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喝了酒,神志不清。/t^a+y′u¢e/d_u·.·c/o-m-”许怀鹤看了眼倒地的刘公子,眼里闪过厌恶,“若公主殿下信得过臣,接下来的事就由臣来处理吧,臣保证他不敢把今日发生的事往外说一个字,以后也不敢再冒犯公主殿下。”
容钰这才闻到空气中的确有一股浓烈的浊酒味,她有些犯恶心地捂住胸口,对着许怀鹤颔首:“好,那就劳烦国师了,多谢国师。”
容钰如今对许怀鹤信任无比,她自己都没细想,也没想明白这股信任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也许是因为许怀鹤一次又一次救她于水火之中,除了外祖父和舅舅,她最信任的人便是许怀鹤了。
容钰临走前,许怀鹤淡声提醒道:“殿下以后出门,还是多带几个侍女,有武功傍身的最好,若是再遇到这样的歹人,也有反制的办法。”
“国师说的是,昭华记下了。”容钰摸着自己发凉的指尖,拢住披风,原本发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昭华就先离开了,国师再会。”
许怀鹤也颔首:“再会。”
容钰偏过头,没往地上倒着的人身上看,提心吊胆,同样担心刘公子醒过来,脚步加快走了过去,春桃小心地扶着她,两人慢慢往回走着,心跳终于在寒风中一拍一拍降下来。
容钰一步一步踏在地砖上,听着湖水碎冰的哗哗声响,鼻尖的沉檀香变成了梅花香,却总感觉自己像踩着软皮子,脚下还是有些发软,心里一阵后怕,若是刚才许怀鹤没来,此时自己恐怕……
她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心,在走过这条长长的回廊时,每隔一个转角,她都要放缓脚步,停顿几息,见对面没来人,才敢继续往前走,生怕再出现一个如同刘公子一样的歹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春桃心疼不已,心里不断反复咒骂着刘公子,心道怎么将近年底,越发多事,好像所有的坏运气全都堆了上来。+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
公主殿下先是在御书房门口险些摔倒,被国师大人扶了一把,才免于受伤;后来参加宫宴又遇到了行刺,受惊加上受寒,发了高热生了梦魇;如今又险些落入登徒子手里,还是国师大人出手相助,才逃脱一劫。
这么看来,国师大人还挺好的,两人缘分也深,公主殿下心悦他,似乎也情有可原。
不不不,春桃在内心摇了摇头,心想不对,都是公主殿下命格高贵,福大运大,这才没事,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投胎去了。
“殿下,”春桃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开口,“不是我们改日去庙里,或者去道观拜一拜,请一尊开过光的像回来,求个心安?”
“改日再说吧。”容钰心里有些疲惫,她揉了揉同样冰凉的额角,“今日的事不许在嬷嬷面前提,不能让嬷嬷担心,也不许在其他人面前提,明白么?”
春桃连忙点头:“奴婢晓得,绝对不会往外说半个字的。”
等回了雅间,被暖炉一熏,容钰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不像在回廊那样风中都粹着冰。
顾林氏,顾云溪和顾三小姐都连忙起身相迎,容钰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寻了把椅子坐下来,脱了斗篷。
顾林氏本来还想说几句逗趣话,讨容钰欢心,拉拉关系,却注意到容钰脸上神色疲惫,不见半分喜意,便知道公主殿下这次赏雪恐怕不太满意,又把话咽了回去,顺便给两个女儿使了眼色,让她们安静一些。
桂嬷嬷让那个小丫鬟收了斗篷,拂去上面的落雪,拿到暖炉边烘干,又连忙往容钰怀里塞了两个手炉,又拨了炭火,烧的更旺些。\E,Z′暁.说\网· ¨首~发?
她心疼地倒了热茶递过来,不住念叨着:“哎呀,殿下呀,赏雪在阁楼上看看就好了,干嘛非要下阁楼去?又着凉了可怎么办?”
春桃连忙告罪,说是自己没照顾好公主殿下,这才让公主殿下受了风,桂嬷嬷瞪了她两眼,才把这事揭过。
容钰手里捧着暖炉,另一只手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温暖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身体都暖和起来,动荡的心也稳住,她软软靠在椅背上,神色恹恹地闭上眼休息。
顾云溪和顾三小姐说话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顾三小姐到底年纪小,又惊叹于容钰的美貌,没有顾云溪和顾林氏那么怕公主殿下,悄悄和姐姐咬耳朵:“公主殿下看起来不大高兴,是不是嫌我们太无趣了?”
