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听完了青竹的话,果然和青竹所料一样,根本没有深想,她让小丫鬟从妆奁里面选了一瓶没用过的玉容膏出来,喜滋滋地开口:“一瓶玉容膏便可以换贵妃送的厚礼,还能得贵妃的感谢,真值呀。·9*5·t`x?t...c\o!m*”
“不过以后贵妃若是再要,可不能给她了。”容钰想了想,“这都是国师辛辛苦苦制出来,独给我一人的,我也舍不得分给旁人,让旁人知晓了,也不大好。”
青竹忍着笑应了声是,接过小丫鬟递来的玉容膏,脚步匆匆地回了花厅,像打发乞丐一样,将玉容膏扔到大宫女的怀里,嗤笑一声:“我们公主殿下心善,这罐玉容膏一直留着舍不得用,倒是便宜你
们了。”
陈贵妃的大宫女哪知道容钰天天将玉容膏当寻常的面脂用,一次一大勺,根本用不完,将青竹的话信了八分,狠狠松了口气,如获至宝地捧着玉容膏连连道谢,又连忙回了宫,向陈贵妃复命。
等大宫女走了,春桃和青竹对视一眼,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让侍卫们把几个大木箱送进库房里,又将礼单捧了,送到容钰面前。
容钰看完礼单,从里面挑了十几样出来,递给桂嬷嬷:“嬷嬷,去岁雕刻玉屏风的那几个工匠可还在?若是在,就将这几样东西送去,让他们雕个玉佛像出来,给王老夫人做寿礼。”
县主王老夫人信佛在整个京城都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如今皇上推崇道教,但王老夫人信佛已经几十年,吃斋念佛经是常事,送玉佛绝不会出错。
而且她和王老夫人交集并不深,送寿礼的心意不重要,足够珍贵即可。
桂嬷嬷带着礼单去了库房,容钰拿起看了一大半的话本,没看两行字又撂下,装作不经意地问:“这寿宴,国师也去吗?”
“嗯。′秒~璋~节?小\税.网+ ^已`发¢布_醉_新~章?洁?”
许怀鹤站在观星楼顶上,他遥遥望着公主府,听下人将陈贵妃找昭华公主要玉容膏的事说了,眸色微深,语气冷漠:“看来上次给她们的教训还不够。”
“那在王老夫人的寿宴上,再让永宁公主深刻地记一回吧。”
许怀鹤的话里像含着冰冷刺骨的刀刃,下人将头埋得更低,他说完,随手扯了近在咫尺的枯枝,向着树丛里一扔,带着内力的枯枝如同短剑,眨眼间便穿过了停留在枝头的寒鸦胸口。
一滴暗色的血缓缓滴下,那寒鸦嘶哑难听的叫声永远地停留在了喉咙里,翅膀也无力扑腾,一头栽下,死的不能再死。
许怀鹤收了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仿佛那里同样沾着暗色的血,眉头轻皱,从怀中拿出一方粉色的绣帕,在指尖轻轻摸着,仿佛那样就能洗掉自己手上的戾气和污浊。
这张绣帕显然不属于男子,更不可能属于许怀鹤,而是——
昭华公主曾经因为粗心而落下的贴身帕子。
第28章
不过片刻,许怀鹤就将手帕重新收了起来,贴着心口稳妥放好。
容钰从白云观上下来后没多久,他也跟着下了山,不过他回来的悄无声息,就连皇帝都以为他还在白云观里,白云观众人更是不敢多言。
回到观星楼内,许怀鹤从旁边的木头立柜上取出小巧的白色瓷瓶,随手扔给等在旁边的下人:“拿去给怀柔宫里的暗桩,这瓶药粉该往哪里加,她应该清楚。”
昭华公主殿下还是心太软了,不过没关系,公主殿下不忍心做的事,就由他来做,他保证做的不留痕迹,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让永宁公主的脸一日一日溃烂下去,再也好不了。
“我巴不得永宁公主的脸永远好不了呢!”春桃煮着茶,借着茶水咕噜的声音掩盖,小声对青竹抱怨,“我让你去给殿下传话,你究竟是怎么说的?怎么还让殿下给了一罐出去!”
春桃气哼哼地:“你我都清楚,陈贵妃是替永宁公主要的玉容膏,一罐都不要给才好。¨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
青竹不慌不忙地小声解释:“那你我也都知道,公主殿下最是心善,永宁公主可是殿下的亲妹妹,今日这罐玉容膏多半还是要给出去的,欺瞒主子是大罪,你我担当的起吗?”
