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与她接触。!t.i.a-n¢x+i*b`o¢o/k~.^c¢o′m.
毕竟他等与她做夫妻的那天,等了好多年。等了好多年,就忍了好多年。
从一开始的精神寄托,慢慢堕落成欲望。最原始的欲望,最羞于启齿的欲望。
“我走了,”方霜见冷哼一声,“你明早先到我房间,给我展示一遍你的穿搭,我确认没问题了再去上朝。”
“明天是休沐日……”
“那也要好好穿衣服。”
“不是这个意思,”他轻咳一声,声音半哑,“夫人……我今晚可以与你一起睡吗?”
她翻了个白眼。
她才不和阳痿男睡。
而且懒得调教处男。
结果还是睡一块了。
窗外依旧在下雨,两人躺在流苏寒玉床上,床幔放下,屋子里只燃了一根蜡烛,放在桌上。
“去,关灯,”她改口说,“吹蜡烛。”
她睡觉时习惯抱着东西,枕头抱着不舒服,手臂会麻,因此她破例让沈知聿与她睡一块。
但他面色似乎有些不对。
一动不动,还面色潮红。
第4章
方霜见断断续续谈过许多男人。
自命不凡美术生、忧郁多金公子哥、自卑缺爱宅男、油嘴滑舌金融男……那些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猪。
精虫上脑便蠢笨如猪。
无论一开始聊的什么,最终话题都会扯到她今天穿的胸衣上。
沈知聿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是需要吃猪饲料。
不过她可没心情哄他,从前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现在可变了,她是金主,她才不愿意去哄下位者。
“不吹算了。”她闭上眼。
沈知聿后知后觉她是生气了。!萝`拉?暁+说^ _蕪`错/内.容_
他看她看得太入神,一刻都不想浪费,以至于忘记自己与她的承诺。
她说什么,自己就应该做什么。
他失魂落魄起床走到桌边,端起烛台,蜡烛燃得正盛。
跳跃的火光充斥他的眼眸,他死死盯住,不光身子一动不动,两只眼睛还一动不动。
仿若一尊石像。
说实话,他不喜欢亮光,一有亮光,他就必须装作正常。
可没有亮光,他又看不清她的面庞。
他倾斜烛台,让乳白色的蜡油一滴一滴,滴在他手背。
很痛,手背迅速烫出一块红晕,他脸上的红潮才终于消散,转身躺回床。
“卿卿……”
方霜见平躺在他身边,墨发披散,双唇微张。
她忽的转身,抱住他。
黑暗之中,他的眸子闪着亮光,唇角笑意难以抑制,被蜡油灼伤的手背环住她腰肢。
她太瘦了,他甚至摸得到肋骨与脊椎。
他低头,泫然欲泣。
方霜见睡着时很安稳,紧紧抱住他,热气喷洒在他脖间。
“我爱你……”
她动了动眼皮,眼睫轻颤。
“你一定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她蓦地睁开眼。
怀中男人正看着她,冲她笑。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阴森森的。
双手紧紧缠在她腰肢。
冰冷的肌肤如毒蛇般,又像套索缓缓收紧,令她窒息。
觉察到他的目光,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眼皮死死撑住,不敢闭眼。
要是闭眼,岂不坐实?
她也笑。
“真是个怪胎。”
她指甲剐蹭他脸颊,垂眸轻笑。,衫?叶`屋? !首~发+
“竟然睁着眼睛睡觉。”
他瞪大双眼。
怪胎……原来卿卿是这样想的吗?她也的确没说错,他就是一个怪胎啊。
可他好难受。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亲自下厨给方霜见做早膳。
后厨闷得慌,他坐在灶台边烧火,脸蛋被烤得通红。
“欸,沈郎君……您怎么在这里?”珍珠端着青瓷茶壶,好奇看他。
她找借口想将他支走:“夫人醒了,正在梳妆,您要不去陪陪她?”