顾云溪也有些不安,她搅了搅帕子,小声回道:“应当不是吧?”
她说着这话,却没有多少底气,的确从进了庄子,公主殿下就没和她们多聊些什么,她们也没让公主殿下有笑颜,要公主殿下当真觉得她们无趣,那下一次公主殿下出门游玩,是不是也不会带她们了?
容钰并不知道两个小姑娘想了这么多,她闭眼小憩,心里一会儿想着许怀鹤那边的情形如何,刘公子是否真的会闭口不言,不往外败坏她的名声,一会儿又想着,今日是否还要回镇国公府,舟车劳顿,不如就在这里凑合一晚。
思虑之后,容钰还是决定回府,免得让外祖父担心,再说这庄子也并不安全,不然也就不会有刘公子那样的歹人,她也没带够侍卫,还是回镇国公府安心些。
此刻的另一边,两个黑衣侍卫将刘公子像拖着死猪一样,拖进了就近的客房,往地上一扔,对着许怀鹤半跪道:“大人,这人断了两根肋骨,尾椎也碎了,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许怀鹤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抚摸着手中漆黑的刀柄,冷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想让这个人死在这里,但毕竟是个麻烦,还会牵连公主殿下,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刘洋带下去。
等刘洋醒来,已经日落偏西,房内没有点灯,昏昏沉沉的,只有外间的烛火跳动,在窗子上映出不明的侧影,形如鬼魅,看的人心慌。
刘洋一时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身上的疼痛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似乎被人打了,还打的不轻。
记忆慢慢回笼,在他昏迷前一刻,他似乎看到了现在京城中炙手可热的年轻男人,皇帝身边最新的红人,国师许怀鹤的脸。
“醒了?”
一道冷冽的,几乎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刘洋狠狠打了个哆嗦,疼痛从骨髓里面蔓延出来,他动弹不得,只能拼了命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许怀鹤
坐在床边的紫檀木椅上,手里换了一把深青色的剑,手指缓慢地抚摸着剑柄上镶嵌的花型珍珠,声音极冷:“刘洋,敢冒犯昭华公主殿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刘洋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醉酒时做出了怎样胆大包天的事,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想为自己狡辩一番:“国师大人,在下知罪,但在下……”
“铮”的一声剑鸣,利刃出鞘,带着寒光的剑刃横在他脖颈边,只需要再进一指,就能划破他的喉管,血溅当场。
刘洋面如金纸,这会儿连哆嗦都不敢,生怕自己一动就碰上了剑刃,他没明白许怀鹤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敢杀人,还杀朝廷命官的嫡子。
但他对上许怀鹤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仿佛看到了恶鬼,心脏被一只大手攥着,心里被巨大的恐惧淹没覆盖,半个音都吐不出来。
这人真会杀了他!!
可是这人不是号称清冷君子,品行如同白鹤一样高洁,还常常被人说是仙人下凡,是个再正直不过,言行如一的修道之人吗,许怀鹤怎么会,怎么会是这幅面目?!
“你昏迷时,我给你喂了毒药,今日之事,你敢往外多说一个字,就等着刘大人和刘夫人为你殓尸下葬吧。你若不信就试试,看看会不会尝到万箭穿心之痛,暴毙而亡。”许怀鹤的声音冷得凝冰,带着十足的威胁。
刘洋瞪大眼睛,想伸手掐自己的喉咙,把毒药吐出来,但碍于还横在脖子边的剑刃,他一动不敢动,讪笑道:“大人,大人,我不敢,我一定不往外说。”
许怀鹤依旧盯着他,直到刘洋冷汗直冒,后背被完全浸湿,许怀鹤才缓缓收了剑,继续道:“这毒只有我能解,你大可去找郎中,尽管试试。但只要我听到有关的传闻,连累昭华公主的名声,你就一定会死,明白么?”
刘洋原本来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对上许怀鹤的眼神和手里的剑,再想想体内的毒药,他根本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在下知道,在下明白。”
“你的伤,就说是自己摔的。”许怀鹤靠在椅背上,烛光从帘外透过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颊,忽明忽暗,让他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你的那群狐朋狗友还等着你呢,我告诉他们,你醉酒摔进了明远湖,是我路过,好心将你打捞上来,又请人为你医治。”
刘洋没想到许怀鹤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还安排了救命恩人的戏码,可他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认下许怀鹤是他救命恩人这个“事实”,还得陪笑道:“国师大人说的是,在下记住了,等在下回府,就向大人您送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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