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下去不仅脸看不到,整个人估计都要被染黢黑。/咸·鱼¨看¢书^旺` *嶵!鑫^章_洁?更^新^筷*
“这墨水洗不洗的掉?”她还挺喜欢沈知聿的冷白皮,若洗不掉她就与沈知聿和离。
春兰:“不知道啊……奴婢没用过墨水,平日用后廚的烧黑的木棍写字。”
两人盯着一大盆墨水,抬头大眼瞪小眼。
方霜见思路很簡单,无论怎样,先装在食盒里打包带过去,到地方再随机应变。
到地方后,她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会试在镇上最大的贡院举办,院外站满考生亲属,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她与春兰费劲挤到大门口,大门处却由铁锁栓住。
老妇人上前:“小姑娘,要明天考完才开大门呢,你现在过来送饭有什么用啊。”
方霜见:“阿姨,你误会了,我是考官家属,来给考官送饭的。”
“考官也要明天才能出来啊,”老妇人低声,“对了,您是哪位考官的家属啊,可不可以……”
“阿姨我走了。”方霜见忙拉着春兰挤出人群。
正愁不知怎么办,瞥见墙角的一扇小门有人出来,迎上去。
护卫靠在墙边吃饼:“喂!不准进去!”
“没看见门口标的贡院两个字?快走快走!”
方霜见最讨厌被人催。
春兰:“你知不知道你吼的人是谁?”
春兰上前一步,却被女人拦住。
护卫毫不在意:“她是誰关我什么事?难不成还是什么观音菩萨王母娘娘……”他撕饼的手一顿,眼珠子也随之静止。
女人雙手抱胸,徐徐走向他。
她目中无人,下垂的嘴角略显疲态,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让人仰望,让人在恐惧中痴迷。如一条妖冶鲜艳的毒蛇将人缠绕,使人窒息,餍足地死去。-x~i*a-o¨s?h_u·o?h¨u′n*.\c*o!m?
“看起来是那样的么?”
“什么……”
护卫还未回过神,方霜见就已先一步带着春兰走进小门。
春兰惊呆:“好厉害,一个眼神就能吓到人。”
她笑笑:“一般吧。”
方霜见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人是视觉动物。但不单要美丽吸引人,还要有攻击性,这样才会被崇拜畏惧。
许多人有隐藏的受虐倾向,对他越是恶劣阴晴不定,他就会越死心塌地。
比起像沈知聿那样伪装弱势博取同情,她更喜欢始终站在上位者的位置,倨傲地俯瞰眾生。
沈知聿靠旁人的哀悯,她靠自己的凶恶。
“沈大人,你家夫人来了。”
沈知聿站在号舍前,怀里抱着一宗卷轴,放空时雙眸漆黑如墨,唇角微微翘起,脸颊小痣边缘殷紅,灿烂的日光洒在面中。
他一愣,放下卷轴。
方霜见被热心的老官员带到小厅,这地方凉爽,摆满桌椅,是专供考官休息的。
她来时,还有几个考官坐在一块儿闲谈。
沈知聿进来,几个考官起身朝他行礼,他一个个回礼,注意力和目光早就飞到一边。
“你怎么来了?”他坐到她身边一个稍矮的凳子上,握住她的手,抚过手背筋骨。
“夫人不是说,今天要去逛街吗?”
“哦,早知道我不来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要夫人来,但怕耽误夫人……”
比起她来,沈知聿更想回去陪她。
监考时心不在焉,一会儿想昨夜的光景,一会儿想明日见到她时应该如何。
他要先梳发洁面,洗去监考的疲惫,再与她相见。
没想到方霜见提前来了。′微*趣/晓.说- ,哽?薪\最-全.
