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常瑶却馋得不停舔嘴唇,她实在是饿,质子的日子不好过,尽管有宇文祝和护着,也只是能保证最基本的吃饭,至于小孩子喝得奶,更是想都不想。-s¨o`s,o/s¢h′u~.+c,o,m\
但她又不敢不听皇兄的话,只好拼命含着手指吮吸,眼巴巴看着皇兄。
皇兄被她看得受不了,只好拿出一根银针探了探,发觉没变色,但还是自己先吃了一口,没有发觉不对。
他将盒子朝门外一扔,“一日只需吃一点。”
萧常瑶开心地拍手,赶紧跑过去捡起食盒,打开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也许是宇文祝和隔三差五投喂奶皮子和羊奶的缘故,萧常瑶个头蹿得愈发快了,虽说还是比不上匈奴的小孩,但比起刚来匈奴的时候,结实了不止一点半点。
萧长宁偶尔拗不过她,也会吃两口,她知道皇兄比她还要饿,宇文祝和经常会给她送饭菜过来,萧长宁却不是总留下的,只是偶尔让她吃点,大部分时候都是扔掉。
萧常瑶知晓皇兄性子谨慎,也不怪皇兄,何况皇兄还经常将饭菜留着给她多吃点,自己忍着饿练功,风雨无阻。
直到有一天,她从外面垂头丧气地回来,匈奴宫中的孩子们都不和她玩,她只是在旁边看着也不行,皇兄还不理她。
萧常瑶不想惹皇兄难受,就自己偷着哭了一晚上,第二天,皇兄背对着她,却忽然说道:“去玩吧。”
她抬起头,很快领会了皇兄的意思,赶紧小跑着去了小亭子。
却没看到宇文祝和,是了,他是殿下,怎么会整日坐在这亭子里等她。
萧常瑶有些失落地低头朝回走,走着走着却撞上双腿,差点将她的小短腿撞得翻过去。
“常瑶?”
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抱起来。
萧常瑶睁开眼,发现竟是宇文祝和,她赶紧抱住他的脖子,“皇兄允许我来找你玩啦!”
“你是来找我的?”宇文祝和笑得如春风拂面。+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萧常瑶拼命点点头。
宇文祝和似是很开心,摸了摸她的头。
旁边却突然有个小女孩说道:“兄长,她是谁?”
萧常瑶从宇文祝和的怀里朝下看去,发现是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穿着匈奴女人的典型服饰,应当是宇文祝和的妹妹。
“她是不是大萧的质子?”小女孩狠狠地瞪了萧常瑶一眼,“您怎么能抱他呢?”
萧常瑶被宇文祝和抱在怀中,有了底气,偷偷对那小女孩做了个花脸,小女孩哇一声就哭了,蹬蹬蹬得就跑远了。
目睹了她的动作的宇文祝和轻笑一声。
萧常瑶赶紧收回小身子,紧张地看着他,又暗暗恼悔自己欺负了他妹妹,他会不会不理自己了。
宇文祝和却无奈地摇头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见他没有生气,萧常瑶忙点点头,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了。
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小女孩像是要和她争抢一般,总是到处跟着宇文祝和,她做什么,小女孩也要做什么。
萧常瑶才六岁,却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占有,她好像很想占有宇文祝和,不想将宇文祝和让给别人,连宇文祝和对旁小孩笑一下,她都要不开心好几天。
她不敢表现出来,怕宇文祝和觉得她贪心,就在小女孩来的时候,独自坐在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也不笑。
宇文祝和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过了一阵子,萧常瑶发现小女孩不怎么来了,宇文祝和只是说:“她不会来了。”
萧常瑶不懂为什么,却不敢多问,万一宇文祝和被她提醒了,又把那个小女孩接过来了怎么办。,x.i^a,n¢y¢u?b+o¢o·k+.·c\o?m·
殊不知,她的一番神色变化,早已都落入宇文祝和的眼中。
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她已经与宇文祝和极为熟悉了,两人总是在小亭子里对坐着说话,宇文祝和还教她认字。
比起皇兄,她更喜欢让宇文祝和教她,因为宇文祝和总是带着笑的,也很有耐心,即使一个字读上十遍,也不会变脸色。
她觉得要是能一直和宇文祝和在一块就好了。
不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没多久,她就一天之内迎来两个惊吓,一个是她与皇兄要回大萧了,一个是宇文祝和要大婚了。
算算日子,她已是来了三年,已经九岁了,皇兄十一岁,而宇文祝和十六岁。
十六岁不小了,许多中原人已经定亲了,匈奴人成婚比中原还要早些,所以宇文祝和此次一定是要大婚了。
萧常瑶既为自己能回家而高兴,又为再也见不到宇文祝和难过。
而且宇文祝和要大婚了,那以后他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是不是就只会抱着他的夫人,抱他的孩子,他那么温和的一个人,面对自己的孩子,应该只会更温柔吧……
萧常瑶整日里忧心忡忡。
宇文祝和也忙得很,萧常瑶知道他压力很大,身为大单于的儿子,自然面临着争权,而他的哥哥,宇文汐比他的声望更高。
其实也正常,匈奴人本就讲究骁勇善战,宇文祝和却对这些半分兴趣也无,反而更喜欢看书写字。
萧常瑶临行前又见了他一次,她故意别着身子不理他,不想与他说话,却听宇文祝和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常瑶不愿理我了?”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却又很委屈,“你不是要大婚了吗?怎么不去陪你的夫人,还来找我玩?”
