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4?看-书′ ?庚/欣!蕞.哙.
方霜见清晨准时醒来,怀中仍抱着那个荞麦枕头。
她从前抱的都是男人。
还会起床,给自己敷上面膜、眼膜,将男朋友送的花修剪好插进花瓶,折腾完订购的冰美式也送到了。
算了吧,喝茶也差不多。
“这个含糖吗?”
她指了指桌上那杯热腾腾的绿茶。
“啊?”珍珠愣愣将碗碟放在桌上,“没有加糖,小姐想要糖吗……”
“那就好。”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沈知聿呢?”
“沈郎君上朝去了。”
她揉了揉酸麻的胳膊:“珍珠,让几个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再给他支几个下人,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以后不必给我准备膳食。”
站起身,她忽视满桌的珍馐美食,拿着茶杯往院子里走。
院子里阳光正好,她披上外袍往林氏的院子走,撞见方临与侍从在一旁练剑。
方临看见她,甩掉剑拦住她的去路。
“我会报复你的,还有你的丈夫。”他咬牙说。
方霜见瞟了他一眼,轻抿杯中茶水。
他仍挡着路。
“喝茶吗?”
她唇上艳红的口脂经水晕染,青黛色的眉毛细如柳叶,眉梢翘起。她穿的深蓝色丝绸裾裙,露出修长的脖颈与锁骨,衣领很低,开到胸前,内里又只穿了件肚兜,肌肤莹白如雪。
这样的穿着,界限模糊,有人会觉得正常,有人会觉得太过暴露,全看对方怎么想。
方临始终搞不明白自己的嫡姐怎么想的。
他觉得嫡姐变了许多。
“我……”
清香的茶水泼在他面庞。
不、不是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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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姐姐将茶水吐在他脸上。
“好喝吗?”方霜见挑眉问他。
身边的珍珠脸色煞白。
“方霏……”他咬紧牙关。
“喜欢的话,姐姐再喂给你喝。”
方临恼羞成怒:“我会报复姓沈的!等着吧!”
他捡起地上剑,扬长而去。
珍珠忧心:“小姐……二少爷平日里就跋扈得很,万一他真的报复沈郎君该怎么办啊?”
她喝茶润嗓:“关我屁事。”
“他最好是会报复,我期待着呢。”
沈知聿被旁人怎么对待,与她没有关系。
不过,她希望他被揍。
想攀高枝,自然要吃点苦头,这一点她最是清楚。
林氏正与二姨娘在院子里赏花,方霜见过去,行了个礼。
“嗯……囡囡终于成家了。早一些的时候,沈首辅来给我奉了茶,他说你仍在梦中,不便过来。”
林氏笑道:“囡囡与他可要努努力,早点怀上个孩子来,好让我这个老太婆有事可做。”
方霜见笑了笑。
他们根本没做。
“女儿知道。”她双手合十,“母亲,我缺钱用。”
林氏皱眉:“不是刚发的月例吗?你给沈知聿花了?你给他花钱干嘛?”
“是刚发了月例,可女儿昨日刚成亲,心里高兴地很,想出门添置点东西,月例恐怕不够用。”
“的确是正当的理由,那……临儿这个月的月例还没领,你拿去用吧。”
一言不发的二姨娘蓦地想到什么,双手在空中比划。
林氏看了一眼:“你小娘让你把方临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的也领走,不要给他留一块银子,他老是花钱去买蛐蛐。!l^a/o′k.a.n·s/h*u+.`c+o!m_”
方霜见讶然。
二姨娘原来是哑巴。
怎得生了个话多的主?
