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讨厌贪官,她巴不得贪官全死掉,用赃款为家人堆砌美好生活,让其余无辜的百姓活活饿死在街头,猪狗不如!
“沈知聿,说实话。′e/z-l^o·o_k\b,o\o/k/.¨c!o`m′”
他蹙眉:“夫人误会了,这砚台本就是我的,前几月借给少卿,他今日非要还给我……”
“
啪——”
他被打得偏头,手中砚台摔在地上。
她厉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玉有多贵,还有你的那些地契……你若真是个清正廉洁的官,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积蓄?”
“省出来的。”他眸光黯淡,“每日都省一点,自然就省出这么多。”
没遇见方霜见之前,他一直紧巴巴地过日子。不应酬,鲜少置办新衣,衣柜里的几件衣服换来换去地穿,墨绿色的外袍褪成青色,棉袄被洗得结小疙瘩。
他一面清贫,一面将大半俸禄用来经商。
官员不能够做生意,他便提供思路对策,再由薛老管事去实施。
经商于他而言不难,或者说,他赚钱的欲望足够强烈,再难都会硬着头皮上。
他用着打绺的毛笔,看木匣里的地契银票越堆越多,直至塞满整间房。
那时,他最大的乐趣便是待在房间,数银票、金条,盘算着还能怎样多赚一点。
等赚到足够多,多到所有世家贵族都视他为一块金饽饽,他去找了方阑,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
向方阑自荐。
他说,晚辈自知出身微贱,难以与侯府相配,方小姐或许会嫌弃他,厌恶他。但只要侯爷将令爱嫁给他,他会将自己的一半资产给侯府。
方阑拿走他的一半财产,但没同意他的求娶。
没关系,至少,卿卿用上了他的钱。
听见方阑告诉他,方霜见很喜欢他出钱修建的雪竹居时,他前所未有的高兴。?齐~盛+暁′税?惘· ¢罪~辛′彰′节*庚?欣\哙?
平淡的侯府焕发生机,大小姐吃上燕窝鱼翅,穿上用金丝织成的衣裙,被下人簇拥,整天无忧无虑地荡秋千,沐浴在阳光之下。
他会站在侯府对面的塔楼上,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
霜见,你的人生过得太苦,所以重活一世,你应该如你所愿那样,一开始就是高傲、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忘记了我,也没有关系。
只要你幸福,怎样都行。
第49章
方霜见:“不信。”
沈知聿在她这已经没有信誉只剩性.欲了,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油腔滑调的男人所说的任何话。
“夫人知道的,每日的收支都写在账本上,写得清清楚楚。就连这方砚台也是,夫人可以去翻上月的账本,有一页是少卿的借条。树大招风,我一直有記录借物与礼物的习惯。”他一顿,“不过,有几千两的亏空,一直没弄清楚用在哪了……还有凭空消失的几张房契。”
“……”她記得,全进侯府口袋了,“行吧,勉强相信。”
他能不能快点把这事忘了,几千两很多吗?少个房子很正常吧,别这么抠。
“夫人没有误会就好……”他弯腰捡起摔在地上的砚台,细心擦拭上面灰渍,盯着半张被扇紅的臉颊。
砚台的确是他借给少卿的。
少卿无德无能,全靠他的舉荐才做上今日的位子。官位是他借的,凭职位所拥有的一切自然也是他的。
而他的一切,属于霜见,早在许多年前就是如此。
太子殿下的登基礼是在三月的上巳节,官员和命婦都要参加。
方霜见比较特殊。一开始登記在薄时没有她,因她只是普通官婦,后面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多了个诰命夫人的身份,也要去参加。?x-q^k-s¨w?.\c^o′m′
一开始她还以为诰命夫人是个很珍贵的身份,毕竟电视剧都这样演,后面发现诰命像发白菜一样亂封,江列岫一个月就能封七八个。
难怪林岚从来不提自己诰命夫人的身份。
当日,她第一次按照沈知聿的作息起床。
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她刚睡着就被叫起来。
沈大人平日上朝也是这个时辰,所以他不困,领着她洗漱梳妆。
“珍珠呢?”她半梦半醒,腰上的肚兜带子被解开。
“还在睡吧。”声音很轻,怕惊扰困倦的她。
寅时一刻,珍珠估计还躺在小床上睡大觉,做春秋美梦。
不仅是珍珠,府里上上下下都仍在梦中,只有寥寥几个守夜的奴仆蹲在走廊打瞌睡。
屋内,偶尔能听见几句低语。
“想亲。”
“……还是不要吧,胭脂会晕开。”
女人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的男人正弯着身子,低头为她涂口脂。
指腹蘸上鲜紅,轻柔抹在她下唇,因是第一次掌握不好力道,大半口脂都印在下唇中央。
他弯腰弯得肩头紧绷,抬眼偷瞟女人,抿唇慌张将口脂晕开,抹上唇珠。
“哈……”方霜见好困,打了个哈欠。
面前男人僵住,手上动作也停下。
“怎么了?”
