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认了？”祁绥歌伸手推开他一段距离：“不是不愿意认吗？”
女子发丝微潮，她看着依旧很从容，那一瞬间的停顿像是错觉，她完全不在乎如何收场。?{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收场？那是后面的事情，她现在该做的就是把晏澜从苏瑾的曲子影响中捞出来，保住他的元神。
祁绥歌做事情向来不择手段，这己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凭心所执，落子无悔。
外面的雨还是噼里啪啦地打在蕉叶上，松软的泥土被打得坑坑洼洼，竹叶都被打弯了腰。
何况……晏澜应该是在试探她，如果他真的能意识到自己是什么身份，就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全天下没几个徒弟敢用这种语气和师尊说话的，别说他平时那个模样了。
祁绥歌觉得他若是真想起自己是谁，压根就不敢迈进这个门，说不定早就跪在外面请罪了。
晏澜被她推开，垂下眸子不再看她，也没再出声。
祁绥歌等他走了后，站在窗台旁伸出手，盯着雨滴落在手心中，然后顺着指缝溜走。
她看了很久。
——
雨水对于晏澜来说并不算什么，他盯着檐牙落下的水幕，想了很久的事情。\b_a!i`m￠a-s/y+.+c·o`m￠
祁绥歌那一瞬间的反应是真的，晏澜大概知道她没有骗他，她真的是他的师尊。
师尊？
微妙的情感在重复念这两个字的时候缓缓复苏。
好奇怪，如果真的是师尊，为什么他会嗅到她身上自己留下的味道呢。
是因为他早就……
晏澜缓缓收紧了指节，又缓缓松开手，感受着自己血脉的跳动。
居然是这样吗？
他居然对自己的师尊起了歹意，还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对方留下了标识。
可她为什么要来呢？
晏澜努力回忆了一下，大概能猜到自己应该始终没有在她面前暴露过。
虽然没有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头也有些刺痛的感觉，但是心中的苦涩是真的，像是很忐忑很压抑，始终没有成功过的感觉。
晏澜忘记了太多事情，他被苏瑾的曲子影响，忘记了他曾经走过千山万水，路过盛世人间，浑身血腥又沾满烟火，忘记他经历了的大多数事情，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岐山，是怎么遇到山灵，又得了什么机缘。
他其实己经经历过不少事情了，所以他对人间感到厌倦，对人类感到厌恶。!7!6\k+s′./n¨e?t\
但是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心动，陌生且意外，对象还是自己没有办法彻底接近的师尊。
甚至连求爱都是没有回应的……
再聪明也会感到迷茫，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现在他暴露了，她还会把他当徒弟吗？她选择接近他，是不是和那群人一样看上他的妖丹了？
他隔着雨幕望向不远处的房间，少年沉默了许久。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祁绥歌等着晏澜来找她，但是罕见的，少年居然不再上钩，平心静气，甚至再也没出现过。
只要他不涉及杀孽，情况应该不会恶化下去，但祁绥歌没等下去，主动见了他一面，毕竟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但她没想到她刚推开门，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屋内没有点灯，晏澜首接把她拉到屋内，像是蛰伏了很久，终于等到她主动。
黑灯瞎火的，祁绥歌能感受到什么东西缓缓攀上她的手腕处，感受到她的温度后似乎十分愉悦，还甩了甩尾巴。
祁绥歌猜到了是什么，没低头看，视线望向屋内的人。
少年的呼吸喷洒在颈侧，他像是刚沐浴更衣完，身上还有水汽，鼻端蹭了蹭她的脖颈：“为什么要来呢？”
“你来做什么呢？”
晏澜想了一下，觉得她大抵是来取妖丹的吧。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可以……
他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祁绥歌却假意没听出来，开口道：“我来看看你。”
她甚至纵容了晏澜的动作，没有把他推开。
晏澜明显被取悦到了，他攥着祁绥歌的手越发的紧，甚至在上面留下了痕迹：“那我可以带你走吗？”
他压低声音，克制着愉悦：“你既然来了，敢跟我走吗？”
你愿意被我困在陷阱里面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威胁，祁绥歌盯着他那双隐隐显出竖瞳的眼睛，在里面看出了兴奋，甚至还有一些渴望。
没有被驯化过的兽类大概就是这样的，天生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幽暗的环境里，身体本能地提高兴奋度，变得警惕起来，祁绥歌想，他应该是打算收网了。
祁绥歌和他对视，勾唇：“自然。”
“不过……”祁绥歌盯着他的眼睛，视线往下滑落，描绘过他的鼻梁的唇：“我跟你走，你能给我什么呢？”
祁绥歌天生样貌就好，登上高位这么多年，养出了一股波澜不惊的气质，勾唇笑的时候尽是散漫，像是她才是掌权者，慢条斯理地掌控着节奏。
她还在他怀里，但是晏澜却依旧能感受到被俯视的感觉。
好像这种人只能用本体死死缠住，利齿刺破脖颈才能留的下来。
祁绥歌伸出手推开他，拉开距离，轻轻理好自己的衣服，全程的动作都很缓慢，却非常有压迫感：“我跟你走，你若是没本事得到你想要的，那算你的问题……”
她掀开眼睫，露出那双带着锋芒的漂亮眼眸，开口道：“我会取走我想要的。”
晏澜滞住，她的话在他的意料之内，却又让他有些介意。
原来真的是为了……
短短几息，他似乎想了很多东西，最后颔首：“可以。”
“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祁绥歌的衣袖遮住手腕，遮掩了她在手心中掐的诀。
正如晏澜不清楚祁绥歌想要的东西，祁绥歌也不太能摸得清楚晏澜到底打算做什么。
不过一个修士最吸引妖兽的地方应该就是本体纯粹的灵气，在仙州，很多修士都是被妖兽咬死的，而这家伙盯着她的眼神很像是盯猎物的眼神。
祁绥歌弯着唇，后知后觉地想，他是打算……吃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