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如影随形,像是吸血虫一样趴在他的骨头里,于是他就创造了我。.求¨书^帮\ \庚*歆.最,筷^”
何安微微点头,懂了,这就是茨诺的虚拟朋友。
很多幼年的孩子在面对世界感到困惑,迷茫,无法和自己和解的时候都会有一个这样的虚拟好友,虚拟出来的人物性格会有区别,但是大多强大且包容,是孩子幼小的心灵的一个庇护所。
“茨诺长大后读过一本书,说当人类在第一次面对世界感到委屈的时候,如果委屈没能及时排解,内心的小孩就会一直停在那个岁数,人类会长大成人,但是内心的小孩永远都是那么大。”
“我的使命就是陪伴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安格斯缓缓地说道。
何安听出来了,安格斯这个形象,是茨诺幼年创造出来的,并且一直陪伴着他,直到后来茨诺成长为一个出色的画家,他画出了安格斯,对外自称这是自画像。
但是实际上他画的,是他幻想中的另一个强大,温和,无所不能的自己。
也就是安格斯如今的躯体。
“但是你又是如何到这个只有线条的空间的?”何安见他条理清晰,记忆也很长久,他觉得安格斯对于这个梦泡不会完全不了解。+w^o\s*y!w..′c-o¢m+
“怎么说呢,”安格斯窸窸嗦嗦地在墙壁上滑动,“一开始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画框,茨诺偶尔会来跟我聊聊天,但是后来,这个空间越来越大,越来越空旷,他也很久没有来找我了。”
黑陆抓到了重点,“那这次你听到了感召,是去说了些什么?”
安格斯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他跟我说,要重新思考他存在的意义了。”
这话过于深奥,黑陆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好在何安接过了话茬,“那小小呢,就是叫你哥哥在找你的那根线条。”
安格斯翻动着自己的身体,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它在哪儿,我也正要去找他。”
——
何安和黑陆沉默地走在前面,一大滩黑色的痕迹顺着地面,跟在他们身后。
黑陆趴在何安的衣袖上,看着后面的安格斯,总觉得它滑动的时候,时不时会露出些微的红光,就好像这一大滩黑色,是在试图掩盖着什么。-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黑陆的内心沉???甸甸的。
“到了。”何安站在那个巨大的展厅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你最原始居住的地方。”他没有回头,而是把后背留给了他人。
“这你都不记得了吗?安格斯?”
安格斯突然悄无声息地四散开来,这哪里是一堆线条,分明就是黑色的液体!
一直盯着后面的黑陆立刻出声:“小心身后!”
何安转身就看到这一堆液体,刚想逃出这个包围圈,可是晚了,安格斯已经散成一长长的一滩,直接封死了这整个展厅和走廊的连接口。
何安掏出了匕首,眯着眼睛道:“怎么?藏不住了?”
安格斯的声音滚滚如雷,竟和教堂里那个传教的伪神的声音有一丝微妙的重合,“他在哪里?”
“你觉得我就那么傻,会真的带着你去找画家?”何安讽刺道,“真把自己当安格斯呢?”
黑色的液体有一定的厚度,此时正在不断地流动又与自己融合,像是油漆一般粘稠,却不反射一丝一毫的光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一开始,”何安说,“我们早就猜测教堂里的那个只是个空壳,你却故意引导我们相信教堂里的就是真正的画家。”
“还有小小,”黑陆补充道,“他没有记忆,所有的记忆都是和你一起度过,但是你的故事里却只有安格斯和茨诺,没有他,你为什么要避开他不谈?”
仔细想想,小小说的,和’安格斯’说的,不是两个很相似的故事吗?
茨诺会跟自己的虚拟好友安格斯偶尔聊天,在他这里寻找安慰和庇护。
而小小把粗线条也当成哥哥,哥哥在他心中性格温厚亲切,他很喜欢找他交谈。
小小和茨诺,分明是两个故事里的同一个角色。
“小小才是真正的茨诺对吗?”黑陆有些难受,“他放弃了他自己作为人形的身份,变成了线条,忘记了为人的一切,而无论他是人还是线条,他永远把安格斯看着他的哥哥。”
液体似乎也有情绪,此刻变得有些激动,它流动的速度加快了,涌起的波浪也开始有脚踝那么高。
何安叹息,“可惜了,我们是听完你的故事才认清这一点,早知道小小就是本人就不用绕这么大一圈了。”
而‘安格斯’低声怒吼道:“是他先抛弃的我!”
“你到底是谁?”这是黑陆最为迷惑不解的,因为她不相信真正的安格斯会对茨诺不利,他生来本该就是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哈哈哈,我是谁,”液体变得愤怒而激动,“我是谁,我本来就该是茨诺!我是他的身体,我本该和他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如果黑陆有自己的嘴巴,她现在一定合不上下巴。
她猜测了很多答案,比如他们三个是三个不同的人格,比如那个伪神是外来者要吞噬茨诺的意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身为梦主,他变成线条居然是把自己的思想和身体活生生地分开,变成两个不同的个体。
茨诺抛弃了自己的肉身,他的意识新生成了小小,躲在安格斯的庇护下无忧无虑,而他的□□被遗留在了教堂,日复一日地给来到这里的他人洗脑,变成线条,用以维持这个空间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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