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鹤冷笑一声,丢掉了手中提着属于耶律古的头颅,圆鼓鼓的头在地上一直滚进溪水里才停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水面。-p′f·w^x¨w`._n?e/t\
容钰愣愣地看着耶律古死不瞑目的双眼,她默默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视线却追随着许怀鹤,原本空洞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她就知道,许怀鹤一定会找到她的。
眨眼间,耶律雪峰已经和许怀鹤过了十几招,他逐渐吃力,招架不住许怀贺凌厉的长剑,这才意识到许怀鹤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好对付,对方不光在丹药上有经世之才,在武功上也丝毫不落下风。
知道自己再打下去必死无疑,耶律雪峰立刻躲开许怀鹤的长剑,硬吃了许怀鹤一拳,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来到容钰面前,伸手扣着容钰的肩膀。
血的味道瞬间掩盖住容钰的鼻尖,她没忍住呕了一声,听到耶律雪峰大吼道:“放我走,不然你的皇后就会立刻死在我……”
剩下的话他没能说完,因为镇国公早就带兵埋伏在了山谷上,最好的弓箭手悄无声息地顺着藤蔓爬到巨石上方,在耶律雪峰丝毫没有注意的时刻,就已经架好了弓弩,对准了耶律雪峰的头颅,抓住时机,一击必中。
飞箭瞬间穿过了耶律雪峰的脑袋,容钰闭上眼,有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脸上,扣住她肩膀的手也瞬间脱力,随着尘土飞扬,耶律雪峰倒在了地上,和他的哥哥耶律古一样死不瞑目,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和怨恨。
容钰不敢睁眼,睫毛颤动,沉檀香气越过血腥的味道盖住了她,她又一次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许怀鹤的心跳好快,容钰慢慢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许怀鹤手中的剑柄上,那枚镶嵌的花型珍珠染了血,但她却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她丢的那枚吗?
把这么一枚女人用的珍珠镶嵌在剑柄上,许怀鹤真是……
容钰失笑,刚才恐怖血腥的一幕幕忽地从她脑海里褪去,她主动抬手,捧住许怀鹤的脸,刚想说一声“我没事”,就看到许怀鹤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h/u~l¨i*a!n^b!o′o-k?.^c+o_m-
容钰彻底愣住了。
“是我不好,”许怀鹤的声音有一丝微颤,“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一刻的情绪太复杂,容钰一时失语,她盯着许怀鹤的眼睛,再一次确认了许怀鹤的爱意,轻轻弯唇:“你最后不是保护我了么?我没事的,孩子也没事。”
许怀鹤紧紧抱着容钰的腰,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他丢掉的理智终于逐渐恢复,眼中的杀意散开,将下巴轻轻搭在容钰的颈窝,呢喃道:“别离开我……”
“好,”容钰回抱住许怀鹤,轻声许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多么郑重多么永远的许诺,“我绝不会离开你。”
许怀鹤只将她抱得更紧。
在知道容钰被耶律雪峰掳走的那一刻,许怀鹤就已经失去了一半的理智,暗桩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还在给耶律雪峰打掩护的耶律古,许怀鹤手持长剑立在跪地的耶律古面前,耶律古依旧嘴硬,不肯说出容钰的下落。
许怀鹤的耐心消耗殆尽,一剑砍下了耶律古的头颅,耶律古到死都没有想到,许怀鹤居然说杀只有杀,没有一丝手软。
这个疯子!
马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耶律雪峰逃窜的方向,许怀鹤手里提着耶律古的头颅一路拖行,其他人都在犹豫该不该越过山谷继续追,只有他看着悬崖边的痕迹,选择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旁边的镇国公都没能拉住,差点以为他疯了,以为大夏今日不光会失去一位皇后,就连新帝也没了。′e/z`k.s\w′.+o′r_g\
许怀鹤跳的太决绝,镇国公在震惊之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许怀鹤,让探子和弓箭手先下去,探子很快就将消息带了回来,皇后娘娘和耶律雪峰就在下面,而陛下不等支援,就已经和耶律雪峰交手。
镇国公急得长吁短叹,生怕陛下又出什么意外,被耶律雪峰得手,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耶律雪峰已死,皇后娘娘和陛下都安然无恙。
这一日的跌宕起伏,镇国公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他送陛下和皇后娘娘上了马车,自己骑马走在旁边,再回想还是觉得惊心动魄。
漠北计划的很好,用随行的漠北人伪装成耶律雪峰,而真正的耶律雪峰则悄悄带走皇后娘娘作为人质,耶律古前去和许怀鹤谈判,签订国书,若是许怀鹤不答应,就杀了容钰,让耶律雪峰逃走;若是耶律雪峰失手,就抓住机会行刺,刺杀许怀鹤。
但陛下早有防范,只是没料到耶律雪峰竟然能突破重重包围,在那样短的时间里就带走皇后。
不过漠北既然自寻死路,那就别怪大夏开战了。
第75章
马车内,完全放松下来后,容钰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心惊和害怕。
如果漠北做的再绝一点,耶律雪峰不给自己留后路,在见到许怀鹤的第一刻就杀了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她如今早就和上一世一样死透了,像这样重生的大机缘,自己难道还能有第二次吗?
