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叫了几声“殿下”。?j_w¢x*s?.^o¢r*g^
还是没反应。
换成“摇光”。
依旧没反应。
心下一横,总算叫了一声:“夫君。”
他睁开眼,含笑凝睇她:“怎么了?”
荷华心里暗骂一句“死狐狸”,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笑,问他:
“殿下是已经想好对策了么?还是说晚宴上有别的安排?今日遇刺一事,我觉得和萧廷必然有脱不开的关系。”
很明显那伙流民就是冲着自己和摇光来的,绝非什么临时起意。
更不要提当初自己刚到幽京,便有死士意图刺杀自己。
即便最后死士查出来是萧珩的人,但萧珩想杀的是念薇,很难说清楚,其中萧廷究竟起了多大作用。
不过话说回来,萧廷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杀了自己和摇光,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萧珩当初叛国,是因为他让萧廷安排死士行刺一事,被临渊公子颜瑾得知并利用,这才导致萧珩在若幽河一战中,向医营送去大量郢国的蟠姜——这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幕后主谋,其实是颜瑾?
如果是颜瑾的话,萧廷想杀自己和摇光,倒也说得通。
荷华对萧廷的怀疑,摇光自然清楚,他微微颔首: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如今齐书一死,怀仁郡群龙无首,我准备向朝廷奏请由郡丞暂代郡守之职。”
荷华一怔。
这样岂不是正中萧廷下怀?他杀齐书,为的不就是陷害晏婴,成为新一任郡守?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摇光继续道:“除此之外,我还准备……”
他向她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荷华犹豫再三,好奇心最终还是占据上风。`1.5\1′x_s.w\.,c,o~m?
她慢吞吞向旁边挪了一点。
“再近一些。”他懒洋洋道。
又挪一点。
不曾想他长臂一舒,直接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温热的唇瓣贴近她的耳畔,他呼出的气息拂在她的侧脸,仿佛点燃朱砂,让她双颊染上火烧云般的绯红。
连低声的呢喃都似是在调情。
语毕,他重新坐直,清俊的眉眼里荡漾着点点笑意,问她:“如何?”
细细理了一会他的计划,确认没有疏漏后,她开口:
“你安排好就行。”
然而“行”字没有说完,她脸再度转红,怒瞪他:
“手!”
但被她瞪着的人却毫不自觉,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旧不轻不重地揉着,仿佛在揉春日里甜美可口的蜜桃。
“你!”荷华恼羞成怒,偏偏身子被他用力拥住,动弹不得。
似是惩罚一般,他咬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直到白玉般的肤色染上落霞似的红,才压低嗓音,问她:
“闹脾气的这小半年里,你真的一点点没想我?”
“谁想你。”她红着脸啐他一口,“登徒子。”
他右手的力度加大,在她忍不住一声低吟后,指腹覆盖上鲜红欲滴的桃尖,缓缓揉捻。
“真不想?”他的嗓音带着不可莫名的诱惑。
荷华依旧嘴硬:“不想!你赶紧放开……啊!”
上好的莲青色裙摆如流水般自他的指间倾泻,如同拨开碧波荡漾的湖水,他凝视着指尖的一点濡湿,眉心微蹙,然而眼里却带着笑,问她:
“那我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在说谎?”