宇文祝和轻叹一声,半晌,才道:“我并未要大婚,要大婚的是我的哥哥宇文汐。”
萧常瑶惊喜地转过身,看着他,“可我明明听说你要大婚了?”
“原本是的,但我与她互相无意,便作罢了。”宇文祝和望着她,温声道。
“你为什么对她无意?”萧常瑶却追问他。
宇文祝和蹲下身,给她擦去了脸上的一道污渍,轻飘飘抛下一句,“没有为什么,就是无意啊。”
“那你对什么人有意?”萧常瑶不肯放过他,继续追问。
宇文祝和顿了半晌,移开视线,“我现在没有中意的人。”
萧常瑶感觉自己的心如坠冰窟,她抿抿唇,忽得怄气一样道:“你就瞎糊弄我吧,你就觉得我是个小孩,所以不肯告诉我实话。”
宇文祝和那天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再说话。
萧常瑶见他这样,更加笃定他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小孩,一直在敷衍自己。
宇文祝和,从始至终,也只是将她当做个妹妹罢了……
萧常瑶哭着跑走了,没有理会身后宇文祝和的声音,“走之前再来一次好吗,我有东西给你……”
一直到大萧来的使者和匈奴十六部洽谈好,来接他们,她也没有再见过宇文祝和一面,更没有去拿他要给自己的东西。
离别的当天,匈奴塞北的寒风凛冽,皇兄给她套上一件披风,还是冷得哆嗦,皇兄却只着一件外袍,望向车窗外的眼底,满是漠然和恨意。
车队在塞北草原上缓缓驶走,匈奴皇宫逐渐远去,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她朝后望着自己待了三年的地方,刚要缩回头,却忽得瞥见远方一匹马朝这边奔来,上面还跨着个人。
直到那匹马裹着北风接近了她的马车,她才看出那是宇文祝和。
宇文祝和骑着马护在她的马车旁,掀开车窗道:“常瑶,我有东西给你。”
说着,他就将一个包裹递进来。
萧常瑶看着他,本还生着他的气,不欲理他,但宇文祝和却坚持托着那个包裹。
她只好接过来,却不肯打开看,只放到旁边就不理了。
宇文祝和似是有些无奈,摇摇头笑了,“我送你们出了关,便要回去了,包裹里有羊奶和奶皮子,都不是能长放的,你路上饿了便赶紧吃,还有你爱吃的耗牛肉,你正在换牙,不能多吃,一日吃一块也很多了,万不可贪嘴……”
一路上,他在絮絮叨叨,寒风灌进嘴中也不停下。
终于,萧常瑶已经快能看到关口,车队放缓了速度,宇文祝和也停下马,细细地看着她,看得那样认真,仿佛要将她印进心中。
“常瑶,你的及笄礼我可能赶不上了,听闻中原人都要那日给女子束发,我给你打了一只金钗子,也在包裹里……”
宇文祝和的声音低下去,“还不愿理我吗?”
萧常瑶终于哭起来,“你就不能等我长大一点吗,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可嫁人了,我吃了你那么多吃的,你不心疼吗……”
宇文祝和握紧手中的缰绳,最后他也没有给她一句承诺,只是抱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公主,保重。”
目送着萧常瑶的马车进了关,宇文祝和调转了马头,消失在凛冽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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