如果那支箭的速度再慢一点,被耶律雪峰躲了过去,她就会彻底沦为耶律雪峰手中的人质,刀俎上的鱼肉,要么被耶律雪峰带走,带回漠北,受尽折磨侮辱,要么依旧死在耶律雪峰的手上。
容钰深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都在颤抖,她将脸埋在许怀鹤已经换下甲胄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外衣,感受着许怀鹤滚烫的体温。
一闭上眼睛,耳边就是刀刃割破皮肉,令人牙酸的声音,似乎还有温热的血液飞溅在脸上,容钰打了个哆嗦,又往许怀鹤的怀里紧靠了几分,死死抓着许怀鹤的领口不肯松开,蜷缩在许怀鹤的怀里,任由许怀鹤用披风裹住她。
“我在呢。”许怀鹤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幼童那样语气温柔,眼底却聚集着风暴,“别怕,没事了。”
“青竹呢?”容钰轻声问,声音里满是担忧,“她是不是受伤了?”
“她没事,”许怀鹤摸了摸容钰微凉的侧脸,“只是受了些内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再挑一个会武功的侍女跟着你,好不好?”
知道许怀鹤是担忧自己,再加上被耶律雪峰掳走的这一遭,容钰也明白自己的身边是该多备几个会武功的侍女和侍卫以防万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心想着一定要多给青竹送些伤药补品还有赏赐,春桃也要给,还有受惊的云溪妹妹。
鼻尖萦绕着沉檀香气,容钰手松了松,担惊受怕和惊心动魄之后的疲惫涌上来,她在许怀鹤的低声轻哄当中沉沉睡去,没注意到马车并没有回猎场,而是直接
赶回了皇宫。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春猎也被迫终止,无法再进行下去,帐篷里,顾云溪悠悠转醒,一睁眼就下意识抓住了旁边侍女的手,急切地问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侍女连忙低声回复:“皇后娘娘和陛下已经回皇宫去了,小姐放心,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平安无虞,漠北的两个贼人也已经伏诛。”
顾云溪盯着她,抿了抿唇:“你没骗我吧?”
“不敢。”侍女连忙弯腰,“奴婢怎么敢拿皇后娘娘和陛下说谎!”
顾云溪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整理好衣襟走出帐篷,发现来参加春猎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散了,原本热闹非凡的猎场眨眼间就变得冷清起来,众人都抿紧了嘴,对今日之事噤若寒蝉。
在听到皇后娘娘被漠北的人带走时,众人心里都是一惊,这可关乎着大夏的颜面,若皇后娘娘受辱,漠北和大夏必定会开战!
更别提皇后娘娘肚子里还怀着龙胎,可千万马虎不得,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若是男孩,以陛下宠爱皇后娘娘的程度,将来必定就是太子啊!
但好在皇后和陛下都安然无恙,众人高高提起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是想到开战在即,前路未卜,众人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如今的新帝许怀鹤是否能够镇得住场面,能够让大夏赢下漠北?
顾云溪也跟着忐忑起来,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又从侍女那里得知父亲一路护送陛下和皇后娘娘走了,她随着侍女带路找到了自家的马车,刚刚掀开车帘,就被母亲顾林氏一把抓住了手腕。
顾林氏依旧惊魂未定,她一手拍着胸口,一手紧紧握着女儿顾云溪的手腕,双眼瞪大,喃喃道:“要打仗了,不得了,这可不行,千万不能在这时给你定下婚事,万一男方出了什么事……”
“不不不,”顾林氏说着,又摇了摇头,“菩萨见谅,菩萨见谅,我说了不吉利的话,千万别出事,都要好好的。”
顾云溪听着有些想笑,但又怕被顾林氏数落,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靠着软垫,用帕子掩住唇角,悄悄地憋着笑意。
母亲打消了给她尽快订婚时的念头就好,她也不想这么快就嫁人,她不知道自己要嫁什么样的人,想嫁什么样的人,又没有喜欢的郎君,而且皇后娘娘也说了,会亲自为她把关,让她嫁给世上最好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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