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拿着汤碗的手一顿,慢慢道:“不是什么大病,太医说是思虑过重,再加上怒火攻心,一下子晕过去了。`我*得?书-城′ .已!发_布¨最/辛^璋^劫!”
“哈……”佟莺轻轻笑出声,觉得有些讽刺,“思虑过重吗?”
萧长宁深深望着她,替她掖了掖被角。
“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可真相配,”佟莺却没有了困意,带着笑说道:“奴婢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殿下何必一定要与奴婢纠缠呢,奴婢只是最卑微的小宫女罢了……”
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
佟莺呆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帷幔,没有再出声。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已到了要喝药的地步,她身体很好的,从小在医馆中,父亲管得严,很注意她的身体,偶尔生个小病也很快将就好了,所以她竟是有许多年未再尝过药的滋味了。
药汁很苦,她很讨厌喝,即使后面的梅子糖再甜,也中和不了前面药汁的苦味,掺和在一起,反而更难受了。
“睡吧,晚上孤叫醒你再吃一次。”萧长宁的眼下有了乌青色的惫态。
佟莺嘴角带着笑,睡了过去。
留下青竹看着,萧长宁迈出殿内的门槛,却一个没站稳,差点被磕到。
身后的刘公公忙抢着去扶他,萧长宁却早已被一人扶稳。
他抬起头来,对上裴和风的脸。
裴和风的眉心几乎拧成一团,他一把将萧长宁推到院子中的石椅上,啧了一声道:“你怎么回事?脸色难看得像一个月没睡觉。”
萧长宁没出声,只是坐在石椅上别过脸去,似乎不想理裴和风。
裴和风被他这不合作的态度弄急了,要不是因着君臣有别,再加上旧恨加身,怕是早被气死了。_零.点!墈,书` ?勉-沸+粤_黩*
“随你吧。”裴和风摆摆手,知道他不会让自己进去看佟莺,转身就要离开。
刘公公看不下去了,追上去小声道:“裴大人,殿下其实确实是一个月不曾睡好过了,奴婢估摸着从殿下打了胜仗回宫后,就开始了,有时候整宿整宿不睡觉……”
裴和风讶然,抱起双臂,“怎么回事,他没有这个毛病吧,找太医看过了吗?”
刘公公向后看了一眼萧长宁,隐晦地摆摆手,“没有,奴婢提过要找太医来,可殿下不许,奴婢也不敢多劝了,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若是和佟莺姑娘在一起,还能睡上一会,若是没有佟莺姑娘,那可真是睁眼到天明……”
裴和风立在原地,叹了口气,知道这事确实没法,若说是其他王爷,找到太后、皇后那去,还能强制着去看看,可萧长宁,皇上病重,太后和皇后哪个都管不了他,甚至躲他跟躲煞星似的。
他看着坐在石椅上沉思的萧长宁,忽觉得他看起来很陌生,莫说与四五年前的他,便是与一个月前,都不大像了。
心知萧长宁更不会搭理自己,裴和风看着他那模样一阵烦躁,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人。
“你这样……”裴和风拽着刘公公嘟囔了一串。
刘公公一愣,认真地点点头。
裴和风本转身欲走,忽得走到萧长宁面前,冷着声音问:“殿下,您那日说的那件事与您没有关系是真的吗?”
萧长宁抬起头,眼底满是冰冷,吐出一个字:“滚。”
裴和风也不生气,耸耸肩露出一个有些幸灾乐祸的微笑,走了。
末了,还不忘留下一句话,“殿下,我劝您赶紧想开点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朝堂上那套铁血手腕就能有结果的。.秒*璋¨截¢晓\税?王! ?醉`芯-漳,截~庚/新·哙`”
萧长宁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傍晚的时候,萧长宁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看了看天色,就打算去后殿。
刚出宫门,迎来就撞上气势汹汹的一个人。
来人一掀裙子,就把宫门推开了,扬声道:“皇兄!你又要去哪?”
萧长宁看着眼前的常瑶公主,绕过她就要朝外走,被常瑶公主一把拉住。
“皇兄,我在和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有事?”萧长宁冷着脸盯着她。
常瑶公主丝毫没有被他这模样吓到,冷笑一声道:“你当我会被你吓着吗,说吧,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睡觉?”
