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墨渊沉沦,沙骨甬道)
冰冷!粘稠!窒息!
墨绿色的液体如同活物,疯狂地挤压、包裹着陈土的身体,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股浓烈的、如同陈年墓穴深处混合着奇异草药的腐败腥气。`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巨大的吸力撕扯着他,将他拖向无底的深渊。眼前是翻滚搅动的墨绿,耳中只有水流压迫鼓膜的轰鸣。
意识在冰冷的侵袭和巨大的压力下迅速模糊。右臂烙印的灼热与这刺骨的冰冷形成了极致的折磨,皮肤下的沙砾纹路在墨绿中闪烁着微弱的抵抗光芒。他左手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暗青甲胄碎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是连接魁哥唯一的信物!胸甲残片早已在漩涡入口的巨力下脱手,消失在墨绿之中。
“…魁…哥…” 意念在冰冷中几乎冻结。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噗!”
身体猛地一轻!巨大的水压骤然消失!
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抛了出来,重重摔在某种…坚硬、冰冷、带着颗粒感的…地面上!
“咳咳咳!” 冰冷的墨绿色液体从口鼻中呛咳出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苦味道。陈土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着,肺部火辣辣地痛。他挣扎着抬起头,抹开糊住眼睛的粘稠液体。
眼前,不再是沙漠的酷热与惨白双日,也不是翻滚的墨绿深渊。
而是一条…幽暗、深邃、散发着无尽古老与死寂气息的…地下甬道!
甬道极其宽阔,足以容纳数辆卡车并行。墙壁、地面、穹顶,皆由一种暗黄色的、仿佛由无数沙粒经亿万年挤压凝结而成的巨大“沙岩”构筑而成。沙岩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粗糙的颗粒感和风蚀的痕迹,如同凝固的沙漠波涛。空气冰冷、干燥,弥漫着浓重的尘土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比墨绿液体更纯粹的腐败腥气。
光线来源不明,并非火把或夜明珠,而是…整个甬道的沙岩本身,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均匀的、如同沙尘月光般的惨白辉光!这光芒勉强照亮了巨大的空间,却将一切物体的影子拉得极长、极淡,更添几分诡异阴森。·w-e.n·x~u\e!t¨x?t-.*c`o\m.
甬道笔直地向前延伸,没入前方深沉的黑暗之中,仿佛通向地狱的入口。
陈土挣扎着坐起,浑身湿透,冰冷刺骨,身体因为脱力和之前的透支而不住颤抖。他摊开左手,那块暗青色的甲胄碎片依旧紧紧攥在手中,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魁哥的气息…似乎更微弱了,但方向…指向甬道深处!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浸泡过墨绿液体后,手臂上的沙砾纹路似乎更加清晰深刻,颜色也更偏向纯粹的土黄,如同古老的沙漠图腾烙印在皮肤之下。烙印处传来持续的麻痒和一种…奇异的、对周围沙岩环境的亲和感。仿佛这些冰冷的沙岩,就是他力量的源泉。
他尝试沟通烙印,汲取地气。果然,一丝丝微弱却精纯的、带着大地厚重与死寂气息的“气”,正透过他接触地面的手掌和皮肤,丝丝缕缕地汇入体内,被烙印贪婪地吸收、转化。虽然缓慢,却实实在在地缓解着他身体的虚弱和寒冷。
这能力…在这精绝古城的地下,似乎被放大了?
(承:骸骨守门,残魂悸动)
陈土扶着冰冷粗糙的沙岩墙壁,艰难地站起。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他必须前进!魁哥在深处,线索就在前方!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沿着这条巨大而空旷的沙骨甬道,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脚步声在死寂的空间里被放大,传出空洞的回响,更显得此地阴森可怖。
甬道似乎无穷无尽。惨白的沙岩辉光下,只有他孤独的身影被拉长、变形。墙壁上没有任何壁画或雕刻,只有风沙侵蚀留下的自然纹理,如同无数张扭曲的鬼脸,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甬道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
在惨白辉光的映照下,甬道的尽头…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方形的轮廓!像是一道…门?
陈土精神一振,加快脚步。随着距离拉近,那道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不是门。.d~1\k!a*n¨s-h-u¢.¨c′o?m/
而是一座…巨大的、方形的石台!或者说,是一个…石质的基座!
基座由与甬道相同的暗黄沙岩雕凿而成,表面同样布满了风蚀的痕迹。基座高约两米,长宽皆超过五米,像一个巨大的祭台,静静地矗立在甬道的尽头,堵住了前路。
而在那巨大的石台基座之上…
赫然…盘坐着一具…人形骸骨!
骸骨并非洁白,而是呈现出一种与沙岩极其相似的暗黄色泽,仿佛与石台融为了一体。它保持着一种端坐的姿势,脊椎挺直,头颅微微低垂。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腐朽殆尽,只在骨缝间残留着几缕黑色的、仿佛某种坚韧丝线的残片。
骸骨的双臂自然垂放在盘起的膝盖上,双手的指骨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交叉紧扣,仿佛在守护着什么,又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指骨的关节异常粗大,显示出其生前拥有强大的力量。
,!