“沾……沾到……”
他低眉,睫羽撲闪。
“沾到牙上了……”
“啊?什么沾牙上?”
她一抿门牙,嘴里甜絲絲的,芳香撲鼻,香味直冲天灵盖。
抬头凑到梳妆镜前,吓了一大跳。
“你化的什么!?”
沈大人不知所措:“化的……妆。”
他觉得挺好看的,只是口脂还未涂好。
她夺过他手里胭脂:“滚滚滚,我自己化。”
“你见过哪家女子是先画眉涂口脂的,底妆都没涂,你没看见我臉这么黑吗?还有我的泪沟法令纹,看看看,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是。”
她对自己的臉指来指去,沈知聿也认真去瞧。
“没有啊……很好看……夫人的脸也不黑,皮肤很白。”他实话实说,“其实……夫人未施粉黛时最美,开心快乐时最美。”
她放下刷子,斜睨他一眼,冲他勾手指。
他立马凑上去,笑眯眯吻她耳垂。
“睡袍上为什么有血?”
“什……什么?”
方霜见重复:“我的睡袍上,有血迹。”
“……”他莫名,撑起笑。
林岚和方闌寅时就在首辅府门口等,一直等到天蒙蒙亮,女儿和女婿才磨磨蹭蹭出来。
林岚:“不是讓你早点叫她吗?”
沈知聿:“岳母,对不起……”
林岚视线下移,瞟见女婿脖间未拭净的唇印,沉默。
拉着方闌上马车,没再多说。
方霜见还在打哈欠:“我们和父亲母亲坐一块儿吗?”
“欸,他们人呢……”
她掀开车帘,一股脑钻进去,父亲母亲正坐在主坐,她拉着夫君在侧边坐下。
马车亮堂又宽敞,再坐七八个人都足够。
她穿着命妇特有的服饰,顶翟冠穿大衫,落霞帔持笏板:“等做完正事,母亲父亲留在府上用膳好不好?知聿雇的厨子是江南名厨,做的汤菜一绝。”
她一动,头顶的珍珠坠子也跟着晃荡。
“你自己吃饱饭就行了,别管我们。”
林氏像有什么执念:“好好过日子,再生个小孩子。”
“哦,好。”方霜见属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太在意。
沈知聿尴尬到无地自容,垂着脑袋,青涩泠然的面庞惹上红晕。
“欸……”方阑发觉女婿异样,刚想说,手里的书册就掉到地上,等捡起书册,又忘记自己方才要做什么了。
方霜见注意到:“你怎么了?”
这男的有病吧?莫名其妙脸红。
沈知聿:“晕车。”
她打开窗户,讓阳光倾洒在他面颊,镀上灿白。
他神态好些,脸上红晕淡去。
林岚又说:“沈大人身体这么不好?”
“她平时不这样,今日可能是……紧张。”方霜见解释。
林岚:“听说最近城里死了人,你们出行都小心一点,少往偏僻处跑,万一碰见杀人……”
方阑打断:“又不是逮到谁就杀。”
方霜见来了兴致:“父亲错了,就是逮到谁就杀。父亲母亲不知道么?这是政治性事件,是在向新帝示威!知聿也知道。”
沈知聿点头:“嗯,听闻杀人凶手乃是南下叛軍。”
“谁?”
“叛軍。”
两位老人面面厮觑。
“晚辈资历浅,知晓的不多,
偶然听宫里的老人提起过几句,江南一带的叛军前身是前朝余孽,近几年愈发猖獗,搅得临海的几个县民不聊生。”
方阑:“不太合理……这个案子我也通晓大概,应是简单的仇杀,与叛军无关。”
林岚:“我也觉得。”
“唉,不知道,”方霜见揉眼皮,“我们午膳吃什么?”
说实话,比起国家大事,方霜见更在乎身边鸡毛蒜皮的小事。吃什么、穿什么、买什么……她觉得考虑这些比虚无缥缈的担忧有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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