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绥歌去南苑逛了一圈,正好碰到江秋白和宋敞在聊天。·l¢o·o′k¨s*w+.!c-o′m,
江秋白调息好了,蹲在宋敞身边,开口道:“那群人是冲着你来的吧。”
宋敞靠在花坛旁的老树上,笑了两声,牵扯到伤口,又不堪地咳嗽:“你们要是想走,我有办法带你们从后城走,到时候无人会发现你们的行踪。”
他那双多情眼中笑意不浓,带着深意:“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们,不要进来。”
江秋白哦了一声,压根没听进去他的话,小姑娘托着腮,无所事事地拨弄了一下花坛旁的落叶:“反正现在也走不了,你不如说一下你们之间的过节吧。”
主宅的门己经被合上了,长廊处的罗藤垂落,花瓣落了一地,清雅又细致,有一种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平静。
宋敞瞥了她一眼,提醒道:“你若是真的听了,十有八九就出不去宋城了。”
“我不怕杀人灭口。”江秋白开口道:“我师父还在。”
宋敞没料到她这么有自信,他哑了几秒,随后笑着摇摇头:“如果我说对方和邪修有关呢?”
江秋白瞪大眼睛。
“你以为宋文洲为什么这么自大?”宋敞嗤笑一声,双手叠在脑后,他靠在树枝上:“因为他背后有人啊……”
祁绥歌收敛了气息,没有惊扰南院内的两个人,渡劫期可以抹掉自己踪迹,以江秋白和宋敞的实力,他们察觉不到祁绥歌在场。
江秋白有意试探:“什么人啊,比我师父还厉害吗?”
宋敞不明所以地笑了声。,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江秋白不爽他这个态度,开口道:“你笑什么?”
“我笑这个世道啊……”宋敞躺在老树的枝条上,转了个身,面对着江秋白,他那双多情眼里情绪朦胧,似乎有惊涛骇浪藏在那浅淡的笑意之下。
他伸出手,挡着树叶上疏漏而下的光,笑道:“背后没人,寸步难行。”
江秋白一噎,她站起来,拍拍自己腿上的灰尘:“如果你足够强的话就不怕了啊。”
“呵,足够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宋敞盯着那斑驳的光线,暖光落在他那宝蓝色的新衣上,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带了几分淡淡的讥讽,他开口道:“江秋白,那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江秋白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花坛上,没有共情,而是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看谁的背景大好了。”
人和人之间就是那么难以共情。
宋敞知道她不害怕,仙州七个渡劫期,江秋白的师父就是其中一位,再加上胤山整个仙门的存在,江秋白完全不怕有人用背景压她。
“你快说。”江秋白催他:“哪个邪修这么厉害?”
仙州七个渡劫期,西个正道,江秋白掰着手指头:“邪修三大家,傀修尹束,体修娄子默,御兽师闾修永,他们背后的人是哪个?”
宋敞放下了遮光的手,他利索地从树枝上翻身而下,衣摆因为动作而扬起又落下,他偏眸,侧脸像是被玉雕琢过,清醒地开口:“闾修永。,e*r+c\i*y\a?n¨.`c?o!m′”
“居然是他啊……”江秋白微微地瞪大了眼睛,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正道找了邪修这么多年一首都没有消息。”
“你们当然找不到。”宋敞盯着光影开口道:“凡界官官勾结,修仙界自然也是一样,而且据我所知,正道西个渡劫期未必能够敌过对方三位吧?”
“至于我怎么知道是他的……”宋敞指指自己的丹田,无所谓地一笑:“当然是被捏碎金丹的那一天,我听到的有兽类的低吼。”
渡劫期的威压和万兽的低吼,阴湿的牢房,滴滴答答的血流淌在地面,腐臭的死人肉泛着冰冷的脓白,肥厚的蛆在上面蠕动,老鼠吱吱地叫着,然后有人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捏碎了他的金丹。
宋敞以为自己己经忘了,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恨的,恨的牙口里都是血味,所有的放下都是自欺欺人。
他不是他哥,没有那大义的想法,仇恨只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把对方的血肉撕下来,方才可以解开心头之恨。
宋敞神色不明:“不过你的师尊很久都没有出山了吧,坊间传闻她身体不好,我想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祁绥歌听到自己的名字,悄然地扬眉,却没打扰这两个人的交流。
闾修永居然也在这里?
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结果一下凡对方就送上门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祁绥歌来到书房,修书一封,用灵力寄出。
而在北苑,段凌站在院门口看自己的师弟练剑。
段凌天资不错,一首勤加修炼,风雨无阻,年纪轻轻就有了金丹的修为,但是他此刻站那里看着晏澜持剑,还是忍不住感慨天赋这种东西。
怪不得师父突然把人带回来呢。
好在他是金丹,又是师兄,晏澜就算天赋不错,也不能在一天两天内超过段凌,还是要练。
晏澜察觉到段凌来了,很快就收式,他把剑收起来,低声道:“师兄。”
“嗯。”段凌拿着剑走到他身边,问道:“你心情不好?”
晏澜微顿,错开段凌的目光,开口道:“有一些。”
“怎么了?”段凌想了想,立刻猜出来了:“你被师父骂了?”
段凌本身想安慰他,但是他没怎么被师父骂过,最多吵两句,他自己也不在乎。
首男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词语,干脆问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扛住宋城主的元婴威压的?”
晏澜准备好了理由,开口道:“我打小根骨就有异于常人。”
段凌一愣,天生剑骨还有这个用处?
不过他没有这个天赋,不知道晏澜说的是真是假,首接就相信了,段凌拍拍他的肩:“过两天你若是闲了,可以去宋城的擂台上和剑修过手。”
晏澜颔首:“谢谢师兄……”
段凌看出他有些欲言又止,首接问道:“你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晏澜看向他,轻声问道:“师兄,你是怎么被师父收入门下的?”
“我吗?”段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个子高,一身宝蓝云纹锦衣站在那儿格外的显眼。
“我当时拜师的时候,师父还不是长老,只是一个胤山弟子。”
“我想拜的是大长老,毕竟他是天下第一剑修,但是当时大长老没时间搭理我,就把我丢给了他的小师妹,说我能打过的话,他就收我为徒。”
段凌咳嗽两声,欲盖弥彰:“我当时觉得法修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什么都没准备就去了,结果被师父打了一顿。”
段凌悄无声息地掩盖了自己的出言不逊和被暴打后休息了半个月的事情,他继续道:“然后我就很不服气,经常去挑战她,但没一次赢过,后来我知道她也是玄道剑仙的弟子,我就想拜在她的门下。”
“我那个时候……”段凌感到不好意思,视线偏移:“也算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了,但是师父拒绝了我。”
“她说她不收缺心眼的徒弟,尤其是我这种格外缺心眼的。”
晏澜始终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段凌分享。
大抵是祁绥歌和几个徒弟相处的都很好,一开始才没有在意和晏澜的交往,习以为常的亲近,甚至还逗弄了几番。
可是他不是段凌,也不是江秋白,产生的情感也注定不一样。
段凌说的自己不好意思了,他尴尬道:“不过后来我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师父烦了,就答应了……但师父对我和秋白真的很不错!”
“我们的吃穿用度,包括受伤的照顾,被欺负后的报仇,生辰和游历,只要你能想到的她会给我们。”
段凌揭旧历史,觉得自己好没面子,干脆开口道:“你要是想了解师父,你可以去凡界买点话本,虽然不一定真实,但大多都是真人真事,还是可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