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瞒了我什么呢?”许怀鹤的声音很低,他自言自语,语气中却带着疯狂的偏执,“阿钰,你什么时候会告诉我呢?”
睡梦中的容钰毫无反应。_如/闻′王^ \更~辛¢醉~全`
第二日醒来时,许怀鹤已经先一步离开,知晓她有孕睡眠浅,特意没有惊动她,让她安稳地睡了一觉。
容钰虽然不用亲自上阵参加春猎,但也抛弃了繁杂的衣裙,和其他人一样换了更加利落的骑装,只是在颜色和形制上稍有区分,红色如火,金线绣着山茶和凤纹,头发也梳成了高髻,不留碎发散发在脑后,用玉簪固定。
用过早膳,发髻和浅淡的妆容都是在赶往猎场的马车上,由春桃和青竹帮忙完成的,容钰靠在柔软的车壁上,又浅浅休息了一会儿,直到马车缓慢停下,她才睁开眼,被青竹扶着下了马车,望向偌大的猎场。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春猎的猎场,男女的坐席分为左右两边,粗粗一眼望去几乎已经坐满了人,高门贵女和贵公子们都已经到了,互相都能看到对面,有已经定了亲的见到对方,羞涩的头都不敢抬。
往日她就坐在贵女的这一边,坐在最上面的位置,旁边就是妹妹永宁,而如今,她的位置则是中间上首的两个空位之一,母后曾经坐过的地方,也是后来皇贵妃霸占的位置。
想到永宁和皇贵妃,容钰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两个人的名字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听到了,对方的面容甚至都变得有些模糊,她的恨意也随着这两个人的死去变得稀薄,如今再想起,似乎已经是陌生人。
微风吹动面纱,容钰回神,抬手压了压,缓缓走向了许怀鹤身边,被许怀鹤牵住手心包裹起来,带着她一同跨上台阶,接受众人的礼拜,再一同落座。
坐稳后,容钰的视线轻轻飘向左侧,她原本只想看一看耶律古和耶律雪峰是否
真的到了,不曾想耶律雪峰胆子太大,竟然直直地朝她看了过来。-d_q~s?x.s`.`c`o!m!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一碰,容钰心都颤了颤,藏在身体里的恐惧又一次浮出,原本温暖的春风也变成了上一世前往漠北时刺骨的寒风,被耶律雪峰调戏,语言侮辱的回忆瞬间占据了脑海,容钰想要挪开眼,身体却像被冻住了。
好在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就飞速收回了视线,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中的刀柄,似乎并没有在意,容钰这才松了口气,心想面纱果然有效果,僵硬的身体终于开始复苏,也收回了视线,朝着右侧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和舅母坐在一起的顾云溪。
顾云溪似乎在苦恼什么,双手托着腮,有些无奈地看向坐在旁边的母亲,嘴唇一张一合,又摇了摇头,容钰心里轻快了不少,她弯了弯唇,听下面的礼官高声宣布完春猎的规则,等待着春猎开始。
到场的人只要情愿,都能参加这场春猎,女子也能参加,不拘于身份,玩一玩也是好的,只要能猎到猎物就不算丢脸,而在场上粗壮的燃香燃尽之前,最终获得猎物总量最珍贵的那位,就是今年的魁首。
魁首自然能获得大量的赏赐,如果说科举选的是文状元,那春猎选的就是武状元,和文状元一样,会入许多高门贵族世家的眼,被选为夫婿,指不定就能一举高飞,官途亨达。
在这样的诱惑下,不少人都跃跃欲试,随着许怀鹤站起身,一声令下,许多人都挑好了猎场提供的马匹,带上了自己的宝剑武器,冲向了茂密的树林,开始寻找起心仪的猎物。
其余没有参加春猎的人也不会无聊,周遭早就准备好了帐篷,供他们品茶谈笑,又或是投壶玩乐。?墈?书¨屋` ¢耕¢薪\最¢全-
作为新帝,许怀鹤也下了场,但他只是提供个彩头,猎只兔子或是小鹿就好,离开前,许怀鹤依旧有些不放心,握着容钰的手低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人多眼杂,虽然他已经提前布置好了暗线,周遭也有羽林军和御前军驻守,还有镇国公的军队蓄势待发,确保春猎不会出岔子,能够按计划进行,但他还是不放心离开容钰太久。
容钰晃了晃他的衣袖,本来想勉强弯唇笑笑,但意识到面纱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许怀鹤也看不清自己的神情,索性抿住了唇角:“好。”
容钰心里虽然也不太安稳,但许怀鹤留给她的侍卫已经足够多,她也不信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下正大光明地行刺,又或是有其他什么动作。
她心里提防着耶律古和耶律雪峰,但她并不认为这两人真有那么冲动,会选择孤身在大夏的地盘上动手,至少也得忍到回漠北,就如同上一次那样,等上几个月,才向大夏开战。
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想通了,漠北和大夏的一战在所难免,漠北野心太大,对着大夏虎视眈眈,就算这两年不开战,迟早有一天也会动手,而她只希望舅舅不要像上一世那样战死沙场,坐镇后方也是好的。
人一散,顾云溪就立刻逃离了母亲身边,不愿再听母亲为她挑选夫婿的唠叨,求救一样看向容钰。
容钰心领神会地笑起来,对她招了招手,顾云溪连忙一路小跑过去,跟着容钰进了帐篷,只留下顾林氏在后面干着急。
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顾云溪反而自在了许多,她捧着茶杯,小声问:“娘娘觉得,今年的春猎,谁会拔得头筹呢?”
