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一直装作想不起来,就可以瞒天过海一辈子。*齐?盛¢暁′税,枉′ ¨首`发·
如此一来,王府的人也拿她毫无办法。这般思索间,她悬着的心安稳了许多,面上浮起笑意,温声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阮玉萱点头,旋即热切提议:“嫂嫂,若得空,过几日我们同去玉春楼,买些胭脂水粉,再一起做丹寇,可好?”
“自然没问题。”石月捂着嘴,眉眼弯成月牙,笑得开怀。
接下来,石月所到之处,总引得旁人投来羡慕又敬畏的目光。
被这些目光簇拥着,她心底的傲气就如同海水一般疯涨,每当环视王府,想到这里的一切终将归自己所有,她便满心欢喜,甜意翻涌。
只是眼下,有件事如鲠在喉——她迟迟未能怀上孩子。
若再过一个月还是没有动静,孩子出生的时间与预期相差太大,之前精心编织的谎言恐怕难以圆下去。
可更棘手的是,她该如何与宇哥哥相见?
一路上,她思来想去,绞尽脑汁也无头绪。
回到客房,满心烦忧。
因姜兰住进了珍宝院,她只能暂居于此。
客房虽比偏房好些,到底还是简陋。她单手撑着头,重重叹了口气,抬头时,恰好瞥见墙壁上悬挂的那幅腊梅画像。
盯着画像,她在屋内来回踱步,突然勾起一抹冷笑,随即转身,朝着阮宜年的书房走去。
“世子。”踏入书房,她眉眼含笑,轻声唤道。
这段时间,阮宜年为了石月,搁置了不少功课,此刻正埋头苦补。闻声抬头,关切问道:“月儿,怎么了?”
“世子,我想请几位画师来府中,为我作画。”石月眼神殷切。
“为何突然想画像了?”阮宜年面露疑惑。_三¢叶^屋_ +已,发~布,嶵′芯!漳¨截?
石月抬手轻抚脸颊,语气温柔又带着期许:“我们婚期将至,我想留些美好的回忆。等日后孩子长大,我也老了,便可拿出这些画像,告诉孩子我们年轻时的模样。而且,我们快成婚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值得好好记录下来。毕竟,能与世子相伴,是我三生有幸。”
阮宜年听着石月这番情意绵绵的话语,心底泛起阵阵甜意,难掩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地将石月揽入怀中,动情地说道:“能与你相伴,我亦深感幸运至极。也不知上辈子积攒了多少福气,今生竟能娶到身份如此尊贵的你,更何况你还为我怀上孩子,延续阮家香火,让我后继有人。”
石月见他这般模样,顺势娇嗔道:“那画像的事情……”
“自然没问题!”阮宜年毫不犹豫地应下,“一会儿我就吩咐人去寻几个技艺精湛的画师来府中,定要将你的美貌好好留存。”
石月轻轻点头,眉眼含笑:“世子公务繁忙,那我便不打扰你了。”说罢,福了福身告退。
出了书房,石月便借口要出门采买些物件,匆匆离开了王府。
马车缓缓驶出,一路远离那寸土寸金、繁华热闹的闹市,朝着城外偏僻之处行去。此处聚居着京城众多贫苦人家,低矮破旧的房屋鳞次栉比,与王府的富丽堂皇形成天壤之别。
再次踏入这片土地,石月心中竟涌起一丝陌生之感,可眼前的一景一物又似刻在记忆深处般熟悉。
在王府中养尊处优的日子里,锦衣玉食的生活早已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
曾经习以为常的气息,此刻飘来的猪屎臭味,竟令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满脸嫌弃地捂住口鼻。
这地方.......