京城热闹得很,不亚于节假日的大型人造古城。
路边商贩也跟npc一样。
方霜见走在街上,旁边是拿扇子扇风的小丫鬟珍珠,身后跟着十几个壮汉。
壮汉手中提了许多东西,成衣、首饰、妆品、鲜花,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所到之处,路人纷纷退到一边,退出一条路。
“为什么这些人都躲着我们?”她问。
珍珠没回答,尴尬地笑。
【系统:因为你是欺男霸女恶贯满盈的文远侯府的大小姐呀~总是仗着家族权势在京城横行霸道,在加上当朝首辅入赘给你,让百姓们深刻地意识到寒门出的贵子也只能做富家大小姐的赘婿,对生活没有了希望。】
【系统:顺带一提,您还是低调些好,毕竟您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大张旗鼓地走在街上,激起众怒的话……】
语毕,一颗包菜掷向她,差点砸中她垫的下巴。
“方霜见,你要不要脸啊!还敢上街。沈首辅凭什么赘给你啊?我要为我家哥哥讨个公道!”女人抓起地上包菜,又朝她扔去。
街上行人顿时骚乱起来,纷纷用手中最平常不过的什物掷向她,以此反抗这个不公的社会。
方霜见属于是自我意识过剩,也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本以为与男主有婚姻关系就是官配,实则不然。
她只是一个炮灰。
还是那种会被书粉将说过的话列表格逐字审判,动漫粉对着她的照片说鬼图打码的炮灰。
男读者嫌弃她阻碍男主开后宫,自动将她划为拜高踩低女,感叹起上学时有钱有颜的女神烂掉,以此达到一场盛大的集体性意淫。
女读者……这种脑残降智文为什么会有女读者?
如果影视化,她肯定高居臭鸡蛋投掷榜榜首,就像书中男主金榜题名那样。
书外都这样,书里的路人只会更加讨厌她。
她打不过路人,府里下人又提太多金贵东西,只能够边躲边撤退。
回府时天空下起小雨,府里雾蒙蒙的。
她没带伞,头发上的鸡蛋液滑在面庞,画得精致的妆也花掉。
丝绸裙摆浸水后重的很,她提起裙摆,脚上生风,将下人甩在身后。
再不甩掉,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打下人,这样不仅仅是府外,在府里都会引起众怒。
走进雪竹居,她情绪绷到极点,浑身颤抖,眼珠子烦躁地转来转去。
她忘记回房间的路了。
这破地方为什么偏偏这么大?还这么多亭台楼阁?她根本记不住路。
有点想杀人。
方霜见像个无头苍蝇般在雪竹居里乱窜,雨水打湿身上裾裙,裙子太重,她走不动道。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发疯去扯地
上青草,又抠出青石板路的石子,重重甩在地上。
正好砸在搬家的蚂蚁上,她杀掉一大片蚂蚁。
“……”
“凭什么?凭什么!”
她搞不明白沈知聿有什么好的。
凭什么啊?
她难道就乐意与他做夫妻吗?
为什么说她不配?为什么辱骂她?为什么拿鸡蛋、菜叶打她?
她们能够共情一个男人,却无法共情她吗?
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啥好人。
沈知聿难道就是完完全全的好人吗?什么狗屁主角光环!
悲愤之际,她瞥见不远处的男人。
迷蒙的雨里,沈知聿撑伞半跪在草丛。
他面前站了只小狸花猫,还没有他手掌大,浑身湿漉漉的,颤抖着去咬他递过来的鱼干。
只容得下一人的油纸伞,被他倾斜,为小猫挡住风雨,自己的脊背却已湿透。
雨珠顺后颈滑落至他锁骨,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方霜见从地上爬起,颊上满是溶化的胭脂,有些悚人。
像女鬼。
他也站起身,握伞的手收紧。
腿边的狸花猫喵喵喵叫个不停。
“夫人……”
她奔上前,撩起湿答答的裙摆,猛踹他一脚。
沈知聿跌在地上,还未有反应,手里的油纸伞便被强硬抢去。
方霜见打着油纸伞,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倒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住。
她的身影愈发小,直至消失在雨雾之中。
他米白色的锦袍上,还有她踹出的泥脚印。
“喵、喵……”小猫抬起爪子,去打他的肩膀。
沈知聿这才回过神,望向肩膀,原是自己将狸花猫的小鱼干压住了。
他重新蹲起,将地上那条被水浸地松软的小鱼干搁到小猫面前,小猫立刻止住叫声。
他心中苦涩。
原来小猫不是担心他。
那卿卿踹他,应该不是担心他吧……是讨厌他吗?
可她踹自己的时候,他心跳得好厉害,甚至想要去蹭她的腿。
他以为她在与自己亲热。
方霜见跌跌撞撞回了房间,珍珠侍候她沐浴,她换了件干爽的睡袍,坐在矮桌的边的金丝羊绒毯上。
珍珠跪在她身边,替她给指甲染丹蔻。
沈知聿走进房中,浑身湿透,窘迫地很。
他杵在门口,看看地上金贵的金丝地毯,又看看满身脏污,小心翼翼去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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