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很聪明,看事通透。_h.u?a′n¨x`i!a¢n¢g/j`i!.+c~o^m+
如果真如杨伯所说,便说明他们的一切都一直被对方掌握在手中。
他不过是赵王府一位不起眼的嫡次子,根本够不上被这两位关注。
除非对方真正关注的是赵王府和荣国公府,所以连着他的行踪也一并被掌握。
那么他们为何会关注赵王府呢。
想到父王的野心,傅子俞浑身冰凉。
主仆都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轻,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等回到府外,看着敞开的大门,只觉得像要进入兽口。
唯一的庆幸,大概是人还没来,他们还有多喘几口气的机会。
“杨伯,我在皇曾祖父面前该如何表现?”
小家伙被换上一身还算华贵的装束,头上小发髻不能束冠,但换了一条镶嵌玉饰的缎带绑起。
看着镜中不再孱弱病态的自己,他眉宇间却又挂上浓浓的愁绪和不安。
手指忍不住在桌子上轻轻抠动。
再早熟聪慧,总归还是个小孩子。
尤其小时候没少听关于这位皇曾祖父的事迹,唯一一次见面。
还是因为他在对方寿宴上犯咳嗽,母妃匆忙带他请罪。
当时他只在下首,偷偷瞄过一眼,算是最近距离一次。-s¨o`s,o/s¢h′u~.+c,o,m\
他当时只觉得皇曾祖父果真如传言般,严苛冷肃。
明明对方那会面容带笑,说出的话也皆是宽慰关怀,还送了他礼物。
可他就是觉得他特别可怕。
后面父王不再让他参与任何宫宴,他还松口气。
至少不用再见这位比皇祖父还可怕的曾祖父。
没想到如今都离开京城,竟还要见面。
还是单独一人与之见面。
尤其这次还多了一位三皇叔。
他没见过三皇叔,但也听过他的传闻。
大家都在说,三皇叔是最像皇曾祖父的人,铁血无情,杀人如麻,也是一尊煞神。
要同时见这两位,小家伙心肝凉飕飕,直发慌。
“小公子,您到时候如常就行,陛下问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能隐瞒,也不能有丝毫伪装,陛下英明睿智,能轻易看破。”
杨伯说完,想到云知意,怕小公子为了她,到时候会有所隐瞒。
便继续苦口婆心劝道:“哪怕问及丹药之事,也需如实说,云姑娘非愚钝之人,也知审时度势,若她真有法子,也未必会拒绝,说不定这还是她的一次机会呢。_?*小?%±说/?宅?3 ¥°首¥ˉ发?!”
傅子俞却只是抿紧嘴唇。
杨伯见他倔强的模样,心都落不下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事真不是闹着玩,若叫陛下怪罪,别说您,王府恐怕也不得好。”
傅子俞捏紧袖子,心乱如麻,只得胡乱点头。
脑中却努力想寻找折中的法子。
就在主仆战战兢兢,度日如年等待间。
下人匆匆来报,说人来了。
傅子俞呼吸一紧,站起来时,腿肚子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小脸白得都快赶上生病那会。
他脚步虚浮的被杨伯仆人搀着飞快往大门赶。
刚到时,马车正好在门口停下。
几名穿着常服的侍卫先下马车,不着痕迹摆好阵型,护在周围。
随侍忙放下木阶。
太上皇先行走出下车,目光立刻落到站在门口,看着有点傻愣的小不点。
或许是为了确定他身子是否真没异常。
他第一眼带着审视,眸光锐利了些。
让小家伙脸又白了几分,虽然极力忍耐,但肩膀还是不觉轻抖了抖,眼底满是忐忑和无措。
太上皇见此,才立刻缓了神色,挂起笑容。
“你就是小二家的二小子吧。”
傅子俞紧张得身体僵直,喉咙干哑,闻言立刻端端正正行礼。
“小子傅子俞,见过皇……”
话没说完,眼前就出现一片流光华锦,而后手臂被一只手扶住。
“诶,出门在外,不用多礼。”
傅子俞心脏砰砰砰几乎要跳出来,用力咽了咽口水,“是,曾祖父。”
太上皇笑着侧身,“这是你三叔叔。”
傅子俞都不敢抬头看去,规规矩矩喊人,“三叔叔。”
而后便听一个非常清冷的声线,“嗯。”
傅桯臣看小侄子吓得快站不住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但转念想到他以前的情况,又舒展眉心,多加一句,“几年不见,长高了。”
傅子俞闻言,心下诧异,不觉抬头看他。
他们好像没见过。
看出他的疑惑,傅桯臣神色又缓几分,“三年前在香云寺见到你时,还只是一小点。”
傅子俞更加诧异。
略微回想了下,就想起。
三年前他刚被诊出肠疾,母妃带他去香云寺求医。
没想到三皇叔竟然也在那,还认得他。
小家伙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瞬间也没那么害怕。
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抿着嘴一脸无措。
太上皇抬手轻拍他的肩膀,“好了,先进去再聊,别堵在门口。”
一行人这才往里走,到正厅落座。
太上皇抿了口茶水,见他紧张得手脚不知如何放,便先开口。
“我与你三叔慕名来禄丰城品尝味满斋佳肴,倒没想你也在此,闻听你在此养病,身子今如何了,可好些?”
傅子俞呼吸一凝,额上又附上一层细密汗水。
味满斋?
他们果然知晓了。
“嗯?怎么了?”见他模样,太上皇眼眸微眯,眼底又不觉带上几分审视。
他那句话的确不是随口之言,处处带着试探。
不过他怀疑的是,小家伙的身体好转,是否也与味满斋的菜有关系。
毕竟味满斋的菜长时间食用的确有温养身体之效。
他又与云知意走近,如今身体又大好。
想要不把两者联系到一起都难。
只是得到的结果,却又让他惊疑不已。
虽然赵王妃压下儿子的真实脉案。
但京中遍布太上皇的耳目,只要他想,没有什么能瞒过他。
所以他清楚这个小曾孙得的是一种无药可医的绝症。
先前从气息判断,便知他身体大好。
可在暗中探过他脉搏时,发现他何止身体大好。
脉搏强健有力,虽身体尚虚,却不似有绝症之脉。
这个结果,要么就是他以前的病情皆是虚假伪造。
要么,便是他的病被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