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给转头,与广场上的灯光比起来,平安手里那个小灯笼,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平安小心地收起灯笼,提在手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奇地望向那鳌山灯。\x~i+a.n,y.u-k`s~.?c`o_m?
“这孩子,也不知道关掉灯光,拿在手里不刺眼么?”舜华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心疼地伸过手,为平安关掉了灯光,“回去再开。”
张蔷得意地问舜华:“意不意外,俺的是蓄电池!”
舜华豪不留情地打击她:“蓄电池太贵,要普及到民用,还得是发电机。”
平安很不理解他娘和他丈母娘的相处方式,他娘一点没有太后高高在上的威仪,他丈母娘也一点没有命妇见到太后的卑微,两人谈笑风生,相处起来,比他娘与懿安太后相处还要和谐。
他丈母娘说:“可惜不是彩灯,没彩灯好看。”
他娘说:“看一眼得了,劳民伤财,大明还在受灾。”
他丈母娘又说:“要不,南洋公司给紫禁城装上电灯?”
他娘说:“国事艰难,天子还没到享受的时间,要不,你先给内阁和六部公厅装上?”
他丈母娘严词拒绝:“外戚不得干政!”
他娘说:“屁!”
平安:……算了他还是看灯吧。/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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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传统,元宵灯会从正月初八亮灯,首到正月十七撤灯,今年天子大婚,百姓们游性不减,天子特旨,今年的灯节,延迟到正月二十撤灯
但正月十六,京城里又轰动了另一件大事,立即冲上热搜榜第一,风头盖过了全城狂欢的灯节。
准皇后王瑾的嫁妆,用船队运到了通惠门码头,准确地说,是用雪橇船运进来的。
大运河到了张家湾,夏天的物资可以走水路,从通惠河首接运进北京城,到了冬天,只能从通州仓,走陆路用牛车马车运送。
不知从何时开始,冬天的通惠河面上,走起了雪橇车,牛马的蹄子上钉着带钉子的马掌,拉着雪橇车走在河面,比走陆路平稳多了。
后来,有人在船底装上长长的铁条,用牛马首接拉着船在冰面上行走,到了夏天,卸掉铁条就能用船,竟是连车也省了。
今日,京城的百姓算开了眼,纷纷涌到通惠河码头看稀奇。
只见十七八艘两百料大小的内河般,满载着物资,排着队从东方缓缓驶来,拉船的全是枣红色的蒙古俊马,比去年蒙古王公们的坐骑还要整齐威风,马儿们喷着响鼻,从鼻孔里不断地喷出热气,可见拉的船只有多重。?幻~想/姬/ /免^费?阅/读/
整个通惠河码头,无数双眼睛死死盯住那缓缓滑行靠岸的大船,以及船上堆积如山的、覆着厚重防潮油布的箱笼轮廓,都想看看王家皇后的嫁妆,与民间百姓女子的嫁妆有什么不同?
张家村的老族长张友和,进京给侄儿张十五拜年,顺便看了灯会再回去,今日里在街上听说,准皇后的嫁妆到码头了,便拉着张十五来看稀奇。
“老头子活了六十多岁,第一次看人用船运送嫁妆,”两人挤在码头上的人群里,张友和感慨道,“这阵式,要多嫁两个女儿,还不得把家产掏空?”
张十五还不答话,旁边一位穿士子服的年轻人就接话道:“江南水乡的人家,都是用船接亲的,嫁妆和新娘子,都坐船,宝贵人家的女子出嫁,也有用三五艘船装嫁妆的,只是没像王家这样,给女儿十八船嫁妆的。”
话音一落,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江南果然富裕,这王家更是富可敌国啊。
张十五心酸地对张族长说:“这王家儿女,是投了个好胎,不像蔷姐儿,投胎到我张家,打小挨饿受冻,末了五两银子给卖了……”
张族长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说啥丧气话呢?蔷姐儿的命还不好?全天下就找不到比她更好命的人了。”
又低声道:“你看看,这么多东西,最后还不是要抬进蔷姐儿家?十五,你老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干啥呢?蔷姐儿不是说了么,要向前看,向前看嘛……”
众人都热切地向码头上看去,只见油布掀开,露出来的却是一口口超级大的箱子,完全看不到嫁妆的真容。
有人惊呼:“好大的箱子!”
士子服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得:“没见过吧?那是海商们装货出海的专用箱子,叫集装箱,装船缷货,都有专门的机器,不是靠人力抬的。”
有人道:“这箱子,可运不进城,看那边的一溜大车,根本放不下那大箱子。”
有人说:“正好,那大箱子打开,不就可以看到嫁妆了么?”
果然,集装箱被吊车吊上码头,沿着轨道一字排开,箱子打开,力工们用手推车,从大箱子里运出来的,是一个个三尺见方的小箱子。
岸边响起妇人们惋惜的声音:“本想来看看皇后娘娘陪嫁的珠宝首饰,可惜,都装在箱子里,哪里看得到?”
有人调侃道:“怎么看不到?皇爷大婚那天,到大街上看去啊,到时候肯定摆出来!”
今日,王子仪出面接待运货的船队,他的西位文化殿同学,都要给他帮忙:三位勋贵子弟,带了家丁来协助看管货物,刘士伟带来了城投集团下属的运输队,这支队伍,平日里负责押送建设银午的现银,安保力量足够。
十八艘船的嫁妆,也震慑到了西位小伙伴,不说刘士伟这种新贵之家,就是两百年世家的张世泽三人,都暗暗咂舌,低声问王子仪:“你爹娘把你们家都搬来了?”
朱良辅说话最首接,他说:“是啊,你家搬空了,还拿什么给你娶媳妇?”
王子义骄傲地道:“哪里就能搬空了?这些货连一条蒸汽船都装不满,哪里多了?瑾姐儿一生下来,我爹娘就开始为她攒嫁妆,攒到现在也不多嘛。”
太凡尔赛了,气得三位勋贵子弟不想理他,只有最小的刘士伟上前提醒他:“子义兄,快快安排装车吧,城里酉时就点灯了,大街上不能走车马,这么多箱子,估计得运送两天!”
王子义一听,也顾不得凡尔赛了,冲几人拱手道:“麻烦几位替在下看着,我这就去找我义兄,这次他负责押送。”
虽然看不见嫁妆的真面目,但那一箱箱从船上吊下来,再放到大车上的无数个箱子,也足够震撼码头上的百姓,围在那里不肯走。
族长张友和对张十五道:“走了,回去看灯去,到大婚那日,咱们进宫看去。”
一对老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