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不过钰儿今日没受伤就行,这些事该王家操心,和他没什么关系,他还要赶回户部继续和那些贪官对骂呢。,暁·税?C/M^S′ !首^发¢
王家的府邸门前,来往的宾客慢慢都散了,只留下一地清冷,府内同样一片冷凝,王老夫人和两个儿子坐在桌案前焦躁等着郎中出来,背后就是关着王雪莹的卧房。
王老夫人的次子面色凝重,他和同样眉头紧皱的兄长低声商讨,但思来想去,将京城中所有的官员都梳理了一遍,依旧想不通是谁要害他们王家,他们王家何时又得罪了人,要用这种法子来对付他们。
王老夫人闭眼,一颗一颗地掐着手里的佛珠串,嘴里低声念着佛经,求了佛祖一遍又一遍,心里依旧恐慌不安,面色发青。
身后的木门打开,白胡子郎中提着药箱走了出来,对着三人拱手行礼,在三人同样焦急的目光中赔罪道:“老身观王小姐脉相紊乱,心气不宁,这癔症似乎是胎里带来的,不过症状较浅,只是偶尔才会发病,好好调养便可。”
王老夫人猛地睁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不是中毒?!”
王老夫人的长子和次子也都惊住了,这怎么可能?王雪莹的癔症绝不是胎里带来的,否则怎么会长到如今,只发作了一次,偏偏还是在今日发作,以往都没有任何病症的迹象,之前的郎中也从未说过此事!
老郎中愣了一下,斟酌着回复道:“并非中毒,王小姐的脉象中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身体很是安康。老身给王小姐开了一剂安神汤,王小姐已经喝下,如今已安稳睡下了。”
等郎中走后,府里的氛围更加凝重,王老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掐住了旁边默不作声的丫鬟,原本陷下去的双目都凸了出来,显得有些恐怖:“说!你今日陪在莹儿身边,可有看到什么异常?!”
那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本来心里就
存着事,现在被王老夫人这么一质问,又被两位老爷死死地盯着,背后的冷汗瞬间就湿透了。¢x_i¨a¢o+s!h~u\o,w`a!n!b_e?n¢..c,o-m′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在地上磕头,竹筒倒豆子一样,将王雪莹今日的计谋全都说了出来,声音打着颤,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怂恿小姐见外男,还知情不报,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在听到“国师大人”四个字时,王老夫人像被人猛地掐住了喉咙,整个人身子一歪,哆哆嗦嗦地从椅子上瘫软下去,端庄的发髻磕在椅子边缘,碧绿的翡翠簪子瞬间断成两截。
小丫鬟也几乎要被吓晕了,不断磕着头,额头都出了鲜血也依旧不敢停下来,但此刻没人在乎她,全都手忙脚乱地围到了王老夫人身边。
王老夫人的两个儿子见到母亲面色抽搐,形容枯槁,好似下一秒就要归西,吓得赶紧一左一右上前扶住,连声问着:“母亲,这究竟是怎么了?”
虽然王雪莹做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想用迷情香这种下作手段,但她没能成事,国师也拒绝了不是么?这件事完全算不得什么,烂在心里就行。
说起来还是他们理亏,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许怀鹤君子自持,想必不会在外败坏小女王雪莹的名声,他们事后再送些厚礼去观星楼,当做封口费不就了结了吗?母亲为何会吓成这样?
王老夫人说不出话,眼里闪过许怀鹤带血的半张脸,那夜风雨交加,滚到她脚下的人头,还有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件死物,看着待宰羔羊的眼神。
王老夫人身体颤抖,如同秋风落叶,关于许怀鹤的半个字都说不出,也不敢说,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必然是许怀鹤那恶鬼的手笔,也知道许怀鹤已经是手下留情,不然,不然他们王家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王老夫人的两个儿子都不是什么蠢人,见到母亲这般反应,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王老夫人的长子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母亲,是不是那许怀鹤……”
“不!”王老夫人尖声叫了出来,如同泣血,死死抓着长子的手,眼神空洞,“和国师无关,和他无关,这事你们也别管了,等明日就将莹儿送回豫州,赶紧挑户人家将她嫁了,快,快!”