有着上一世的经历,容钰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一次会是漠北的大王子耶律古获得胜利,他的猎物是一吊睛白额的大虎,谁都没办法越过他。
但她还是陪顾云溪猜测:“表哥不是也下场了么,那我猜顾明之表哥能拔得头筹。”
顾云溪吐了吐舌头:“我不信,我哥哥一点都不擅长武艺,他的骑射是六艺里面最差的,他最多猎一只野鸡!”
容钰被逗笑了,帐篷里除了春桃和青竹,就是熟悉的顾云溪,她干脆解下了碍事的面纱,也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春桃特意为她泡的红枣汤。
她和顾云溪又打起了叶子牌,一片笑闹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结实的帐篷后忽然出现了一道锋利的刀痕,有轻微的撕破声传来,想要过去查看的侍卫被无声放倒,破口越来越大,最终,耶律雪峰从里面钻了进来。
耶律雪峰的目标十分明确,进入帐篷后,立刻就朝着坐在中心的女人扑了过去,从背后一把勒住了容钰的脖子,将人向后带,随时准备逃跑。
这些人太难缠,他假装骑马入了密林,好不容易避开耳目,却没想到许怀鹤这个疯子居然在皇后的身边布置了这么多暗桩和护卫,就算是他,也耗费了一番功夫,还负了伤,才终于靠近了帐篷,挟持住了皇后。
耶律雪峰用漠北话骂了一声,在帐篷内其余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飞速朝后退,而青竹终于从惊愕中回神,立刻上前,却被耶律雪峰一脚踹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春桃和顾云溪放声尖叫,顾云溪慌的拿杯子去砸耶律雪峰,春桃大喊着“有刺客”,但茶杯被耶律雪峰轻易地躲过,就在他们呼喊的瞬间,耶律雪峰就已经离开了帐篷,抱着容钰飞奔,眨眼间就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青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不能让皇后娘娘出事,哪怕自己拼了这条命,也必须要将皇后娘娘带回来。
她捂着腹部,随手擦去嘴角的血就冲了出去,春桃和顾云溪已是六神无主,春桃一边哭一边往外跑,大声喊人过来,顾云溪手抖腿也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在看到远处骑马赶过来的父亲时,强撑着喊了一声“皇后娘娘被漠北的人带走了”,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镇国公的脸色阴沉,让人将顾云溪带回顾林氏所在的帐篷,又查看了皇后原本所在的帐篷,立刻翻身上马,带着一支骑兵,顺着地面脚步留下的痕迹向前追。
同一时间,耶律雪峰的体力惊人,已经带着容钰冲进了另一侧的密林中,面前就是山谷,他毫不犹豫地往下跳,想要消掉脚印。
耳边风声呼啸,容钰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她盯着将她掳走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张脸,这张恶心的,让她害怕的,恐惧的脸!
耶律雪峰!
她发出一声尖叫,紧紧抓住了耶律雪峰的领口,另一只手则一直护着自己的小腹,浑身都在颤抖,她想要怒斥质问耶律雪峰,却因为太恐惧而说不出话。
耶律雪峰到底想干什么?他要将自己带到哪里?上一世不是这样的,这和上一世发生的完全不同,耶律雪峰不要命了吗?!漠北的人是不是都疯了?!
许怀鹤……许怀鹤一定会找到自己的,许怀鹤会保护她的,她只需要等许怀鹤赶来,不要怕,不要怕……
听到怀中的女人发出了尖叫,耶律雪峰终于有时间低头仔细看,而在看到容钰的脸的那一刻,耶律雪峰原本就因疾跑而猛烈的心跳再次加速,他的眼中闪过惊艳和痴迷,就连手臂被山谷缝隙的石块刮破都毫不在意。
真美。
原来面纱下的皇后竟然如此美貌,春猎刚开始时,隔着面纱,他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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