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他们从摩天轮附近走过的时候还是游客寥寥,到了晚上许是因为灯光的缘故,人反而比白天还多上了不少。\新^丸·本¨榊~占′ ~哽.欣¨最¨快?
摩天轮不支持走VIP通道快速入内,因此虽然购买了VIP票,路曦瞳和沈鹤羽也只能跟着人群一起排队。
会来一起坐摩天轮的大多都是情侣。
亲昵地挽着彼此的手臂,时不时把脑袋凑在一起说笑着什么的情侣;因为穿了裙子而冻的脸红的女孩昂着头,等待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孩有些笨拙地解下带着自己体温的围巾替自己围上。
好像一瞬间,沈鹤羽当编辑的这些年里所看过的游乐园相关情节,正在一幕幕地在自己眼前上演。
真期待属于自己和她的故事啊。
一旁的音响里放着奇怪的歌,像是电影长镜头里的bgm:
从没想过要伤害谁
对一切也都感到抱歉
可是我的自卑胜过了一切爱我的
于是我把爱人们都杀死了[2]
……
唱歌的人听起来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时而垂头丧气,时而又愤
怒如同在路边咆哮的野犬。
其实还蛮对路曦瞳的胃口的。
人流在歌声中慢慢向前涌动,移动速度比路曦瞳预期中还要快上不少。很快,路曦瞳和沈鹤羽也坐进了摩天轮里。
摩天轮的软包座椅坐起来很舒服,可座椅之间的空隙却并不算大。只要路曦瞳微微抬头,就可以撞到沈鹤羽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沈鹤羽……”大概是认识得久了的原因。路曦瞳现在也更喜欢像沈鹭羽一样喊他小鹤。平日里这么郑重地叫他的全名的时候,并不算多。
“嗯?”沈鹤羽微微歪头,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钢琴低音区弹奏出的悦耳和弦。*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路曦瞳突然发现,要对着这双深邃温柔的眼睛,说出拒绝而伤人的话,是一件远比她自己想象中要难的多得多的事情。因此,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口:“今天任性了一天,让你陪着我坐这么多要到高处的有了设施,还真是辛苦你了。”
“谢谢你。”
“没什么。”
沈鹤羽笑了笑,神情明朗:“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实际上我今天很开心的。”
沈鹤羽说着,向窗外看去。摩天轮正在以稳定的速度逐步升高,下面排队的人群也正在变小。
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有些呼吸困难,可心跳却不再紊乱。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离自己远去的同时,某个曾令他驻足已久的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向他打开。
城市的灯火透过摩天轮的玻璃门倒映在沈鹤羽的镜片上,路曦瞳看不清他的眼睛:“我小时候,很讨厌来游乐园的。”
“因为恐高吗?”
“不是的。”沈鹤羽摇了摇头,柔软的额发也跟着一起摇晃,挡住了他看起来似乎有一点难过的眼睛:“我是因为游乐园,所以才恐高的。”
“虽然我父亲和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都是非常以工作为重的人,却也真的是十分珍惜家庭的人。”
沈鹤羽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可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两全呢?人总是需要做出取舍的。就导致,我父亲给我和我哥哥的父爱,变得有些……形式主义。”
“形式主义?”
路曦瞳微微一愣。
她虽然没有见过沈鹤羽的父母,却也知道,在神荼集团这样体量的大集团里想来充斥着各种各样像她这种普通人无法接触得到的利益纠纷。即便是一家人,闹得非常难堪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嗖¢艘`暁^税`蛧? /追·醉^歆·璋-节?
可沈鹤羽和沈鹭羽这对兄弟的感情好得可以写进二十四孝故事里当作兄友弟恭的典范,传闻中豪门兄弟为争继承人位置而明争暗斗撕得你死我活的样子在这两个人身上完全没有出现过。
除了沈鹤羽自身似乎对接手自家集团毫无兴趣以外,想来童年生长环境也该占有很大因素。
因此,路曦瞳一直以为沈鹤羽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小孩,家世耀眼,又有爱自己的哥哥和感情甜蜜又爱着自己的父母,简直好命得像是小说里的气运之子。
“嗯。因为父亲很忙,却也真的想拿出时间来陪陪我和哥哥,所以他就承诺,不管多忙,周末都会腾出时间来,和母亲一起。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出去玩。”
“他那么忙,哪有时间去了解小孩子喜欢什么东西呀。看到电视上的广告里妈妈爸爸带着小孩子在游乐园里笑得很开心,就觉得我和哥哥也想要这个。”
沈鹤羽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起来:“小男孩小的时候崇拜的第一个英雄都是爸爸吧?尤其是那样一个优秀得人人都称赞的父亲,在你小的时候就会有人说你以后像你父亲一样优秀就好了。”
“可实际上,我只是希望他在家多陪我一会儿就好了。哪怕他不说话,只是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候愿意多把目光投向在一旁玩积木的我就很好了。”
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安慰人心的话才对吧?
