走进书房,拱手回礼道:“启禀父王,儿臣听说杨枫来了东宫,担心他会冒犯父王,这才匆匆赶来。”
杨钦恨恨说道:“柏儿你来晚一步,那逆子已经冒犯过本宫了。”
杨柏大怒:“那个废物竟然真敢大逆不道,对父王无礼。”
“父王,这口气儿臣实在咽不下去,这就去燕郡王府,为父王出一口恶气。”
杨钦立即喝道:“柏儿,你皇祖父最痛恨兄弟自相残杀,你可不要鲁莽行事。”
杨柏冷笑一声:“父王请放心,儿臣不是那种鲁莽的人。”
“儿臣心中早有定计,这次一定能狠狠羞辱那废物一回,为父王出气。”
杨钦依然不放心,立即问道:“柏儿,你有什么妙计?”
杨柏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低声说道:“启禀父王,那废物以前生活淫靡,却又囊中羞涩,所以儿臣便让一些富商之子经常借钱给他。”
“几年下来,已经累积到五十多万两白银,连本带息更有百万两之多。”
“儿臣这就喊上那些富商之子,上门要账,那废物哪里能还得起,自然只能任由儿臣羞辱了。”
“这么一来,那个废物名声扫地,此去燕州,自然就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杨钦大喜:“哈哈,柏儿懂得数年前就从容布局,真是聪慧啊。”
“好,就按这个办法,你去吧,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杨柏立即告辞而去。
只不过,杨柏想不到的是,燕郡王府中等着他的是血溅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