萧长宁薄唇轻启,“不想睡。”
常瑶公主被他气笑了,“殿下,本宫很忙的,要不是听说您一个月不睡觉,也不会来看你了。”
“你忙什么?”萧长宁瞥了她一眼,“忙着给人写信?”
常瑶公主一怔,立刻变了脸色,“你查我的信件?”
“你的鸽子自己飞过来的,”萧长宁冷冷地说,“我懒得看你的信。”
常瑶公主这才气顺了些,让出身后的老太医,“让李太医给你看看,要是太医说没事,我马上就走。”
萧长宁看她这架势,就知道今天不瞧这个病,她是不会放自己走了,只好无奈地坐回院子里。
还不忘嘱咐刘公公先去把给佟莺熬得红糖姜水添点火。
常瑶公主看着他这一些举动,眯起眼睛。
老太医细细地给萧长宁诊着脉,过了半晌,才站起身,拿出笔在方子纸上写写画画了一些什么,递给身后跟着的太医院小杂役。
小杂役接过来看了看,就跑走了。
常瑶公主一边给萧长宁介绍,“这位是李太医,医术很高明,已经不在太医院坐诊了,今日偏赶上进了宫,才被我叫来了,平日里是寻不到的。”
一边又急着追问道:“怎么样,李太医?”
李太医颤颤巍巍就要跪下行礼,也被常瑶公主免了,他叹了口气,避开萧长宁,对常瑶公主道:“太子殿下这病啊,怕是心病,而是绝不是像公主说的,近一个月才有的,应当以前就有,时间不短了……”
常瑶公主微讶,“怎么会,看不出来啊?”
李太医摇头道:“心病心病,怎么会一开始就瞧出来呢?再加上殿下是个城府极深之辈,自然会善于隐藏自己,其实原来应当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近日似乎遇到些事情,心态不稳,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遇到些事情……”常瑶公主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眉头越皱越深,叹了口气,“那还有得治吗?旁人也就罢了,他可是一国储君,身后站着的是黎民百姓啊。”
“公主大可放心,我看殿下是位意志坚定的人,就近日来看,殿下并没有影响到朝廷之事上,就说明殿下心里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就是不寐有些严重,也是这心病的一种表现。吃些药能起个缓解作用,但也不能常吃,否则伤身体,要想根治啊,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得去了心病才行。”
常瑶公主长出一口气,无奈地点头道:“劳烦您了,大把年纪还来跑一趟。”
太医忙不迭地摆摆手,“公主言重了,能给殿下瞧病,可是给老头子脸面。”
刚要送走太医,就见萧长宁已经站起身,眼眸有些发亮,“不知太医可否再瞧一位病人?”
李太医赶紧颔首,“殿下尽管使唤就是。”
萧长宁立刻连灶上炖着的红枣汤都忘了,领着老太医就风风火火地朝后殿走,再也不见刚刚的冷淡模样,气得常瑶跟在后面,定要好好看看是谁。
到了后殿一看,常瑶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佟莺已经起了身,正靠在榻上和青竹说话,见一行人突然进来,还被吓了一跳。
萧长宁敏感地抓住她的话,“怎么了?”
常瑶看着佟莺,皱眉道:“这不是你的教导丫鬟吗?”
佟莺认出常瑶公主,要下床给她行礼,被常瑶公主和萧长宁同时拦住。
“乖乖躺着。”萧长宁沉声道。
常瑶公主则叹了口气,“不舒服就不必行礼了,歇着吧。”
事情已经被常瑶公主猜出了一二,她仔细地看了看佟莺,忽得看到佟莺脚上拴着的金链子,立刻匪夷所思地看向萧长宁。
萧长宁却不理她,转身让出李太医,让他给佟莺瞧病。
佟莺就那样面无表情地任由李太医翻来覆去地检查。
过了好半天,她却注意到李太医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那眼神似是认识她一般,有激动也有惊愕。
她不知是怎么回事,直觉李太医就是认识她,果然,李太医没由来地问了一嘴,“姑娘是何时入的宫?”
佟莺垂下眸,慢慢道:“快五年了。”
李太医望向她的眼中慢慢盛满震惊,然后看到她的样子,竟慢慢溢出泪水,好在很快就憋回去了。
他直起身,有些严肃地看着萧长宁道:“身子有些亏损,这还是小问题,相信太子能给补回来。最重要的,还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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