最令人心悸的是骸骨的头部!
它的头骨…并非人类的圆顶,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向后拉长的椭圆形态!额骨异常高耸,眼窝深陷、巨大,下颌骨则相对短小尖锐!整个头颅的形态,透着一股非人的诡异感!
这绝非现代人类的骸骨!甚至…不像任何已知的古人类化石!
一股源自本能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陈土停住了脚步,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警惕地观察着这具挡在路中央的诡异骸骨。烙印的悸动变得有些紊乱,既有对骸骨身上残留的某种古老气息的忌惮,又有一种…莫名的、想要靠近的渴望?
就在这时!
眉心处,那沉寂了许久的、属于苏九儿残魂的银白魂线,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冰针刺入般的…悸动!
“…古…僰…守…门…人…小…心…它…未…全…死…” 一个断断续续、极其虚弱、却带着清晰警示意味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火星,在陈土识海中幽幽响起!
(转:甲片共鸣,沙骨睁眸)
苏九儿!是苏九儿的残魂在警示!
陈土心脏猛地一缩!古僰守门人?!未全死?!
他死死盯着石台上那具低垂着诡异头骨的暗黄色骸骨,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地虚握,烙印处的麻痒感加剧,皮肤下的沙砾纹路微微亮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袭击。
然而,石台上的骸骨…依旧纹丝不动。仿佛真的只是一具历经岁月风化的枯骨。
死寂在巨大的甬道中弥漫。只有陈土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是苏九儿感应错了?还是…这骸骨的“未全死”,需要某种触发?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左手中紧握的那块暗青色甲胄碎片上。魁哥的气息…似乎就指向这石台的后方?这骸骨,就是通往魁哥所在之地的…守门者?
必须过去!
陈土深吸一口冰冷干燥、带着尘土味的空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他不再犹豫,开始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朝着石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落得极轻,眼睛死死锁定石台上的骸骨,烙印的力量在右臂皮肤下蓄势待发。
十米…八米…五米…
距离石台越来越近!骸骨那暗黄色的、非人的头骨轮廓在惨白辉光下越发清晰可怖。深陷的巨大眼窝如同两个黑洞,仿佛能吞噬灵魂。
三米!
陈土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骸骨指骨上每一道风蚀的裂纹,看到它交叉紧扣的双手之间…似乎空无一物?
就在他脚步即将踏入石台基座三米范围之内的瞬间!
异变突生!
并非骸骨动了!
而是…他左手中紧握的那块暗青色甲胄碎片,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起来!仿佛刚从熔炉中取出!一股熟悉的、属于尸魁的、狂暴而冰冷的尸煞之气,不受控制地从碎片中爆发出来!
“嗡!”
与此同时,石台上那具一直纹丝不动的暗黄色骸骨,交叉紧扣的指骨…猛地…弹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节摩擦声!
紧接着,骸骨那低垂的、拥有非人轮廓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深陷的巨大眼窝之中,原本空洞的黑暗里…两点极其微弱、却带着无尽死寂与冰冷审视意味的…暗黄色光芒…如同沉睡万古的鬼火…幽幽…亮起!
(合:守门苏醒,前路何在)
两点暗黄色的“眸”光,如同来自地狱的凝视,穿透惨白的沙岩辉光,冰冷地…锁定在了距离石台不足三米的陈土身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古老沧桑、岩石般沉重、以及纯粹死亡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陈土如遭重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骨手狠狠攥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右臂烙印应激般爆发出土黄色的光芒,皮肤下的沙砾纹路剧烈闪烁,艰难地抵抗着这恐怖的威压!手中的甲胄碎片更是烫得惊人,尸魁的气息与骸骨的死寂威压激烈冲突!
守门人…苏醒了!
它盘坐在巨大的石台基座上,暗黄色的骸骨在微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非人的头颅微微歪着,两点暗黄“眸”光毫无情感地审视着陈土,或者说…审视着他手中那块散发着同源尸煞气息的甲胄碎片!
没有立刻攻击,没有咆哮。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那沉重到令人崩溃的威压!
“…擅…入…者…死…” 一个极其干涩、沙哑、如同两块风化岩石摩擦的、非人的音节,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陈土的灵魂深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岁月的尘埃和冰冷的杀意!
前路被这苏醒的古僰守门骸骨彻底堵死!
魁哥的气息就在石台之后!
苏九儿的残魂在眉心发出微弱的警示波动。
右臂烙印的力量在威压下躁动不安。
手中的甲胄碎片是唯一的线索,却也成了唤醒这恐怖存在的导火索!
是战?以重伤之躯对抗这明显超越尸魁的古老守门者?
是退?退路只有那吞噬一切的墨绿漩涡,以及外面无尽的死亡沙漠?
还是…另辟蹊径?这巨大的沙骨甬道,是否还有别的通道?
骸骨那两点暗黄的“眸”光,如同两点不灭的鬼火,牢牢锁定着陈土。它交叉紧扣的指骨微微调整着姿势,暗黄色的骸骨身躯似乎…正在缓缓积蓄着某种毁灭性的力量!
时间…不多了!
喜欢在下摸金校尉,专业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