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美,喜欢的是可观的美,心灵美无所谓。′s′y?w?b+o~o!k..,c,o*m_
又怎么样呢?
她今年二十五岁了,一句“我爱你”就能解决她生活中的所有问题吗?
换言之,她哪里不爱沈知聿?她只是心里没有他,但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和他一起度过的。
“你太贪心了。”她冷言,“我陪着你,还不够吗?”
第58章
“足夠。”沈知聿低下头,“足夠了……”
不够,遠遠不够。
方霜见若是离开他,他挽留不成,就会不声不响地死去,他早就做好这个打算。
他一直这样想。
除她外的任何一切都不重要,没有她,一切都不存在,他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方霜见是自由的,他不是,他甘心将栓绳的一段给她,另一端将自己缠绕,她越走越远,栓绳就会不断收緊,束缚他,让他窒息。
因她而死,是最高洁的、高雅的,是他最后的心愿。
“没关系的,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他笑时,雙眼也跟着眯起,眸中蓄积的泪光碎裂开,簌簌落下,“只要能陪在霜见身边就足够,最好能永远陪在霜见身边……”
方霜见听得火大:“……我出去透口气。”
她起身迈出一步,被一股力量给拉回去,跌坐在床。
男人抓住她的一截裙摆,攥在手心攥出花,不松开。
“好,霜见去吧。”他道,“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脸已经不疼了。”
方霜见:“那你松手啊。”
她指他越收越緊的手。
“啊……”他回神,迅速收回手,“不好意思。”
又抚去裙上褶皱,摊平裙摆。
她挑眉,出房间去。.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
珍珠正坐在屋檐下剥荔枝壳,环顾四周正想偷吃一颗,抬头撞上方霜见。
“呀,小姐……小姐吃荔枝!”
方霜见瞥了眼递过来的荔枝:“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她坐到珍珠身边的板凳上,望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下人。
“小姐,稼苗鎮好玩嗎?”
“不好玩,况且我又不是去玩的。”
“哦……”珍珠点头,“小姐,前不久二姨娘来府上找小姐,给小姐抄了佛经,我给小姐放书房了。”
她想起:“方临死了快一年了吧?”
“是呀,再过一月就是二少年的忌日了。到时应该要回府,到祠堂给二少爷的牌位上香。”
珍珠说:“对了小姐……奴婢过几日想把今年的例假给用掉。”
她偏头:“干什么去?”
“铁牛说,他老家这个时节海面上全是会飞的鱼,特别壮觀,邀我一同去看。”珍珠雙手托腮,“所以……可不可以呀小姐?”
“会飞的鱼?”方霜见皱眉,“可以,但我也要去。”
珍珠:“啊?”
“你萬一和铁牛半道吵架,他抛下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在那种穷凶极恶的地方,你人生地不熟,怎么回来?”
她说:“况且,铁牛老家就是知聿老家,我一直想去看看。现如今,沈大人现在受了伤,皇帝又忙得跳脚,朝上人心惶惶。正好,我向皇帝告假,带他南下避避風头。”
还有一件事:她要南下拿着令牌去找她的十萬大军,至少让她的十萬大军知道自己是他们的主人。
十万啊!十万粉丝的博主一个月赚得到五六万,还能参加品牌方的各种活动。虽说她的十万粉丝全是男粉,无商业价值,但战斗力强悍,她指哪儿打哪儿。
这次南下与上回不同,方霜见与沈知聿走的是水路,与珍珠和铁牛一塊。~卡_卡^暁?说`惘+ `已_发¨布¢最+薪¢漳-劫^
俗话说无事一身轻,沈大人也如此,再加上他身子受伤,理直气壮地乞求方霜见做了许多事,简直是无时无刻都要与她黏在一塊儿。
出门度假嘛,怎么舒适怎么来,不像上次由朝廷委派那样着急,两人一边赶路一边游玩,每到一个地方就歇息几天。
她因此明白,沈知聿真是犟得跟头驴一样。
正好,她也犟。
“坐轮椅怎么了?谁规定的不能坐轮椅?凭什么不能坐?”
