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却让冯敏的心情倏地好了起来,“嬷嬷,你说本宫还有机会么?”
“娘娘......”
秋嬷嬷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想说什么,却在看见那张重新焕发生机的脸时顿了住,自进了宫,娘娘何曾如此这般发自肺腑的期待过,倘若那事是真的,说不得......说不得......
她咬了咬唇,“娘娘,老奴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向您禀报,但老奴觉得,您或许会想知道。?精,武′暁?说!徃¨ -耕?欣¨醉\哙-”
冯敏擦拭着脸上的脂粉,以为又是后宫里那些无聊的琐事,有些漫不经心,“说吧,陛下都去了,婉嫔还有什么事?”
“不是婉嫔,是四殿下,”秋嬷嬷把心一横,一口气道:“宫变那晚,四殿下去过瑶光殿,听说还雷霆手段处置了一批宫人,剩下的人口风紧,老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打听到什么只言片语。”
冯敏原本停下了擦拭口脂,闻言又继续了起来,“就这有什么奇怪吗?陛下明明已经薨逝在瑶光殿,却要硬生生被抬起来再下道旨,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终究要做做样子的,更何况还有废太子的人,处置是必须的。,3¨芭?墈·书~徃- -首`发′”
她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无道理,秋嬷嬷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得继续道:“娘娘,有宫人隐隐听见四殿下跟太傅大人似乎有些争执,说什么‘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奴婢心里想着,这皇位这般,不是很正常么?太傅他为何要那般生气?”
因得辽西郡公府是靠军功发迹,拓跋纮也是照着这个路线走的,阵营里基本都是武将,可以说太傅是他阵营里为数不多的文臣,两个人关系素来不错,这次因何就吵了起来?
冯敏的心猛地一跳,是为了她吗?难道他一直未曾怪过她?当初说的那些绝情的话,也只是因为知道彼此身份有别故意为之?他......是喜欢她的?
这样一想,她心湖还是止不住地荡漾起来,但惊喜过后,却又有些涩涩的。
不,不可以,他是傻了吗?自大魏建国以来,尤其是定都邺城之后,因得几代皇帝推行南学,讲究礼仪教化,从前许多游牧民族的风俗已经被摒弃,倘若带头恢复旧俗,只怕整个大魏会很容易分崩离析。_0.0-小¨税!王. ¨免·废^粤?读′
她的神色变化自然被秋嬷嬷看在眼里,“娘娘,从前老奴就不说什么了,但现在,四殿下马上就要登基,届时就算郡主当了皇后,可她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根本压不住人,倘若宫里进了那厉害的,到时候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难道要拱手让出去?”
当然不可以!冯敏的指甲几乎嵌入了桌面,倒不是因为其他,主要是她根本不能接受拓跋纮有除了阿柔之外的其他女人。
秋嬷嬷见状继续,“娘娘,这些年老奴冷眼瞧着,四殿下是念着跟您当年的情谊的,不然也不会对郡主如此照拂,您若能维持好这份情谊,您的太后之位稳如泰山,不仅如此,这整个后宫也必然还在您的手上。”
“维持好情谊?”冯皇后自嘲一笑,“还能如何维持?最好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他的母亲。”
秋嬷嬷重新替她簪了支发簪,“娘娘,要让他对您,既有恋人的爱,也有母亲的尊敬,如此,保证谁都越不过您去,包括往后成为他妻子的郡主。”
“可是只怕他越不过那个坎儿,毕竟当初......”
秋嬷嬷附耳过去,“娘娘,四殿下对您分明是有心的,只是嘴上不肯承认,或许他心中还没过去那个坎儿,也不知您与陛下的究竟,一旦知道且迈了过去,往后还不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可是......”
冯敏有些犹豫,话未说完,手中被秋嬷嬷塞了个药瓶。
“这是何物?”她问道。
“您别管这是什么,这当初原是为您进宫准备的,可惜没用上,如今倒也正好,”秋嬷嬷轻轻抚着她的手,有些语重心长,“娘娘,老奴一心为了您好,一切交给老奴,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四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又没个知心的,但凡他对您还有心意,绝对抵不住那关,就算出了事,您是受害者,也可以将一切都推给老奴。”
冯敏承认,她真的心动了,虽说进宫也好几年了,外面看着风光,但内里的心酸又有几人知道?
魏帝有怪癖,她每每找借口推拒,久而久之两人也算是相看两相厌,算是一对表面夫妻,每每夜深人静,繁华褪去,她总是会想起那高大的身形,坚实的臂弯,会情不自禁想被他抱在怀中是何滋味。
犹豫半晌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嬷嬷,我要见他。”
自家主子向来是个有主见的,秋嬷嬷心中一喜,赶紧下去传话。
*
听得秋嬷嬷传话,说实话,拓跋纮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一则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二则也是有心避嫌,但是临到末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阮阮的身份,现下有些尴尬,尤其是风言风语甚多,他有心让她避避风头,替她另找个身份,只是这件事由冯皇后出面帮忙或许更为妥当,因此就还是处理完公务后顺道过了来。
虽然在行宫,但天枢殿毕竟是皇后的居所,伺候的宫人侍婢不少,但今日却很奇怪,进到内殿之后,竟然空无一人,像今日这般的状况还是第一次,拓跋纮眉头微蹙,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是秋嬷嬷端着药碗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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