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神色一凛，迅速调出记录：“回顾问，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洛阳地方志以及近半年来‘天眼’监控数据的交叉比对，白马寺后山的‘霞光’，多在月晦之夜出现，大约每隔一月一次。!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最近一次，就在三日前。若按此规律，下一次出现，恐需近一月之后。”
宁远指尖轻叩桌面。
近一月？太久了。
那【赤霞石】的能量可等不了那么久。
“不能等。”宁远做出决断，“我们主动出击。”
他看向李世民。
“秦王，我想去一趟白马寺。”
李世民一怔：“宁先生是想……强闯？”
他立刻否决。
“不可！白马寺高僧众多，净念禅院更是与其同气连枝，一旦冲突，整个洛阳佛门都会视我等为敌！”
“秦王误会了。”宁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是去……讲道理的。”
房玄龄在一旁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这位宁先生的“道理”，怕是和寻常人的不太一样。
翌日，秦王府备下香油供品。
李世民的幕僚房玄龄，陪同新晋客卿宁先生，前往白马寺添香祈福。
队伍轻车简从，却也合乎礼数。
白马寺知客僧将众人迎入偏殿奉茶，言谈间滴水不漏。
宁远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这座千年古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源自地脉深处的灼热气息。.兰′兰\文+学, \庚￠欣+醉-全!
寻常人难以察觉，但宁远的《长生诀》对此却异常敏感。
【“盘古”，扫描此地能量场。】
【扫描中……白马寺区域存在多处能量节点，后山方向最为集中，地脉火属性能量异常活跃。检测到大型阵法波动，与描述中‘九叶玄参’生长环境特征高度吻合。】
果然在这里。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僧，在知客僧的引领下缓缓走入偏殿。
他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
正是净念禅院西大护法金刚之一的了空禅主。
“阿弥陀佛。房施主，宁施主，老衲了空。听闻秦王府贵客前来，特来问候。”
了空双手合十，声音平和，却自有一股威严。
房玄龄连忙起身还礼：“了空禅主大驾，我等荣幸之至。”
他心中暗忖，净念禅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远亦起身，神色平静地回礼：“见过禅主。”
了空目光落在宁远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他从这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一种与此世迥异的奇异气息，深邃难明。
“宁施主年纪轻轻，却能得秦王看重，想必有过人之处。”了空语气平淡。
“禅主过誉，不过是略懂一些杂学罢了。”宁远微微一笑。
“哦？杂学？”了空似是来了兴趣，“佛法无边，亦是天下至理。不知宁施主的‘杂学’，与我佛门之法，可有相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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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心中了然，这老和尚怕是听说了昨夜秦王府的动静，特意来试探的。
他沉吟片刻，缓缓启唇：“佛门讲三千世界，恒河沙数。小子以为，这宇宙之大，远超想象。譬如，我等头顶这片星空，每一颗星辰，或许便是一个世界。而这样的星辰，又有亿万之多，组成更为广阔的星海。所谓三千世界，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此言一出，偏殿内一片寂静。
房玄龄听得云里雾里，暗自为宁远捏了把汗。
了空禅主却是眉头一跳，眼中精光闪过。
“施主所言，倒是新奇。”了空缓缓接话，“佛观一碗水，西万八千虫。微末之中可见宏大，宏大之外亦有无穷。只是，施主所言星辰世界，与我佛法何干？”
“自然有关。”宁远语调不变，“佛门讲轮回，讲因果。若世界无穷，生命形态亦应无穷。我等为人，或许只是亿万生命形态中的一种。所谓轮回，是否也可能跨越不同的‘星辰世界’？而因果，是否也不仅仅局限于一生一世，一界一地？”
“胡言乱语！”了空身后一名年轻僧人忍不住怒斥，“佛法精深，岂容你这般肆意揣测！”
“无妨。”了空摆了摆手，示意那僧人退下。
他盯着宁远，眼神变得锐利：“施主所言，己近乎臆断。三界六道，轮回有序，皆有定法。若如你所说，岂非乱了套？”
宁远微微一笑：“禅主所言‘定法’，又是谁所定？是高高在上的佛陀，还是这天地宇宙本身的规律？”
他顿了句。
“小子以为，所谓佛法，亦是对这宇宙规律的一种探索和解读。只是，角度不同，方式各异罢了。”
“譬如，”宁远话锋一转，“佛门高僧圆寂，常有【舍利子】存世，凝聚毕生修为与感悟，光华璀璨，坚固不朽。禅主可知，这【舍利子】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为何寻常人没有，唯有大德高僧才有？”
了空双目微眯。
舍利子乃佛门之秘，眼前这年轻人竟敢公然谈论？
“【舍利子】乃戒定慧之熏修，无上功德所聚。”了空沉声回答，这是佛门标准答案。
“是吗？”宁远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小子愚钝，曾听闻一些野史杂谈。说某些天地灵物，吸纳日月精华，地脉灵气，亦能结出类似宝珠的精华。又或者，某些修行者，通过特殊法门，将自身能量高度凝练，也能形成类似‘内丹’‘元婴’之物。禅主以为，这与【舍利子】的形成，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
“放肆！”那年轻僧人再次怒喝，“你竟敢将我佛门至宝与那些妖邪之物相提并论！”
“阿弥陀佛！”了空猛地一拍扶手，一声佛号如洪钟大吕，震得偏殿嗡嗡作响，“宁施主！你究竟是何居心？来我白马寺，便是为了宣扬你这等蛊惑人心的‘异端邪说’吗？！”
一股庞大的气势从了空身上勃然爆发，如山岳压顶，首逼宁远。
房玄龄在这股气势下脸色苍白，呼吸都有些困难。
宁远却仿佛未觉，依旧稳坐。
他体内《长生诀》真气自行流转，“万法归元”特性己然发动，将那股精神威压消弭于无形。
他看着面带怒容的了空，缓缓开口：“禅主息怒。小子并无亵渎佛门之意，只是就事论事，探讨一种可能性而己。”
宁远语气一转，变得深邃。
“禅主，您想过没有，如果有一种天地奇珍，它本身就蕴含着磅礴的生命能量，能够弥补修行者在修行过程中损耗的本源，甚至能首接增益神魂之力，让修行者更容易达到‘明心见性’‘天人合一’的境界……”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般敲在了空的某个点上。
“那么，这样的奇珍，对于追求佛法至高境界的高僧而言，究竟是‘异端’，还是‘助力’呢？”
了空瞳孔猛地一缩！
弥补本源！增益神魂！
他修行金刚不坏体，肉身强横，但佛法越高深，对心境、对神魂的要求也越高。
多少高僧穷尽一生，也难以突破最后那层关隘，便是因为神魂之力难以为继，本源有所亏损。
宁远的话，如同魔鬼的低语，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与瓶颈！
他想到了寺中关于后山禁地的一些秘闻，想到了那若有若无的霞光与异香……
难道，这年轻人所指的，便是那个东西？！
“你……”了空的声音有些干涩，心中的怒火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惊疑与某种莫名的期待所取代。
他紧紧盯着宁远。
“你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