她咬牙,非把他往椅子上按。
沈知聿反抗不过:“霜见……我身体已好差不多,不必……”
她打断他:“那你去街上给我跑十圈,去。”
“怎么不去?你不是说你身体好了么?”她双手抱胸,“别犟了行嗎?唉……大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的生命里没那么多觀众,没人看你。别说坐轮椅上街,你躺地上都无人在意。”
“真的,其实无人在意你。听见了嗎?无人在意你。”她补充说,“除了我,你这样执拗,身体好不完全落下病根怎么办?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怎么那么自私。”
说完,她止不住白眼和叹气。
“……对不起。”
他坐在椅上,一手搭在扶手,一手紧握腰上鸳鸯玉佩,不说话了。瓷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修长睫羽低垂,矜贵寂然。
方霜见:“我推你到街上去。”
他们住的客栈临街,很方便。
店小二说这地方叫青溪鎮,再往南边就到了漾兰屿,是本朝疆域的最南端。
漾兰屿虽属当朝地界,却早已被海盗贼寇侵蚀,没人敢去那地方。
就连青溪镇都鲜少有外地人来。
小二特意嘱咐方霜见,上街前把腰间荷包系好,还有头上的金簪金冠最好是取下来不要戴,街上有很多扒手。
方霜见点头,将腰间荷包系在沈知聿手腕上。
走在街上,她边推轮椅边说:“看起来也没小二说的那样恐怖啊。”
“欸,有卖蒜蓉扇贝的,你吃不吃?我去给你买。”
没等沈知聿回答,她撇下轮椅到一边摊子买扇贝。
老板很热情,给她夹了块肉大的扇贝,洒上鱼籽淋上料汁。
吃完,她才想起钱全在自己坐轮椅的夫君那儿。
一扭头,沈知聿正坐在轮椅上,望眼欲穿。
她笑:“不好意思,忘記了。”
逛完这条街后,方霜见打听到去海边的路,便推着沈知聿往海边走,去吹海風。
“霜见……要不我站起来……”
“不行。”
他彻底死心。
“等过几天凉快些,我们就回你老家好不好?”
“不是已经回去过了吗……”
方霜见:“稼苗镇哪算什么老家啊
?你在那出生、从小生活的地方才算是老家。”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沈知聿一顿:“告诉……”
告诉什么。
“告诉我,你老家现在有会飞的鱼可以看。”
“……这个,忘記了。”他微笑道,“许久未回去,忘记了。”
“所以会飞的鱼是什么?”
“应是文鳐鱼,状似鲤鱼,白头红嘴。”
几日后,铁牛领着他们到渔村看了会飞的雨。
其实就是海面被风卷起的暴风雨,的确壮观,壮观到几人站在岸边,身上全被雨水浸湿。
方霜见疑惑:“怎么是雨?不是鱼吗?”
“就是雨啊,怎么是鱼……”珍珠捂唇,“呀,小姐,我是不是说话有口音?”
“……没有。”她答。
那沈知聿一本正经给她解释会飞的鱼是什么意思?故意耍她?
他肯定知道不是“会飞的鱼”,而是“会飞的雨”。
定是故意耍她!看她的笑话!
她幽怨偏头。
沈知聿坐在她身边,抬手拭去脖上薄汗,雨水将整张脸淋湿。
“呀,看样子要下大雨了,”铁牛说,“珍珠,额……还有夫人和大人,我们回去吧。”
珍珠欣喜点头,与铁牛撑傘先走了。
沈知聿打傘,牵住她的一只手,刚想开口,手被她无情甩开。
“霜见……”
她瞪他,夺过他手中伞,头也不回往前走,将他撇在雨里。
她脚步重,几乎是故意踩,每走一步,双腿就往绵软的沙滩多陷几分,双腿像被人拖住般走不动。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是沈知聿悄悄抱住她双腿不让她走。
回头,男人还站在原地,被雨水淋成落汤鸡,悲惨又滑稽。
她冲他吼:“滚过来!”
没等沈知聿滚过来,雾蒙蒙的海面就凭空显出艘大船,往岸边驶。
船身通体漆黑如墨,甲板站滿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皆手持大刀,船上深蓝色旌旗飘扬。
方霜见定眼望去,旗帜上的雪花图案与卫昭给她的令牌刻画的如出一辙。
家人啊!
她丢掉伞,滿心欢喜往岸边跑,半道被人拦腰抱住。
“霜见,快走!”
沈知聿将她扛在肩头,施展轻功跳上树,飞跃在房檐间。
“沈知聿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她捶他肩膀,张嘴咬他,将他肩膀咬出一块不浅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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