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上伤怎么样?这辈子好不好得了?”
男人掩唇:“很难。/咸/鱼`墈,书_徃· \勉′费′阅′毒\”
她释然一笑。
“……夫人要看嗎?”
他弯腰撩起纱制的衣袍,撩到大腿间,露出两条修长的腿。
方霜见凝滞住,过会儿,她意识到他没穿中裤,受伤的那条腿缠了繃带。
发呆这一小会儿,男人已抓住她叠衣服的手往他腿上带。
她没挣扎,轻抚他腿间繃带。
绷带缠得紧,肌肤勒得泛白。
方霜见:“解开吧。”
“不……”男人收回腿,放下衣袍挡住,“伤口很难看。”
“……行。”她瘪起唇。
到底什么人会说要看伤口?又是什么人会理解成看伤口?反正沈知聿不是那种人,他明擺着另有所图。但他拒绝一次,她便不会再提。
她低头继续叠衣服。
“夫人,我帮你。”
他挑出件纱衫,叠好:“方小姐,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唤你为夫人了?”
“嗯,不能。”她头低低的。
“那……霜见呢?”
方霜见:“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你自己在家里想叫什么叫什么,没人拦你。”
“你会回家吗?”
她顿住。
“会。”
“能告诉我,你家长什么样吗?”
“家……”
方霜见好久没回父母家了,她也不常回自己租的出租屋,一般是去男朋友们家里,就是居无定所。
按计划,回去后她会与富家公子办婚礼,之后做富太太,待在他的别墅里。但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她真正的家,做了富太太后依旧不能松掉心头的那根弦,她要时时刻刻维持自己扮演的人设。.咸+鱼!墈*书? *嶵*薪!漳_节,更.辛¨筷,
“我好久没回家,忘记了。”
她眼眸低垂:“而且就算我告诉你,你也听不懂。”她从来都不是想回具体的家,她只是想离开这本书,回到自己较为熟悉的世界。
在这本书里,她不是自己,她在扮演旁人,与从前扮演的那些富家千金、文艺名媛一样。
沈知聿蹙眉:“我想懂……”
“在那个地方,你的父母对你好吗?”
“不好,他们不喜欢我。”
她长叹一声:“沈知聿,你不明白的,永遠都不会明白。”
一个虚构的角色,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的男主,怎么会明白她的痛苦与挣扎呢?就算他通过梦境认识她、爱上她,也无法真正与她共情。
方霜见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从前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
“可霜见,你曾经说,没有什么会是永遠。你说永远虚无缥缈。”
好多次,沈知聿都想求她带自己一起走,如果她愿意带自己走就好了。不愿意也没关系,没有什么会是永远,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她,无论天涯海角,就像从前那般。
他可以是当朝首辅沈公子,也可以是旁的什么,就算做一片叶子也行,只要能稳稳落在她肩头。
“我是说过,但咳……咳……”她将头撇到一旁,咳嗽个不停。
身子尚未大好,一着急就受不住。
她揮揮手,拍胸口:“咳咳……反正我于你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一声不吭,挪到她身边,緩緩跪下。
“你干什么?”她扯他衣袍,“起来。”
他靠在她膝弯,眼眸湿润:“起不来……”
“霜见,我舍不得你。”可他必须那样做,只有那样,他才能抓住仅有的一絲希望。
怨他、恨他,没关系。¨c¨m/s^x′s′.¢n_e*t~
方霜见白眼道:“别逼我扇你。”
此刻她即便是真想扇他,也要忍着,不然一巴掌下去气竭的还不知是谁。
“我想给你舔,好不好?
她微微怔住:“……你去死。”
话未说完,他就掀开裙擺钻进去,她只得用帕子捂住唇。
唇舌覆上的一刹,她还是咳嗽出声,双肩瑟缩。
此前从未这样上道过
。沈知聿总是莫名腼腆,不敢太放肆,也因此失去許多乐趣,今日他像要把那些乐趣都补回来似的,匿于裙中格外卖力。
方霜见有点痒,心痒,反正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腿心触电般的一下,她猛然回神,抬腿踢他,听见他正轻笑。
“嘶……你幹什么?!”