可路曦瞳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路诚是一个只会让女人流泪的混蛋,和“父亲”这个词完全不搭边。
她无法理解对童年的沈鹤羽来说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却也没有没有冷漠无情到会对现在这个状态下的沈鹤羽说出她计划里想要说的话。
所以她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一起去游乐园什么的,也很好嘛。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在一起,有陪伴不就很好了吗?”
“并没有。实际上,每一次他们都会中途走掉,喊来家里负责照顾我和哥哥的阿姨来陪我们。”
“直到有一次,他像往常一样离开,可我却因为游乐园设施故障在三十米的高空一个人待了三十分钟。”
后面的事情不用沈鹤羽多说路曦瞳也得猜得到,他的严重恐高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看着只是微微皱眉却并不说话的路曦瞳,沈鹤羽的心里有些发慌。
或许,在这种浪漫得本该掏出戒指来求婚的场合去讲述这种,在大多数人眼里是“富二代的无病呻吟”的童年往事,还是太愚蠢了些。
沈鹤羽的语气里有种时过境迁的云淡风轻,像是想要证明他早已不在意这些往事。
可是往日里得体淡然的外壳之上,已经生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代表着某种绝对的信任:我把我的过往和脆弱全部交付给你,简直恨不得把这一颗心都剖出来展开给你看。
明明沈鹤羽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全都是温柔的神色,路曦瞳却觉得自己几乎沉重得要透不过气来,像是要溺死在他眼眸中的温柔湖泊。
温柔的,期待的,开心的。
她不能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告别。
来时在车上她在心中联系了一路的说辞,她根本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自己还真是路诚的好女儿,此情此景,她路曦瞳却只想像个毫无责任心的混蛋一样,转身就跑。
“对了,你之前喊我的名字,是想和我说什么吗?”
按照约定的话,今天就该是路曦瞳给他答复的日子了。
尽管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是沈鹤羽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嗯……”
路曦瞳眉间微蹙,神情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沈鹤羽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审判的囚犯,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鹤羽”。
她突然弯起了眼睛,笑容明媚,却像是晴天里下的太阳雨:“我们在125米的高空之上,你有没有恐高啊?”
沈鹤羽骤然回过神来,余光扫见地面上城市明亮的灯火,头晕目眩得像是看见了天国。
“我恐高……”刚才回忆得太入神,以至于沈鹤羽忘了自己距离地面有多远。
“恐高的话,那就闭上眼睛吧。”
沈鹤羽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摘掉了他的眼镜,随后覆在了他的眼睛上:“绝对,绝对不可以睁开。”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路曦瞳从座椅上站直了身体。
冰凉的指尖顺着沈鹤羽的喉结的痣滑动而上,引起他一阵轻微的战栗。
路曦瞳微微俯身,捏住了沈鹤羽的下巴。他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在她的手心里颤抖,却很听话的没有睁开。
“乖孩子。”
路曦瞳轻声说道:“乖孩子应该得到奖励,可是我没有糖果。”
黑暗里,路曦瞳的呼吸略显急促地与他贴近。下一秒,捏着沈鹤羽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后向上抬起。
路曦瞳要给乖孩子的奖励,是一个吻。
不同于上一次,她喝醉后神智不清时的蜻蜓点水。这一次,柔软的舌尖轻轻地撬开了他的唇齿。
她靠近时所带来的茉莉花香和柑橘类香气的混合气息在鼻尖逸散,带着清甜的气息在自己的舌尖激荡开来。
明明是身居上位之人,却不知为何在发着抖,舌尖固执而霸道地在与自己纠缠。耳边传来她愈发凌乱的呼吸,沈鹤羽下意识地抬起手,手指插入她温暖的发间,将她揽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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