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人挣扎呜咽,
裴昭充耳不闻,反倒嫌烛光刺眼,随手掐灭了烛火,
大帐顿时暗了下来,只剩炭盆里火光未熄,微弱的光芒将他们的倒影投在帐布上。?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他手臂从少女小腹前抄过,一作力,就把人翻过来,面朝下压在案台上,
阿巧双膝跪在地上,胸口不知压到了什么,可能是青铜印鉴吧,
冰凉的棱角陷进皮肉,疼得她呼吸一滞。
她想抬头,后颈立即被大掌扣住,重重摁回案面。
想向前爬着躲开,压着她的大手感知到了她的抗拒,先松了开来,待她半个身子横过铜案,指尖触到地面的时候,又被掐着腰拖了回去。
怎么可能真让她逃掉,
羞辱她罢了。
背和后腰都被死死摁住,脸颊贴着青铜,触感冰凉,
又是这样一个屈辱的姿势。
一个不能开口,
一个不想开口。
男人积攒许久的怒意,醋意还有说不清的情绪都随着撞击一并倒出,
实心铜案被撞的移了位置,羊皮地毯也随着位移皱在一起。
阿巧单手无助地护着胸口,脱臼的那只手挡着眼睛,
她死命咬住唇,眼泪还是漫了出来,第一滴滑落,剩下的就和不要命似的往外涌,顺着眼尾滑进耳朵里,在鬓发间洇开一片湿凉。.g¨u`g_e?b.o?o·k?.,c_o?m.
铜案的位移终于停下。
...
帐内重归寂静,唯有炭盆中余烬偶尔迸出几点火星。
裴昭从架子上取下一件曲裾长裙,随手掷在阿巧身前。
“换了。”
阿巧身上的衣服被扯得很是松散,露着半边胸脯,衣带象征性地绕了一圈,轻轻一扯,就扯了下来,
早就不冷了,但还是打了个寒战,
新衣服面料不起眼,内里却絮着层细密的绒,穿上就像泡进温水里一样舒服。
裴昭坐在床榻边缘,墨发披散,衣襟大敞,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眸色沉沉,默着看少女艰难地穿好衣裙,
穿好了衣裳,阿巧跪坐了片刻,见男人不发话,不得已,只好双膝挪着朝着他靠近。
这就是规矩,
不管床事是否出于自愿,
结束后,身为营妓或侍妾都要为对方正衣冠。裴昭不宠她了,自然不会让她免了这些礼节。
男子的衣裳,特别是裴昭这样地位高的贵人,衣裳用料尤为垂重,
阿巧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正衣襟的时候抓不全两片衣料,刚并起就散开了,
裴昭不催促,也不帮她,
只是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不容易并起,她拿起衣带绕过男人劲瘦的腰身,
衣带比她身上的宽许多,她无法单手打结,求饶似的抬头看向裴昭,
男人不为所动。′j\i¨n+g¨w_u\h·o,t¨e~l′.?c?o\m*
她只好凑上前,屏住气息,用牙齿咬住衣带的另一端,用口代替失能的手,
阿巧脸贴得很近,头左右微微摆动,鼻尖几乎贴上了男人腹部,
可明明没碰上,裴昭还是觉得腹部掀起阵酥麻,
他抚摸少女后脑,由轻及重,气息渐沉。
阿巧下颌不小心碰到了再起的坚挺,心一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脑掌心传来的热度,以及指间渐渐加重的力道。
她生出许多委屈,却无法诉说,
心里打着鼓,打了个草草了事的结,没来及往后退,就被钳住了下颌,仰起脖子,被迫对上裴昭的目光。
漆黑的眼眸吞没了炭火投来的光亮,
“知道错了?”男人问,
阿巧垂下眼睫,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抿紧唇瓣,沉默以对,
不答。
她有错,但又岂止是她一人有错。
那人像是被她的态度气到了,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下次还会犯?”
阿巧感觉下颌要碎了,
她闭上眼,摇了摇头。
“张嘴。”
阿巧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裴昭明明不许她做这种轻贱之事的…
后颈突然压下一股力道,把她往前摁,接着下颌一痛,唇间泄出一声呜咽,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
阿巧跑帐外,扶着旗杆吐了个昏天黑地,
出来的时候裴昭发了话,把守的士兵没有阻拦,
吐的都是酸水,
嗓子火辣辣的痛,
她深深吸了几大口寒气,抹了抹嘴角,
视线里突然伸来一只手,捏着块得整齐的丝绸方帕,
“姑娘,不介意就用在下的帕子擦吧。”
声音如清泉击石,很是好听,
阿巧抬头看见声音的主人,是个完全陌生的男子,模样和声音一样温润清洌。
愣了愣,她旋即注意到男人身边跟着的小男孩,看身高大约三四岁,正眨巴着星亮的大眼睛看着她,
是父子吗?
守卫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大声呵斥道,“商队的那个,滚回去!”
是灵越提到的商队,据说会在大营停留到济宁城破。
这样的商队在北地还有许多,
他们来往于北地和南吴,从南边进货,会在得到准许后进入军营,向士兵和将领们售卖军需以外的物资,
实用的像是麂皮水囊,驱虫的艾草熏香饼,和洁齿用的青盐,
除此之外,小棋盘,巴掌大的春宫图也很受欢迎,
更有甚者,会带来价值不菲的避子药,这样的东西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将买来给宠妾的,
毕竟用棍子捶到小产的做法太伤身子。
而军队对这些商队也是有规矩的,
一旦入营,为了军情不被泄露,他们必须等到话事人的准许才可离开,
这期间,若遇上两军交战,很有可能丢了性命,
就是个拿命换钱的活,然而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只要获得的报酬足够高,有的是人干。
阿敲蹙眉打量了几眼男子,不像个用命换钱的主啊...
他很年轻,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一身月白大氅裹着清瘦身形,
不像寻常男子一样束着发冠,只是松松扎着发尾,让长发顺着左肩垂落,搭在襟前,
肤色很白,唇色偏淡,显得有些病态,
可即便这样还是很好看,有种如玉般温润的气质。
男人晃了下手上的帕子,“姑娘,还需要吗?”
阿巧惊觉失态,摇了摇头,并未接过帕子,而是垂眸曲膝,匆匆回了大帐。
阿巧推开虚掩的大门,
刹那间,沉闷的热气扑面而来,炭火烧了许久,热气将熏香的味道扩大了数倍,
在帐里一直待着没感觉,吸透了清洌的凉气,再回来,甚至能闻见未散去的余欢。
大腿内侧黏糊一片,走起路来更是能清楚感知到那种滑腻。
裴昭点燃了铜案前的烛火,曲起一条长腿斜坐在案前,借着闪烁的烛光看着一卷书简,
见她回来,斜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开口道,
“出去半盏茶工夫都能和人搭上话,阿巧可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