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书院中。_j_i*n*g+w`u¢b.o?o.k!._c`o_m*
一名隽秀的少年正从夫子书室中走出,拧眉思索夫子布置的新作业。
突然便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唤声。
抬头就见好友正提着衣摆气喘吁吁的朝他跑来。
见到来人,他眉眼微松,也加快些脚步走上去。
“怎跑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对方显然是不擅长运动的人,这会跑得脸色发红,满脑门汗,手撑着膝盖直喘气。
“快,快,去。”
“你先缓口气。”
跑来的男子深吸口气,拉着他就走。
“书恒,赶紧,去衙门,你爹……”
听到这句,少年面色骤变,还以为他爹是否又出事了。
当下也顾不上问询,立刻就要往衙门跑。
他好友见此,忙追上,边跑边费力解释。
此时,公堂上。
秦知府朝李爹问道:“你当时为何不报官?”
李爹抿唇,神情痛苦。
“周春荣以我儿科举之路做要挟,我只能……”
众人听完,都忍不住愤怒的看向周春荣,低声叱骂他太不是东西。
祸害人家爹一辈子还不足,还想连人家儿子都害了。
简直狼心狗肺!
秦知府颔首,没再问。\e^x?i·a?o`s,.-c-o!m?
因为状书上早就列举出人证和罪证。
等会钱有良带到便清楚了。
少顷,衙役陆续带着证人和证物回来。
其中,随同一起来的,还有被陷害杀人的孙姓男子一家。
得知消息,他们哀恸又愤怒,当下一家子直接杀过来。
看到堂中的周春荣,恨不得冲进来把他撕碎。
周春荣看着一个个人证物证,脑袋早成一团乱麻,瘫坐地上。
人证并未事先被打过招呼。
但这些人,有的是收过封口费,有的是想举报却求助无门,有的直接就是帮凶。
若只是单人,或许还愿意搏一搏,矢口否认。
可那么多人,还有物证都在,这般场面,都以为知府大人已经全数查清。
都是小人物而已,哪还有胆嘴硬下去。
没见周春荣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样,还有谁能保他们。
所以基本是有问必答,把所知道的都一一交代。
甚至有些人还自藏证据,也干脆都拿出来。
这一场问审,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
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越来越多的人聚到衙门。
听着周春荣那些罪状,简直想用唾沫把这个黑心肝的恶鬼淹死。微趣小税 嶵歆蟑踕哽鑫筷
人怎么能坏到这个程度呢。
因周春荣第一任妻子那边尚无法寻到人证物证。
所以案子省到下午便先结束,余下等派人去往周春荣老家查看再说。
但他其余罪状却已经定下来,包括他亲自指使许泰去害味满斋之事。
以及多年来用罂粟入菜,所有相关的人员一并抓获。
这些事当场就能宣判。
周春荣必须赔付味满斋所有损失,以及其余受害者。
因为周春荣全权代表福康酒楼,所以过错酒楼也需承担一半。
还不止是赔付味满斋,还有这些年无端遭受罂粟毒害的食客。
这些人得知后,也怒不可遏。
当天就有人直接带着仆从冲去福康酒楼打砸的。
只是这事还需让酒楼立刻上报上去,让酒楼东家来处理。
不过判罚数额已经下来。
需赔付味满斋今日一天全部损失,加二百两的名誉损失。
赔付李爹二百两损失,这是按照一位秀才几年内,以及未来可能产生的价值来估算。
赔付受害食客每人一百两。
这一赔下来,如果是普通商户,足够倾家荡产了。
不过福康酒楼背靠忠侯府,最多就是伤些元气。
另两个案子还涉及人命,需等刘家人找到再一起判罚。
总归这事跟云知意关系已经不大。
她只需等着福康酒楼送赔偿金,以及听案情最后审判结果就行。
一行人至此公堂一行算是结束,可以自行离开。
离开前,云知意上前,朝几位老者行礼道谢。
几人对她原本就很有好感。
如今一遭,更是欣赏不已,便都笑呵呵道。
“云东家无需客气,若真要道谢,还应是我等谢过你才是,因吃了贵酒楼饭菜,我等如今身子都好了许多。”
边说还边暗自打量她神色。
却见她无半分意外,便知她果真在菜中加了珍药。
曾老爷子忍不住道:“云东家追求极致是我等之福,只是如此,你总归是亏的,不如把菜价提高,此等如药膳之物,即便提个两三倍,都值得。”
云知意失笑,还第一次听到客户让老板提高商品价格的。
“菜品制出自是想与更多人分享,若以高价行之,来来回回总归能享到的只小部分人,与味满斋初衷不符。”
众人闻言微愣。
而后孙老突然抚掌大赞,“好好,是我们着相了,云东家大气!”
孙老原本对她今日举动有些不悦。
他性格向来刚直,明白云知意早握周掌柜罪证,却隐而不发。
是否他一直不寻事,她便会把这些秘密深藏,未免过于自私。
不过如今一听,却觉她胸襟宽广,格局远大。
云东家是聪明人,想来早料对方一定会出手。
他想,以对方如此品性,即便对方不出手,总也会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
如今藏一手,为自己安危谋划也无可指摘。
想清楚后,对她便越发赞赏,甚至还有些可惜。
如此惊采绝艳又胸襟宽广之人,若能继续留在贵门,或许能造福更多。
在他看来,甚至未来太子妃之位都当得。
只可惜,她如今已成寻常之民。
云知意别过几位老者,便带着陆经义几人先回酒楼。
这会酒楼还被封着,里边的人无法出来,也不知外界情况,肯定很是着急忐忑。
刚走出衙门,就突然见一少年上前,先是感激的看她一眼,复朝后方的李爹喊,“爹。”
李爹本还处于沉冤得雪的不真实中,突然听到儿子的声音,才醒过神来。
“三郎,你怎么来了?”
“我得知情况,便赶过来,恭喜爹沉冤得雪。”
李爹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不觉朝云知意看去,“还需感谢东家为我做主,东家,这是小儿,名书恒。”
云知意目光落到少年身上。
满身书卷气,倒的确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