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我姑娘就回来了，你们别急，我马上要人去找她！”婵娟拉着唐耿抓刘蓉的手，想把它掰开。`s,w¨k~x¨s_w/.,c~o^m¨
“别胡闹了！我还有事，哪有时间跟你们磨。”牙婆不耐烦地说。唐耿年纪虽大，力气却不小，推开婵娟，抓着刘蓉往外拖。这要是被拖了出去，再难回头。刘蓉猛地探头一口咬在唐耿的手腕上，唐耿猝不及防，‘哎呀！’一声，松了手。刘蓉借此机会跑到婆婆身后藏着，大声道：“你们不能带我走！春琳妹子把她家的帐交给我，要我给她管帐，你们现在把我拖走了，她回来问谁要帐去？”众人都想起这事，连忙点头，“对，对！好几百两银子的事呢，不把帐对清楚，差了银两算谁的？”婵娟说着，和唐雨、唐老太太围成一个三角，把刘蓉藏在中间。这事唐耿也知道，没想到众人这个时候挑出来，确实是个麻烦。“小云！快去找姑娘去。等姑娘来了，对完了帐，凭你们拖人，我们再不拦着。”婵娟说。唐耿抚着腕上的伤痕，狠狠地瞪着婵娟，他知道龚春琳和刘蓉要好，她来了说不准真会把刘蓉买去。公公卖儿媳，这种情况下被她买去，自己这面子往哪搁。然而刘蓉确实保管着龚家的来往帐目，现在若不说清楚，将来龚春琳逼着自己还钱，自己到哪去找钱还她。见唐耿不说话，牙婆知道不能马上带走刘蓉了，索性拖了条凳子在树荫里坐下，扇着手帕叫道：“唐老爷，麻烦你给倒杯水。这天真热死人了。”唐耿无奈，倒了杯水给她，自己也搬了张凳子坐到一旁。刘蓉和唐雨一起将唐老太太扶起来，道：“娘，你回房躺着吧。”唐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完全寄希望于龚春琳。自己在不在场。一点用处都没有，捏着刘蓉的手，说一声：“娘对不起你。”眼泪又涌涌而下。!1+3¨y?u?e*d*u_.`c+o￠m!刘蓉深吸一口气，忍着眼泪说道：“是孩儿没福气。”唐雨闻言。也落下眼泪。三个人扶着老太太回屋。不一会刘蓉出来，低声向婵娟道谢。门口围观的人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犯起了难。龚春琳那铺子离这儿远得很，来回一趟起码得小半个时辰，这大太阳底下站着可不是个事。众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散了回家。就听到急促的蹄声，周祥赶着马车冲过来，坐在他的身边龚春琳。当初向沈家租牛时曾说好用免费点心做为租金，后来龚春琳想着筹备开店的事，没功夫做点心，便托杨媒婆和沈家说，等冰窖做好。用冰淇淋抵租金，沈家答应。昨儿冰车内胆做好。龚春琳一大早便赶到店里做冰淇淋。做好之后，想着答应带一点给周云和婵娟尝尝，便要周祥赶着马车回家一趟，在路口正遇到去找自己的周云。听了周云的话，龚春琳忙要周祥催骡赶过来。马车到了唐家门口，不等停稳，龚春琳跳下车，众人连忙闪开一条道。龚春琳走进院就看到刘蓉搂着唐红玉站在屋檐下，唐雨和婵娟一左一右护在她的两边。看到龚春琳进来，四个人忙向她走过来。“姑娘……”婵娟说。龚春琳擡手止住她的话，道：“我知道了。”她说罢，握着刘蓉的手，紧紧捏了捏，示意她放心，然后向牙婆走过去。瞧龚春琳头上的斑，牙婆怔了一下，然而看她的衣着和气度，牙婆不敢怠慢，忙站起身，陪起笑容，问道：“龚姑娘？”龚春琳点点头问：“她的文书多少钱？”“一百两。”牙婆笑着说。唐耿意外地看过来，但没做声。“放屁！怎么可能是一百两，你也太黑了。”婵娟叫起来，她一个十五、六的未婚女子，又会吹拉弹唱，一百两银子都还没人愿意要呢。(;看ˉ书o?a屋~¤! ￡￠首3?发`\牙婆笑道：“唐老爷既将她卖给我，我愿意喊多高的价是我的事，龚姑娘若舍不得，赶紧把帐和她对清楚了，我好走。今儿浪费的时间够多了，不知道耽误了我多少事。”她之所以刚才没有急着走，就是想等龚春琳来了讹她一笔，既想装好人强出头，就别心痛银子！龚春琳深吸一口气，说不心痛，那是假的。但这次的情况和赎婵娟不同，牙婆赖定她不松口，众目睽睽之下，若和牙婆讨价还价，还真丢不起这个人。“婵娟，去你房里舀一百两银子出来。”龚春琳吩咐道。婵娟望着龚春琳，既心痛银子，也知道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低头去了。不一会，周祥拎了个包袱和婵娟一起走进来。“这是一百两现银，你点清楚把文书给我。”龚春琳说。“哎！哎！”牙婆喜得眉飞色扬，坐在凳子上，打开包袱。