她觉得方霜见与沈知聿之间还是有情趣的,况且当朝首辅在后厨烧柴,传出去也不合适,有损小姐的名誉。
她不想让小姐再伤心。
虽说小姐总是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但小姐待她很好,府里也只有小姐待她好。
他放下手里木柴,手背拭去满头大汗,落寞地低下头。
“……还是不了吧。”
珍珠虽不明白,也没再去追问,吩咐小厮烧茶后便搁下茶壶走了。
他继续闷头烧柴。
方霜见坐在梳妆镜前,两个丫鬟正伺候她梳妆。
珍珠将烧红的木签递给她,她边烫睫毛边说:“你找个暗卫,盯着沈知聿,不准他在外面哭兮兮卖惨。最好是找个长相普通的暗卫,方便跟踪,买人的钱我来付。”
珍珠点点头:“好的小姐。”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他真是不懂得知足,有这么漂亮的妻子,还整天萎靡不振……脑子有病。”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上位者都像她这么美,现实中的大多是难以直视。
掌权者不需要美丽,失权者才需要用美丽去讨好。
沈知聿端着乌木食盒进来,刚跨过门槛就被她叫住。
“站住,你穿个抹布是什么意思?”她隔着铜镜看他。
房里的丫鬟立刻由珍珠领着退下去。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纤长的手指抚过他墨绿色衣襟。
“你是在挑衅我吗?”
他穿着青珀色云纹锦袍,沈知聿本以为自己打扮得还好,起码不是抹布。
原来并非是他想的那样。
“我……”
“你手怎么了?”她的注意力又移到他被烫伤的手背。
他支支吾吾:“手是……”
她又打断他:“问你呢,为什么穿得像抹布!”
“快点
给我换件衣服。”她夺过他手中食盒,搁在桌上,“换完再过来给我检查。”
他见她将食盒放在桌上,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抿唇答应。
换完衣服回来,那食盒依旧摆在桌上,未曾挪动丝毫。
“这件还可以。”方霜见点点头,抚过他身上穿的织金外袍,“没什么事就走吧。”
她是一刻都不想与他多聊。
“夫人……”他欲言又止。
食盒里装的是碗燕窝粥,加了三钱冰糖。
她循着他的目光,注意到桌上食盒,转身拿起,递给他:“哦,给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的银碗。
燕窝粥热腾腾的,表面还由几朵茉莉花瓣点缀。
他以为她会喜欢。
她不喜欢。
方霜见皱了皱鼻子,抬手捂住鼻尖,表情嫌恶:“以后别把这种东西带进来,有味道。”
她对气味很敏感,几乎到了神经衰弱的地步,特别是甜腻味。
因她总是要靠香水味来塑造人设,是通情达理的名媛时就喷花香,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就是果香。每晚躺在床上都能够闻到身上的香味,晚上的香水味似乎要比白日刺鼻。
她怎么睡得着,身上甜腻腻的香水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在扮演一个与她大相径庭的人物,而不是她,那个在县城的巷子里徘徊的她。
人这一生,是模仿与扮演的一生,真正的自己只有自己可知。
“……好。”沈知聿羞愧应下。
她端过那碗燕窝粥,将其放回食盒。
他彻底心碎。
一声不吭带着食盒出了房间。
雪竹居里的下人正忙着修剪竹林,他跑回东厢房,将门窗紧闭。
房间漆黑一片,他完美地掩藏在黑暗,唯独一双柳叶眼亮晶晶蓄满泪水。
他拔下头上玉钗,猛地扎在手背。
刺中了指骨,并未扎穿手背。
血淋淋的玉钗被他丢在地上,他跌跌撞撞倒在床榻,无可抑制地哭出声。
他一边哭,一边用渗血的手背去抹眼泪,哭得愈发激烈,拭眼泪的速度也愈发快,整张脸被磨得泛红红肿。
他张唇无助嘶吼着,喉间却被堵住般哭不出声,埋头将双手缩进怀中,又弯曲脊背,如蛇般蜷缩在床。
约莫半个时辰,他恢复精神,眼周一圈都是红的。
他走到窗边,微微掀开窗帘一角,碍眼的日光钻进屋子。
他只露出一只眼睛,转来转去,又落定,乌青眼睑抽动。
方霜见正坐在庭院里,轻咬一口手中糕点又放回碟中。
珍珠一脸担忧:“怎么了小姐……不好吃吗?”
“没有,”她扯了扯唇角,“很好吃。”
“我想起,有东西没拿。”她站起身,理了理紫蒲色裙摆。
“啊,在哪里?奴婢去给您拿。”
珍珠被她按到藤木椅。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她环顾四周,冲院子里的下人说,“你们都不许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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