她将他喘出来,沈知聿倒在地上,唇角血渍未幹。
他笑个不停,活像个疯子。
方霜见撩开裙摆,大腿被咬出块印子,往外渗血珠。
她气坏了,揪住他衣领打他,扇他巴掌,他非但不退避,笑得还愈粲然。
他整张脸被扇得红了大片,鼻血往外流。低声乞求:“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他会去找她的,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百年——他一定会找到她。
方霜见彻底忘记不了沈知聿。
她怀疑他属狗,将她大腿咬出那么深的印子,讓她走路都别扭得很,当然忘不了。
昨晚沈知聿给她上过药,还是不行,伤口火辣辣得疼,位置还尴尬,总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伤的是别处。
如果是那里,她就连他那儿一起扇了。反正自己以后也用不上。
林岚来接她,瞅见沈大人颊上青紫,又看到自己女儿怪异的走姿:“你们一起摔了?”
方霜见不吭声。
沈知聿:“……嗯。”
下人将木箱一件件抬到马车,等收拾完行李要走时,方霜见又扭头往回走。
过会儿,她抱着猫出来。
沈知聿眨巴眼:“……兼湘也要带走?”
看来她是真的不会回来了,沈知聿没办法不怅惘。
方霜见挠挠小猫下巴:“这是我的猫,和你没关系。”
“从今以后,她不叫什么兼湘,叫小白饅头。”兼湘比从前胖了許多,方霜见才抱这一会儿就喘不上气,叫饅头比叫什么兼湘合适得多,还易懂。
方霜见这下是真的要与他割席了,沈知聿勉强撑起一个笑:“好……小白馒头。”
“那……”他转身往府里走。
过会儿,他一手提木匣,一手拄拐,走回来。
匣子里装满藤球、鸡毛棒、布娃娃,全是小猫平日喜欢玩的。
方霜见夺过木匣,头也不回地抱猫上马车。
雪竹居还是与她离开时一样,未改变絲毫。
林氏提前让下人做了洒扫,方霜见回来就能住下。
一回来,她就倒在心心念念的架子床上不起。
床铺铺了厚厚的褥子,躺在上面很软和,她没多久就睡过去,小猫自己坐在匣子里玩。
临近傍晚才醒,下人过来告诉林岚与方阑去别府应酬,她便自己一个用晚膳。
雪竹居比从前要安静,或许是没了吵吵鬧闹的人,也没了安静的人。她身子又不好,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用完晚膳,她回屋继续睡,小猫正在墙角吃鱼干,猫碗里的食粮吃掉大半。
夜里,小猫喵喵喵叫个不停。
第二日清晨,她再去看,猫碗满满当当全是鱼干,旁边的水碗也是满的。
“……”怎么是满的?
她扭头从抽屉里拿药膏,给大腿伤口上药。伤口已然结痂,涂药时有点痒。
小白馒头过来,靠在她腿边,拿爪子挠她。
“喵。”
“自己出去玩,妈妈现在没工夫陪你,听话啊。”
“喵。”
“喵。”
“喵。”
她只得将胖乎乎的小猫抱起,深吸一口气:“行了吧?”
“喵。”
小猫挠她,眼睛直溜溜盯着窗外。
“好吧……陪你出去玩。”方霜见妥协,抱猫出门,睨见门口男人。
“谁让你进来的?”
她后悔起自己忘记将从前给沈知聿买的衣服也带走。
沈知聿穿一袭紫袍,长发由一支金钗挽起。
他解下腰间的鸳鸯玉佩,递给她:“这是方小姐从前送我的,也该还给方小姐。”
“那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我买的,”她弯腰将猫放地上,不加思索,“脱下来还给我。”
“好,”沈知聿颔首,转眸道,“麻烦小姐,借小姐卧房一用。”
等陪他走进房间关上门,方霜见才发觉自己是落入了他的圈套。
沈知聿坐在榻上,低眉解扣子,动作很快,方霜见还未开口他便褪下衣袍,上身仅剩一件中衣,眉眼似笑非笑。
“这件,也是小姐为我买的。”
“送你的,不要了。”方霜见摆手。
男人一滞,眸中奕奕神采散去。
她将鸳鸯玉佩扔回他怀中:“这玉佩也送你,不要了。”
“这天下没有送给别人东西又要回来的道理。从前我是诚心待过你一阵,这玉佩你也够格有。”
“原来,鄙人只配拥有这一丝诚心吗……”他自嘲般笑笑,“是我太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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