她脑袋轰地一声,直接整张脸都红透,仿佛马上就能烧起来。+w^o\s*y!w..′c-o¢m+
因为他的荒唐,荷华再也忍不住,扬起手就要扇他,谁知被他眼疾手快捉住了手腕,另一只空着的手,则将指尖放入唇中,仿佛品尝琼浆玉露,唇角微微上扬:
“甜的。”
荷华:“……”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他的厚颜无耻程度,彻底突破她的下限。
趁着摇光的手劲稍微放松,她眼疾手快地抽回自己的手,刚蓄满力,准备好好扇他一巴掌,马车突然停下,车夫的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郡守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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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兽首香炉升起袅袅青烟。
丝竹管弦的乐声里,彩衣侍女络绎不绝地送上各式精美的酒水、菜肴。发饰稚羽,身着朱红曲裾的舞姬折腰起舞,动摇歌扇露金钿,彩凤斜飞入五弦。宾主一边欣赏着舞蹈,一边执兕觥而饮,酒气与椒墙之香缠绕上升,共同酿就了浮华而靡丽的宴会之景。
几轮推杯换盏后,众人都有些醉眼朦胧,唯独主位上的王后荷华正襟危坐,眼帘微垂。
在她的面前,青铜鼎中翻滚着“牛心炙”,琥珀色的肉汁裹着椒兰之香。另有“炮豚”技法,将乳猪裹入湿泥烘烤,待泥壳剥落时,酥脆的表皮与鲜嫩的肉脂迸发出焦香,佐以梅浆蘸食,酸甜之味穿透七窍。
但面对这些佳肴,荷华始终没有半点胃口。
脑海里来来回回,翻涌的都是城郊所见流民那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庞,还有老农死死护住的一小捆麦穗。
所谓尸位素餐,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不同于王后的凝重,端坐于斜下方的太子摇光则以手撑颐,眼睛半闭半睁,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唇边保持着一贯漫不经心的弧度。
直到萧廷前来敬酒,他才掀了掀眼皮,将酒杯象征性沾了沾唇后,道:
“萧大人秉公守法,日后必有晋升之阶。”
听到摇光的话,荷华亦是向萧廷投来一眼,“说到这里,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什么?本宫记得,回来时候依稀听殿下说……”
她故意停顿。
摇光忽而轻笑,“还得是母后提醒,不然孤确实忘了。”
目光扫过左下首的郡尉晏婴,拊掌道:
“来人,将孤的礼物呈给晏郡尉看看。”
侍女向萧廷奉上八宝攒盒,打开攒盒,里面放着小小一方铜制的官印,以白文凿刻“怀仁郡守”四个大字。
一见到这方官印,萧廷忙不迭跪地,“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摇光亲自上前将他扶起,“自然是希望萧大人暂代郡守之职,等朝廷册封的旨意下来,正式就职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一时间让萧廷脸色变了又变,颤抖着手接过这方青绶铜印,喉结上下滚动着,指腹反复摩挲印钮上蟠螭的冷纹。
幼年时他曾在父亲萧明德的书房里见过类似的铜印,象征着兆朝大司徒的荣誉,只可惜它最终随着萧明德的贬黜而化为泡影。
时隔多年
后的今天,他终于重新再次握住这方荣誉。
在其他官员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里,他总算后退半步,跪地:
“微臣,叩谢太子殿下恩典。”
就在此时,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沈冉快步而至,跪地禀告道:
“启禀殿下,晏婴招了。”
摇光挑眉,“他终于肯承认是他杀了齐书?”
沈冉摇头,“不,他招的是另一件事。他说,在他进书房时,曾听见朝南的窗户外有人的脚步声。”
荷华嗤笑一声,“这算招了什么,难不成他的意思是,凶手杀了齐书后,翻窗逃出去不成?”
沈冉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属下已经命人沿着窗户那边查找,除了几个脚印外,还发现了一缕纻麻,应是被树枝勾破的衣料。”
摇光沉吟片刻,看向萧廷,道:
“萧大人,你既然暂代郡守之职,就帮孤好好查一查,整个郡守府内,平日里都有谁会穿纻麻制成的衣裳。”
萧廷脸色微变。
摇光似是毫无察觉他的变化,继续道:“顺便再将每个人平日穿的鞋子都取一只来,对比脚印看看。明日下午,孤要看到你呈上来的结果。”
说完,他扫了一圈神情各异的众人后,懒懒打了个哈欠,道:
“宴会今日就到这里吧,孤乏了,大家可以散了。”
萧廷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走出正殿前,他低头瞅了眼自己的鞋子,想了想,叫过随身小厮,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然而,他没有发现,暗处的阴影里,始终有人在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的一切,等小厮消失在长街尽头后,对方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第122章 生民(6)想摸就摸吧,像这样。……
回到瑶芳居,荷华捡起床头放着的小裳,闲闲绣了几针。
上面的白猫扑蝶图只绣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她越看越像一个白白的糯米团子,加上天色已晚,灯烛再怎样明亮,总归还是有几分昏暗,于是放下小裳,叫念薇去打水后,靠在软枕上,等她过来。
睡意朦胧袭来,忽而门帘微动。
夜露浸月般的冷香再度幽幽萦绕鼻端,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摇曳的缠枝莲烛台的灯火下,长身玉立的白衣太子拿着那件小裳,认真打量,眉宇间有思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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