王老夫人的长子和次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应下了母亲的话。`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他们让人把那小丫鬟拖下去发卖,刚想扶着王老夫人去歇息,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永宁公主要离府。
王老夫人已是疲惫不堪,两个儿子也面露疲惫,但还得起身亲自送永宁公主出府,带上厚礼赔罪,千万不能怠慢。
永宁已经换了一身素色的衣物,青色的面纱罩住半张脸,遮住了丑陋的疤痕,重新梳了发髻,似乎又重回了端庄得体的模样,收下了王家人的厚礼,咬牙轻笑道:“今日之事也是意外,本宫原谅你们。”
“不过,”永宁压下想要将王雪莹千刀万剐的情绪,一字一顿,“王小姐既然身患癫症,又出手伤人,你们需得严加管教,免得日后又闹出什么事端。”
王雪莹的父亲连忙拱手弯腰:“公主殿下宽宏大度,下官感激不尽!殿下说的是,下官准备明日就将小女带回豫州,绝不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惹公主殿下不快,请公主殿下放心。”
明日就走?永宁在内心狠狠冷笑了一声,害她丢了丑就走,哪有这么轻易的事,她一定会让王雪莹付出代价!
永宁抓着小宫女的手,手背都抠出了深深的指甲印,她心里恨极了,面上依旧要装宽容,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留下一句“不用送了”,就转身上了马车。
回了怀柔宫,得到消息的陈贵妃早早就迎了出来,永宁一见到陈贵妃就扑了上去,哭闹着诉说委屈,不断咒骂着王家人,顺便还骂了几句容钰。
她今日本来都算计好了,等她念完祝寿诗,就让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容钰也做一首,容钰肯定做不出来,她便可以趁机嘲笑,让容钰丢脸。
等宴席散了,她再假意邀请容钰去定好雅间的茶楼饮茶,赔礼道歉,容钰肯定会上当,她再趁着机会,刻意崴脚,假装失手将容钰推到尖锐的桌角边,让那角上藏着的刀片刮烂容钰的脸!
都怪王雪莹,都怪王家人!
“乖永宁,母妃一定替你出气。”陈贵妃轻轻拍着永宁的后背,话语里满是狠意,“本宫看那王家人是过的太顺风顺水,就忘了自己姓谁名谁,不过一家子低贱的庶民而已!”
同一时刻,回到观星楼的许怀鹤轻轻擦拭着剑柄,手指抚过镶嵌在剑柄上的珍珠,听着下人传回来的消息。
他漠然地想,王家人是蹦跶不了太久了,剩下的事自然有陈贵妃和永宁公主替他做好,收拾王家人,他只需坐等他们狗咬狗就行,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刑部还是太闲了。”许怀鹤收了剑,想到闻锐达的眼神,嘲讽地笑了笑,“把之前藏起来那几本烂账扔出来吧,让户部和刑部都忙一忙。”
下人立刻道:“是。”
身后的窗户没关严实,有一缕寒风顺着缝隙挤进来,带进了几片雪花,打着卷儿飞到许怀鹤手边,瞬间就融化在了桌案上,留下点点水痕。
许怀鹤随手用绢丝帕子抹去,取了一张上好的春风纸铺平,回身关了窗,拿起狼毫毛笔,沾了点墨,开始勾画。
最后一笔画完,许怀鹤笑了笑,用镇纸压着边角,等待墨迹晾干,转身去了炼丹房,又做了一炉新的玉容膏,挨个用小巧玲珑的罐子装好,放进木盒里,将画卷起来,用细线绑着,一并放进去,交给候在旁边的小道童。
不用许怀鹤多说什么,小道童心领神会,带着国师大人送的东西出了观星楼,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公主府,跟着带路的侍女进了门,恭恭敬敬地将木盒奉上。
听说国师又派人送了东西,容钰不由得想到了今日在马车上,许怀鹤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几个吻。她抬手捂了下发热的脸,闷声让人将东西送进来,赏了小道童一些碎银。
木盒也带着沉檀香气,容钰坐在桌边,放下手里的话本,轻轻开了木盒,先看到的就是一排玉容膏,取出来让春桃收起来,和之前送的玉容膏放在一起。
玉容膏旁边,贴着木盒内壁还有一卷春风纸,容钰没有多想,随手拿了起来,食指拉住红色的细线,轻轻一抽,那卷春风纸便瞬间展开。
雪白的纸面上,墨色的线条铺展开,画卷中的少女眉眼低垂,身体微微前倾下压,伸手想要去捡地上的书册,却意外和另外一人的衣袖交叠。
曾经有人感叹过,哪怕这世上再好的画匠,用最顶级的画工,也画不出来昭华公主殿下的一半美貌,但画这幅画的人笔力了得,寥寥几笔,重在神韵,容钰一眼便看出这画卷中的少女就是自己。
身侧的春桃和青竹还没看清,容钰就“啪”地一声将纸反盖在了桌子上,细手紧紧按着画的背面,一张芙蓉面红透了,心里的臊意压都压不住。
许怀鹤他知道!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那日自己是故意伸手,想要和他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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