他侧身,理理耳畔凌乱的发丝,偷偷清嗓。
方霜见:“先吃饭吧,我给你做了西瓜莲子羹。”
她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银耳燕窝粥。
“……”
春兰站在一旁很无奈。
春天哪里有西瓜和莲子啊,她只能让后厨做些别的,结果忘记与夫人通气。
方霜见:“我记错了,我做的是银耳燕窝粥。”
沈知聿颔首:“好。”
他低下头,被她一勺一勺喂着,怡悦地眯起眼来。
喂完半碗,她手酸的很,用帕子给他擦擦嘴,将粥碗放在一边:“你自己吃吧,我休息会儿。”
仰头靠在椅背,视线凝聚在老旧的房梁,有一根厚实的横木正对他们。
沈知聿将粥碗收回食盒,弯腰靠在她胸口,蹭了蹭,又下滑倒在她膝弯,双手环住她腰肢。
“我和夫人一起休息。”
旁边聊得正欢的考官:“……”
他们大部分是从委派外县过来的,别说妻子,饭都吃不上。
中央的沈首辅誰不认得,其中的一些呈给皇帝的折子还是由他批红。但他们不怎么认得沈大人的妻子。
一些听说她很有权势,一些觉得她性情温和,还有一些一直以为沈大人未婚。
无论如何,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不太好吧?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不太好。
嗯,也不是嫉妒什么的,就是觉得不太好。
方霜见睁开眼,抚摸膝上人柔顺的长发,如临大敌。
“……我胸口闷,出去逛逛。”
她起身,男人也跟着她站起。
“你不休息?”
“想和夫人在一块。”
她抬眼,瞟了一眼天花板,轻咳一声:“胸口没那么闷了……我还是继续休息吧。”
她坐回藤椅,沈知聿又想和她挤一把椅子靠在她膝弯,被她推开。
她啧声:“这么多人呢,你要不要点脸?”
声音太大,引得小厅里的人纷纷侧目。
“沈学士刚刚干
嘛了?他夫人怎么这么大火。”
“不知道啊,唉,我也想吃燕窝。”
沈知聿咬唇:“哦。”
他没再多说,闷声坐到她身边,头靠在椅背,如玉的五指插进发间,轻柔梳理。
眉眼低垂,不去望她,但隐约在期待着什么。
见时机成熟,方霜见咳嗽一声。
一大桶墨水至头顶倾泻而下,全倒在他身上。
“呀!大人!”
春兰将手里麻绳甩到一边。
“啊!夫君!”方霜见捂唇,踢开脚边铁桶,拉住他的手,不顾衣裙染上墨水。
铁桶所装的并不是完全是墨水。
她在里面掺了半桶冷水,与墨水搅混在一起,然后找机会放在了小厅的房梁上。
沈知聿僵坐在原处,仿若一尊木像。
清柔的面庞经浑水洗礼,骨相更为深邃,凄惨又阴悒,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小厅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奴仆都围上来,她捧起男人湿漉的脸颊,手头帕子去拭他脸上墨水,越拭越多,整块帕子染成墨黑。
“唔……是谁要害我的夫君……”
她眸中含泪,哭唧唧给他擦脸。
对上那双惆怅迷茫的柳叶眼时,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手捂肚子,笑得直不起身子,笑到乏力蹲在地上。
第52章
【系统:叮咚~任务已完成】
【系统:男主数值-10】
【系统:恭喜,男主的一项数值已经减去过半。】
镇长跑过来:“这这这这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墨水……”
“快、快拿帕子来给首辅擦干净啊!”
方霜见还蹲在地上笑个不停,仰头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场官员面面厮觑,不知該当如何。
只见沈夫人在笑晕过去的前一刻止住笑,夺过下人手里的帕子给沈大人擦脸。
动作之快,像方才的插曲未发生一样。
帕子非但没将沈知聿脸给擦干净,还越抹越黑,眼睫毛粘上墨块,他神情呆滞。
眸中掠过几丝晶莹。
沈知聿的模样实在是没辦法继续下午的监考,镇长与官兵商量好,讓沈知聿提前回去。
方霜见与沈知聿是走后门离开贡院的,她走在前面护住他,他拿一大块綢布将身子裹住,看起来有点像街头的流浪汉。
一大桶墨水泼下来,换谁都无法保持风度吧?
虽说后门没有人,但要想去街上找馬车还是要路过前院。
他们剛从拐角出来,一大群考生家属便蜂拥而至,将两人团团围住,又在看见两人怪异的打扮行为后,愣住。
啥玩意啊,考生不像考生,考官不像考官,裹得像个蚕蛹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认出来:“欸,你不是进去找你夫君的吗?这位是你夫君?”
方霜见扭头,身后男人用綢布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里有怅惘,有委屈,眼里泪光闪过。
“不是。”她答,“家里烧煤的。”
“散了吧,明天才考完。”
众人失望至极,四散开来。
她与沈知聿一前一后走到街邊,春蘭早叫好馬车,安静与马夫坐一块。
上马车后,沈知聿仍裹住身子,头也偏到一邊,缩在角落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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