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一怔,意识到将军说的是掰她嘴的事…
她避开将军的目光,摇了摇头,
将军抚上她脸颊,用指腹轻轻摩挲,“真的没有?”
又是个雪夜,风比昨夜的还大,掀得帐布一个劲地摇,
纵使被大氅裹着,恐惧加上寒冷依旧让阿巧打了个寒战,
将军把炭盆移到了榻边。??=6:,1/?o看?!书-\|网±|? ¥更??新/[最±\全?e?
身子暖了些许。
那人倾身吻她,经历了一整天的折辱,阿巧再好的性子也有了脾气,
纵使有脾气,发泄的方式也只是不回应,
对,不回应,
装死。
大约是无声的反抗被察觉了,那人叹了口气,放开她,“准你提个要求,满足后就好好伺候。”
是来求和的,重点在前半段,
阿巧愣了愣,本想抓住将军的手写字,刚抬手就顿住了,她自知失礼,摊开自己的手掌,写下,
“奴可否再看一眼木牌。”
小小的包袱放在柜顶上,亲生骨肉的刻印就藏在里面,叫她如何不想念,
将军取来包袱,把木牌递给她,
阿巧不是个爱哭的人,几次被打到没了半条命,都咬牙忍下来了,
可一双素手刚摸上木牌,眼泪就瞬间涌上,一颗颗掉在手背上,木牌上,木头吸进泪水,留下深刻的印记,
一颗心绞着疼,她明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却因为身份低贱而无法相认,
她确定这个孩子一定是爱着她,爱着父亲的,否则怎么会用稚嫩的小手歪歪斜斜地刻下他们的名字。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μ读_-?
或许是悲伤太重,压垮了理智,她一把捉住将军的手,匆忙写下,“孩子还活着吗。”
骨节分明的大手僵在原处好一会儿,
那人握拳收回,说,“你不必知道。”
还是不告诉她…阿巧失落地叹了口气…
她摩挲着木牌许久,要将这字迹拓印进心里,
忽然指尖一顿,
将木牌拿近了,蹙眉凝视那歪斜的字迹,
不对,
有问题…
这块虽和她的那个字迹一模一样,但刻的深浅有细微的区别,
孩童拿不动刻刀,刻印有深有浅,而这块…深浅均匀,只有成人才会有这样的力道啊…
裴昭发觉不对,一把抢过木牌,阿巧一惊,反手就要去夺,裴昭不给她机会,转眼就把木牌扔进了火盆!
火舌舔上梨花木,木牌瞬间咔的裂开!
阿巧心口一炸!扑向炭盆徒手想将它取出来,碰到木炭,灼的她无声痛呼,手指瞬间起了半指宽的水泡!
“疯了吗你!”裴昭怒喝,一把拽过少女手腕,
半边右手被燎得通红,更多的水泡浮现出来,惨不忍睹。·3!3^y!u′e.d·u′.~c~o,m/
金丝炭温度高,用于取暖再好不过,烧东西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刻着“裴昭”二字的小木牌被火焰包围,
阿巧被攥着手腕,拼命挣扎不脱,啊啊地哭着,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念想化为灰烬…
她脱力地瘫坐在地,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肩头不住颤抖…
为何会这样…
赵人烧了她的木牌,而孩子的父亲烧了另一块。
瞧,烧了孩子的东西,这生父还气上了,连拽带拖地把她扔上床塌,留下句,“好好待着!”转身离开,
风雪吹进来一瞬,门砰的关上,
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榻,撞的镣铐叮当响,急忙用壶里的茶水熄灭炭火,呲啦一声,青烟四散,
拨开木炭,终于找到了烧得不成样子的木牌,黑黢黢的,全是裂痕,还残缺了大半,
心疼地握在手中,贴着心口…
风雪又来,门开了,
那人抄着腿弯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塌上,他要抢她木牌,她不给,死命攥手里,
和幕府将军拼力气着实勇气可嘉,
那人发了狠,稍一捏她手腕,疼得她立马张大了嘴,木牌掉在地上,
“上药!手还想不想要了!”裴昭又急又气,语气甚是凶狠,攥着手腕不由分说地开始涂药,
烧伤最为棘手,若处理不得当,溃烂截肢都有可能,
阿巧不肯乖乖听话,不停地扭动手腕,把水泡都蹭破了几个,还是倔着要弯腰去捡,
裴昭有一万种办法摁住她,但对她还是心软了,将那仿造的木牌捡起来放榻上,
“上完药就还你,不然我重新扔火里。”
反正刻印部分已经给烧没了,给了也无妨。
威胁的话十分管用,
阿巧咬着牙,眼神愤愤,
她疼得倒抽气,
刚才发着狠劲,药一涂完疼劲马上就上来了,裹着白布也挡不住药草的苦涩往外渗,半边手和放火上烤一样,
突如其来的闹剧结束,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营帐安静了下来,
阿巧心知肚明,她是来侍寝的,伤的是手,不是那些个地方,不影响。
那将军大约也是这么想的,大手刚碰到她衣襟,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巴掌扇开了那只手。
怕他误会是调情,力道极大,啪的一声响,
并且用眼神告诉他,
滚,今晚不奉陪。
是极为冲动的一巴掌,
打的时候可嚣张,打完瞬间就后悔了。
哪有妓子打将军的,还要不要命了…
裴昭看着被拍红的手,有些惊讶,
他只是想给她把大氅裹紧些,被误会成霸王硬上弓,这样冲他发火,定是因为烧掉了那块假木牌罢…
是,他不是什么好人,那木牌是他命人仿的,为的就是让阿巧以为他们有过一段情,有过一个孩子,以此让她离不开他。
诓骗她这么久,好歹有些愧疚的情绪在,
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不急于这一时。
裴昭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不想伺候就换衣服吧。”
纵使有将她吞之入腹的冲动,还是做不到强迫她,至少眼下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用强的。
阿巧诧异地抬起头,她打了将军一巴掌,将军不罚她?
扯掉大氅,飞快地脱了纱裙,换上麻布长儒,没忘了那块焦黑的木牌,
刚准备落荒而逃,又想到自己营妓的身份,只好堪堪转身,规矩地行了屈膝礼,
没将军的准许,她哪能就这样跑出门…
周遭的空气比先前凉下三分,被她浇灭的炭炉余温不再,
膝盖弯着,头低着,将军一直不发话,莫名的压迫感叫她跟本不敢抬下眼,
她暗自咬着唇,因为紧张,手心出了一层汗,
正当她想着要不跪下求饶时,就听那人轻轻叹了声,
“你想走便走吧…下不为例。”
走?
阿巧突然意识到将军只让她换衣服,并没让她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