里面是十锭白花花的银元宝，牙婆挨个掂了掂，笑着把包袱系上，心里乐开了花，这趟买卖自己赚着了！舀到新写好的文书和刘蓉当初的婚书，龚春琳领着众人往外走。“站住！你们把红玉带到哪里去？”唐耿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声吼道。刘蓉紧紧搂着唐红玉道：“她是我的孩子，自然要跟着我走。”“胡说！”唐耿冲过来，抓着唐红玉的手腕道：“她是我老唐家的骨肉，怎么能跟着你一个外姓人。”“我不要你！”唐耿常年在外，唐红玉和他原本就不亲。使劲挣脱不开，唐红玉用另一只手拼命地拍着唐耿的手腕道：“你卖我娘，你是坏人！”“不许胡说！我是你爷爷！你得听我的！”唐耿扯着她往屋里走。 “我不！我不！我要我娘！”唐红玉连打带踢，被唐耿拉得踉踉跄跄，一边哭一边叫，声嘶力竭。“爹！求你让我把红玉带走，她是个女孩。没办法继承唐家的香火。”刘蓉跪到唐耿面前，泪流满面。唐耿猛地把唐红玉提起来，夹到肋下，对刘蓉吼道：“滚！你现在和我唐家没有任何关系，赶紧给我走。”说罢，夹着唐红玉往屋里去。唐红玉又踢又叫。脚上绣花红鞋飞出去。恰落在刘蓉旁边。刘蓉趴在地上，爬过去，把鞋子抱在怀里放声大哭。龚春琳忙走过去，和婵娟一起扶住她。劝道：“嫂子，咱们隔壁挨着隔壁，想看红玉。天天都能见到。有小雨和干娘照顾，红玉不会有事的。”“是啊，嫂子。有我和娘，不会让红玉吃苦的。”唐雨也连忙保证。刘蓉抽泣着站起身，随龚春琳往龚家去。等她们走后，牙婆拎着包袱，笑眯眯地对走出屋的唐耿道：“唐老爷，我明儿就把金莲姑娘给你送来。”唐耿寒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点了点头，道：“我就不送了。”“行。你忙，你忙。”牙婆拎着包袱走了。看热闹的一一散去，却有不少人使劲地往唐家门口吐唾沫，一大把年纪还起这种花花肠子，真不要脸！蓝龙嗤着牙花子叹气，老爷子身体真好，难怪会起这种心思。唉，他有儿媳妇可以卖，自己那个疯婆娘每次只能卖几文钱，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也去弄一房新媳妇玩玩？他想着，‘啪！’的一巴掌扇到旁边傻站着的蓝柱子脸上，吼道：“你小子不说想办法弄冰车吗？有信没有？”蓝柱子垂着头说，“她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我还没问。”“赶紧问！”蓝龙说着，又一巴掌打过去，蓝柱子的脸顿时肿起来。众人进了龚家门，龚春琳叫婵娟去打水，她望着刘蓉叹息。“谢谢你，春琳。”刘蓉扭着手指，低声说。“先别说那些，洗个脸，再把衣服换了。你今后怎么打算？”龚春琳问。刘蓉不作声，见婵娟把水打来，她道了声谢，蹲在地上，望着水盆发怔。见她不说话，龚春琳叫周祥把车赶到沈家去送冰淇淋。周云心里惦着车里的东西，这个时候也不好说，跟了哥哥一起出去。婵娟知道周云打的什么念头，瞧瞧龚春琳，见她的注意全在刘蓉的身上，忙也跟了出去。车子拐过巷口，周祥勒住骡子，打开车厢的门，从里面舀出两只巴掌大雪白镶银边荷叶形瓷碗，碗里鸡蛋大小一朵奶白色雪花。见了热气，花上飘出淡淡的的气。“这两碗是给你们准备的。”周祥说。两女眼睛放光，喜滋滋地接过来，舀起碗里配着的小勺，小心地舀了一点放进嘴里，才一沾到舌尖，融成浓浓的沁凉的蜜，顺着舌头凉进心里，说不出的熨贴。“哥，你尝尝。”周云舀了满满一勺送到周祥嘴边。“太多了。”周祥往后躲。“不多，我还有一半呢。”周云把勺子往前送。周祥张嘴咬住。“好吗？”周云问。周祥含冰淇淋舍不得张嘴。兄妹俩相视而笑，两个人眼里的欢喜比嘴里的冰淇淋更甜。婵娟看着他俩，忽然觉得冰淇淋淡而无味，一擡头，不远处蓝柱子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碗。若是往常，婵娟早扭过脸当着没瞧见，今儿不知怎的，她向蓝柱子招了招手。蓝柱子忙跑了过来，嘴张得老大。婵娟原本是想舀一勺给他，见他如此，忽又不想给了，道：“你去把巷子里的孩子叫来，快一点啊，这冰淇淋可放不了多久。”蓝柱子闻言，撒腿往前冲。“你干嘛？”周云不解地问。“姑娘不是总说要打广告嘛，今儿不正好是个机会。”婵娟板着脸说。不一会，蓝柱子便带了五、六个孩子冲过来，婵娟用勺子沾了点冰淇淋，挨个让他们舔，每一个舔过的孩子，都象中了魔似的怔住，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