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的声音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清晰,却又像是不存在于这个空间。*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
石老和芒跪在地上,身体僵首。他们听到了,却无法理解。他在对谁说话?这片刚刚吞噬了无数生灵的天与地吗?
虚空没有回应。
但整个世界,回应了。
灰蒙蒙的天空,在瞬间暗沉下来,那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颜色”的抽离。光线、声音、乃至吹拂过脸颊的风,都带着一种被剥夺了生机的死寂。一股无法形容的意志,冰冷、暴怒,从九天之上轰然压下!
这不是能量的威压,而是规则的排斥。整个世界,都在宣告——“你不属于这里,你该被抹除!”
李明脸色剧变,他手中的能量步枪发出了过载的蜂鸣。不是他想开火,而是步枪的能量核心,正在被这方天地的法则强行“无效化”。
“总指挥!”他喊出声,声音干涩。
天穹之上,开始有黑色的电蛇游走。那不是雷电,那是法则撕裂时迸溅出的火花,每一道都蕴含着足以湮灭山川的毁灭之力。大地开始震颤,一道道漆黑的裂缝无声蔓延,从裂缝中渗出的,是足以让万物凋零的混沌浊气。-4·0¨0!t+x_t?.*c~o¢m,
天罚,再一次降临。比上一次在不周山,更加首接,更加狂暴!
“祖神在上……”石老浑身抖如筛糠,那是源自血脉的恐惧。巫族生于斯,长于斯,天地的意志,对他们而言就是至高无上的神明。而现在,神明震怒了。
芒死死咬着牙,将头颅埋得更低。他不敢看,他怕自己看到那个男人被天地碾碎的画面,他怕自己刚刚升起的信仰,会随着那个人一同化为飞灰。
“这就是你的回答?”宁远终于抬起头,他看着那满天狂舞的黑色电蛇,脸上甚至露出一抹失望。
“只会发脾气,连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看来盘古的死,对你打击不小,让你退化了。”
他的话,如同火油,泼进了烈焰之中。
轰——!
天空彻底暴动!万千道黑色神雷汇成一道粗壮无比的雷柱,携着抹除一切的意志,对着宁远当头劈下!空间在雷柱周围寸寸塌陷,形成一圈漆黑的空洞。
在这一刻,无论是李明,还是所有巫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宁远只是……伸出了右手。+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
他没有调动任何能量,没有凝聚任何护盾。他只是摊开手掌,对着那道轰然坠落的黑色雷柱,轻轻向上托举。
一个动作,一个意念。
“我说,要有光。”
他轻声说。
下一瞬,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足以摧毁一切的黑色雷柱,在接触到宁远掌心上方一尺距离时,戛然而止。它没有被抵挡,没有被引爆。
它……变了。
毁灭性的黑色,在那片小小的空间里,被逆转,被重构,被赋予了全新的定义。深邃的黑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润、柔和、充满了生命气息的金色光芒。
狂暴的法则之力,被驯服成了温顺的羔羊。
一道从天而降的灭世雷罚,就这么硬生生地,变成了一道普照大地的神圣光柱。
金色的光辉洒落,沐浴在光芒下的巫族,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干涸的体力迅速恢复。就连那片被兽血浸透、被浊气污染的大地,也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有嫩绿的草芽从焦土中钻出。
“这……”李明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芒猛地抬起头,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个男人托举着“太阳”的神迹。那金色的光,比他认知中最炽烈的火焰还要温暖,还要光明。
“神……真正的神……”他喃喃自语,狂热的信仰,在他眼中燃烧。
宁远托着那道被他篡改了法则的光柱,像是托着一根无害的荧光棒。他看向那片因愤怒而剧烈波动的虚空。
“你只懂毁灭,而我,带来创造。”
他五指轻轻一握。
那道通天彻地的光柱,无声无息地,碎裂成了亿万点光尘,如同一场盛大的金色萤火雨,洋洋洒洒,融入了这片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天空那股暴怒的意志,猛然一滞。它似乎无法理解,自己最强大的攻击,为什么会变成滋养对方盟友的养料。这是一种从根本逻辑上的颠覆,比单纯的力量对抗,更让它感到“屈辱”与“费解”。
片刻的死寂后,那股冰冷的意志,如潮水般退去。
天空恢复了灰蒙蒙的常态,大地的震颤停止了,空间裂缝也自行愈合。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宁远放下手,转身看向跪了满地的巫族。
“参见吾主!”
这一次,是芒第一个吼出来的,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里是再无一丝一毫怀疑的狂热。
“参见吾主!”
所有巫族,山呼海啸。
宁远没有去纠正这个称呼。他走到石老面前,平静地开口:“起来吧。我不是你们的主人。”
石老一愣,茫然地抬起头。
“我是你们文明的引路人,是你们的盟友,也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宁行走到芒的面前,将那柄掉落在地的巨斧拾起,递还给他,“我需要你们做的,不是跪拜,是战斗。”
芒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巨斧。
“战斗?”
“对。”宁远看向这片广袤而荒凉的大地,“这方天地,病了。而你们,是第一批‘医生’。我要你们,带着我的功法,我的知识,走向西方。去征服,去传播,去让所有巫族血脉,都烙印上《华夏龙章》的印记。”
“你们不再是黑火部落,从今天起,你们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支‘龙魂’。”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深邃。
“去把我的声音,传遍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我要让那天道知道,它不喜欢的,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