她抬手轻叩斑驳的木门,待门缓缓打开,便闪身走了进去。.l+a^n¨l_a?n-w-x¢..c~o?m¨
屋内住着一位衣衫褴褛的书生,名叫孔玉宇。
孔玉宇家中一贫如洗,穷得连看书时都舍不得点灯耗油。
目之所及,屋内空空荡荡,除了几卷破旧的书卷,别无长物,一派寒酸之相,尽显生活窘迫。
“宇哥哥!”石月快步上前,一把将孔玉宇紧紧抱住。
孔玉宇却神色冷淡,轻轻推开她,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与自嘲:“月儿,我还以为你早就将我抛诸脑后了。毕竟如今你身旁有了世子相伴。”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石月急得直跺脚,“我怎会忘了你?我已想出法子,能把你弄进王府,往后我们就能一同享尽荣华富贵。如此一来,夜里也有更多机会相处,也好早些怀上孩子。”
“怀上孩子?怕是等目的达成,你便要将我一脚踢开。”孔玉宇说着,缓缓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似乎早已看透了石月的盘算。
“不要胡说!”石月握住他的手,急切解释道,“待我生下孩子,那便是世子唯一的嫡长子。日后他继承爵位,这孩子实则是你的骨肉。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告知孩子真相,到时候你便能跟着孩子,一辈子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再也不必每日苦读,为科举考试奔波劳累。”
这番充满诱惑的话语,任谁听了都难免心动。
孔玉宇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显然已被说动。
“你记得,一会儿就去王府应聘画师,我在府中等你。”石月说着,踮起脚尖,在孔玉宇脸上轻轻一吻,“我得走了,再不走怕是要引人怀疑。”
“路上小心。”孔玉宇叮嘱道。
石月刚走出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身问道:“我娘这几日可好?”
孔玉宇眉头紧锁,面露难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娘整日借酒消愁,喝醉后便不知去向。我已有半个月未曾见过她了,加之我近来忙于苦读,也没顾得上寻找。”
“原来如此,那我过些日子再去探望她。”石月轻叹一声,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狭窄昏暗的巷子里。
暮色渐浓时分,几位画师陆续穿过王府朱漆大门,鱼贯而入。他们此行的任务,便是为石月执笔作画。
石月静坐在开得正盛的夹竹桃前,眉眼间流转着温柔如水的眸光。
她特意换上了阮宜年为她购置的华丽新衣,衣料色彩斑斓,皆是用上等绸缎裁制而成。
其上绣着的精美图案,更是出自京城最顶尖绣娘之手。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石月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阮宜年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佳人,不禁由衷赞叹:“月儿,你真是好看。”
石月脸颊微微泛红,嗔怪道:“世子,你别打趣我了,画师还在给我画像呢。”
不多时,一位姓昌的画师率先完成画作。石月随意瞥了一眼,连细看都不曾,便直接开口道:“我不太喜欢,让下一个画师来画吧。”
昌画师向来对自己的画艺极为自信,万没想到精心绘制的作品竟遭否定,脸上满是错愕之色:“敢问小姐,何处画得不好?您但说无妨,我可当场修改。”
石月垂眸,语气冷淡如霜:“我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小姐……”昌画师还欲辩解。
阮宜年走上前,端详了一番画作,开口道:“月儿,我觉得画得挺好的,这水准与宫里的画师相比也不遑多让。”
石月瞬间眼眶泛红,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世子……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我承认他画得很好,但这不是我想要的风格。”
见她这般模样,阮宜年连忙柔声安慰:“好好好,都依你。”说罢,挥手示意昌画师退下。
紧接着,下一位画师缓步上前——正是孔玉宇。
石月见到孔玉宇的那一刻,眼中不自觉染上娇羞之色。
她重新在夹竹桃前坐下,作画过程中,总是趁阮宜年不注意时,用含情脉脉的眼神与孔玉宇对视,似在传递着隐秘的情愫。
而孔玉宇面对这般目光,心中忐忑不安,好几次都因心虚,慌忙低下头去 。
孔玉宇身为一介书生,虽整日埋头苦读诗书,也略通些绘画之法,然而他的画技着实平平,难以称得上精湛。
等到孔玉宇完成画作,石月细细端详后,眼中满是欣喜,激动地赞叹道:“这画得实在是太像我了,我很喜欢!世子,就把这位画师留下来吧,往后还能多为我画上几幅。”
阮宜年闻言,目光落在画像之上,只见画中女子的模样与石月本人相去甚远,不禁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质疑:“月儿,你当真觉得好?你且看看,这画如何能及你三分美貌?这面容都扭曲成什么样了!”
“世子,你根本不懂!”石月急得跺了跺脚,语气中满是不悦。
阮宜年出身世家大族,自幼接受琴棋书画的熏陶,在绘画方面虽比不上宫中的顶尖画师,但是差不到哪里去。
他皱着眉头反驳道:“我怎会不懂?”
“世子,是你为我挑选画师,我喜欢谁的画便选谁,你这般挑三拣四是为何?”石月说着,双手捂住肚子,面露委屈,“我可太伤心了,这会儿肚子都开始疼了。”
阮宜年一听,顿时慌了神,生怕腹中胎儿有个闪失,赶忙柔声哄道:“月儿,那就听你的,留下他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