春桃抿了抿唇,虽然知道青竹说的是对的,但内心依旧不太服气。
“再说,”青竹顿了顿,“若是公主殿下不给那罐玉容膏,来日被其他人发现公主府内实则还有许多罐,特别是被皇上知晓了,定会觉得公主殿下自私自利,不顾手足之情,坏了殿下名声。”
春桃想开口反驳,想说陛下向来是最疼公主殿下的,绝对不会为了小小一罐玉容膏的事就责骂殿下,但话到嘴边,她不知怎么又咽了回去,心中慌乱犹豫。
上次宫宴遇刺,公主殿下回来后高热不退,陛下居然只敷衍地送了一箱补品过来,公主殿下根本用不上不说,连太医都没派一个,整个太医院都在为怀柔宫忙碌。
虽说永宁公主伤了脸颊,但不论怎么看,都是自己殿下这边情况更危急一些,可陛下只把陈贵妃和永宁公主放在了心尖尖上,流水一样的慰问赏赐只往怀柔宫里送,还亲自去探望陈贵妃和永宁公主,据说日日都宿在怀柔宫里,却没来看过殿下哪怕一次。
这些事春桃都不敢在容钰面前提及,害怕殿下听了之后伤心流泪,又哭坏了身体,只是默默忍了。
有些事就是不能细想,越深想就越惊恐,会将以往的认知全部推翻,最后得出一个令人震惊心碎的结果。
春桃心事重重地煮完了茶,提着紫砂壶来到桌案前,为容钰倒了一杯。
容钰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看完了手里的话本,抿了口茶,又逗弄了一会儿乖巧的雪团,心里想着许怀鹤也要去王老夫人的寿宴,那自己不必打扮的太素净,就穿那条石榴红的马面裙。
时至今日,她依旧不知道许怀鹤喜欢何样的女子,也不知道许怀鹤偏好哪样的衣妆,容钰想,那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吧。
几日的时光转瞬即逝,不过眨眼就到了王老夫人的寿宴,容钰早早便起身梳妆,又派了马车去镇国公府接顾云溪过来。
她坐在铜镜前轻轻闭着眼睛打盹,春桃和其他小丫换手脚麻利地替她挽发上妆,青竹端着热腾腾的早膳过来,等容钰梳妆完就能垫垫肚子。
容钰喝完小半碗玫瑰红枣莲子粥,吃了半个蒸糕,用清茶漱了口,外面小丫鬟就进来传报,说顾云溪到了。
春桃连忙拿来玫瑰紫的织金斗篷,领口和袖口都配了可以拆卸的银狐毛,穿上既轻便又暖和,配上青底织金云纹短袄,领口缀着金银珠翠,尽显华贵和妖娆。
容钰站起身,渐变海棠红的马面裙高调热烈,走动间上面用金线绣着的山茶花仿佛被风吹拂,片片花瓣攒动,带起容钰身上的花香芬芳。
春桃和青竹都忍不住放弃了呼吸,为容钰撑起浅红色的油纸伞,替她遮挡着风雪,静默地欣赏着公主殿下惊人的美貌。
不论再看多少次,青竹还是会被公主天下的容貌所惊艳,不禁想着或许天上的仙女在面对公主殿下时,也会自惭形秽吧。
公主府门口,顾云溪坐在马车上等候着,有些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她想起父亲严肃的脸庞,父亲让她牢牢跟着昭华公主殿下,不许乱跑,如果遇上了不认识的小姐,也不要轻易跟着对方离开。
她心里疑惑,但父亲并没有告诉她这样做的缘由,母亲更是一概不知,只高兴她能和昭华公主一同出席,让她千万别失礼,要事事以公主殿下为先。
胡思乱想间,车帘被掀开,顾云溪抬头,看到昭华公主殿下踩着脚蹬上了马车,她被昭华公主的盛装惊艳,盯着容钰的眉间花钿和美眸,一时失神。
在那一瞬,顾云溪恍然,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画中的仙女,只存在于书中和传说里的绝世美人,只一眼就能让人销魂,心甘情愿地将一切都献给她。
等顾云溪红着脸回神,想要行礼的时候,又被容钰一把按住,示意她不必起身,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顾云溪小声喊了“殿下”,嚅嗫半晌,又觉得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来容钰的美貌,那些华美的溢词也都无用,只能干巴巴地补了句:“您真美。”
容钰被她逗笑,眉眼轻轻弯起,脸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朱唇饱满圆润,这个马车都仿佛亮堂了起来,又让顾云熙看呆了半晌。
王老夫人的住宅大门前,已经停放了许多马车,几乎每辆马车上都有标识,容钰撇开车帘轻轻一转,将这些标识收进眼底,但并没有看到她期盼的那个,有些失望地
收回视线,同时落下了帘子。
容钰不知道的是,隔着两三辆马车的地方,永宁掀开了帘子,正死死地盯着她。
面纱遮住了永宁的下半张脸,露出的那一双眼睛里却是令人胆寒的怨毒,像一条伺机而动,处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伸出口,咬上对方一嘴。
永宁的脑海里一遍一遍闪过刚才容钰露出的那张脸,那么华贵,那么精致,那么美艳,让她的嫉妒如同沸水煎熬一样,让她无声地嘶吼抓狂,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容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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