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风像粗糙的砂纸,狠狠刮过陈土裸露在外的皮肤。_3\3*k~s¢w·.\c¢o¨m_他伏在娜依古丽身后,骆驼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右肩,麻木之下是撕裂般的钝痛。那条布满诡异沙砾纹路的右臂,此刻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沉重地垂着,每一次烙印深处传来的灼痛都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汗水刚渗出毛孔就被沙漠贪婪的酷热瞬间蒸干,嘴唇早已干裂出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和沙粒摩擦喉咙的刺痛。身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是那些该死的“沙蝎”追踪器!它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沙漠行军蚁,正锲而不舍地碾过滚烫的沙丘,急速逼近。
“再快点!阿图尔!”娜依古丽的声音在呼啸的风沙中断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猛夹骆驼腹部,手中的缰绳几乎要勒进皮肉里。名叫阿图尔的壮硕沙匪低吼一声,狠狠抽打着驮负尸魁的那匹最强壮骆驼的臀部。沉重的尸魁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随着骆驼的疾驰在沙地上拖出深深的凹痕。
另一名沙匪则不断回头张望,脸色在烈日下显得异常凝重:“头儿!那些铁蝎子太快了!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就会被撵上!”
陈土艰难地侧过头,越过娜依古丽紧绷的肩线向后望去。视野尽头,几个反射着刺目阳光的金属点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连绵的沙丘上跳跃、滑行,每一次金属节肢的蹬踏都扬起一蓬黄沙。它们无视地形的起伏,直线冲刺,冰冷的杀戮效率令人窒息。
“慌什么!”娜依古丽猛地一声断喝,压过了风声和金属噪音。她左手依旧紧握缰绳,右手却闪电般探向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那皮囊散发着浓重的腥气和一丝奇异的甜腻。“给它们点‘甜头’尝尝!”
话音未落,她手腕猛地一抖!一个黑乎乎、带着粘稠液体的东西被她精准地甩向后方天空,划过一道抛物线,目标直指那群机械蝎子冲来的核心区域!
那竟是一条早已死透、但躯体异常鼓胀的沙漠响尾蛇!蛇身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腹部膨胀得近乎透明,浓稠的腥臭液体正从它被撕裂的伤口处不断渗出,滴落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腾起一缕缕带着甜腥味的白烟。`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
“捂住口鼻!趴低!”娜依古丽的警告如同炸雷。
陈土几乎是本能地将脸埋进娜依古丽后背的衣料中,屏住呼吸。就在那条鼓胀的蛇尸即将落地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爆鸣撕裂了沙漠的寂静!
并非惊天动地的炸响,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装满腐败液体的皮囊被瞬间撑爆!刺目的橘红色火焰夹杂着浓得化不开的黑烟和无数紫黑色的腥臭粘液,如同地狱之花般在机械蝎群中央猛烈绽放!
恐怖的冲击波裹挟着滚烫的气浪和致命的毒液碎片,呈环状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机械蝎首当其冲。它们精密的合金外壳瞬间被灼热的火焰舔舐,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剧毒的粘液如同强酸般泼洒上去,立刻腾起大股带着恶臭的白烟,外壳肉眼可见地被腐蚀出坑洼。更可怕的是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几只较小的蝎子直接被掀飞出去,在沙地上翻滚着,节肢抽搐,幽蓝的电子眼疯狂闪烁,显然内部结构遭到了重创。
整个蝎群冲锋的阵型瞬间被打乱!后续的蝎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生物毒素的攻击弄懵了,它们的行进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混乱,几只蝎子甚至互相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就是现在!左转!进死亡谷!”娜依古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一勒缰绳,身下的骆驼发出一声嘶鸣,灵巧地一个急转,朝着左前方一片被低矮、嶙峋黑色岩山包围的狭窄谷口冲去。阿图尔和另一名沙匪也毫不犹豫,驱使着骆驼紧紧跟上。
陈土被剧烈的转向甩得差点脱手,他死死抓住鞍鞯边缘,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薪\完*夲¢鉮!戦_ *哽·新_嶵·快-眼角余光瞥见后方那片混乱的爆炸现场和暂时受阻的蝎群,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升起,就被前方谷口弥漫的景象彻底冻结。
那根本不是什么山谷入口,更像是一道通往幽冥的屏障!
一层浓得如同凝固奶油的惨绿色雾气,正从谷口低矮的岩缝和沙地深处源源不断地渗出、翻滚、汇聚。雾气凝而不散,死死地封锁着狭窄的通道。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植物和剧毒化学品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辛辣刺鼻,仅仅是吸入一丝,陈土就感到喉咙和肺部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狠狠扎刺,火辣辣地疼,眼前金星乱冒,强烈的窒息感和恶心感瞬间攫住了他。
“死…死亡谷?”陈土的声音嘶哑干裂,带着无法掩饰的惊骇。这名字本身就透着一股令人骨髓发寒的不祥。
“闭嘴!想活命就憋住气!”娜依古丽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从怀里扯出几条浸湿了深褐色药汁、气味刺鼻的布巾,飞快地分给陈土和同伴,自己也迅速蒙住口鼻,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翻滚的毒瘴。“跟紧我!别掉队!这里的流沙能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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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匹骆驼在娜依古丽的驱策下,一头扎进了那片浓稠的惨绿色毒雾之中。
瞬间,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绿纱。光线急剧暗淡,可视范围骤缩到身前几步。那浓烈的毒气穿透了简陋的药巾,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感官。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和玻璃渣,气管和肺泡灼烧般剧痛。眼睛刺痛无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视野一片模糊的惨绿。
更可怕的是脚下。看似平坦坚实的沙地,踩上去却绵软得如同腐烂的淤泥。骆驼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和谨慎,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拔出来时带起粘稠、冒着细微气泡的黑色泥浆,散发出比毒雾更甚的腐臭。陈土甚至看到旁边一块半埋在黑泥中的动物骸骨,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在惨绿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这边!贴着岩壁!”娜依古丽的声音在浓雾中传来,有些失真,却是指引方向的唯一灯塔。她显然对这条死亡之路异常熟悉,骆驼紧贴着左侧相对干燥、嶙峋的黑色岩壁前行,尽量避开那些不断冒着气泡、如同恶魔之口的黑色流沙陷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境中,陈土右臂的烙印,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烙铁,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灼痛!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喉咙深处挤出。那烙印不再是皮肤表面的灼烧,而是仿佛有无数滚烫的、带着棱角的沙粒,正从他手臂的骨头缝里、从每一寸血肉深处疯狂地钻出来!烙印的沙砾纹路在惨绿的毒雾中诡异地蠕动、凸起,像活物般搏动着,散发出一种暗沉、焦灼的土黄色微光。
剧痛排山倒海,瞬间淹没了沙漠酷热和毒气侵蚀的痛苦,直冲脑髓!陈土眼前猛地一黑,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拖向无底的深渊。身体的力量被瞬间抽空,他抓着鞍鞯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一侧歪倒,眼看就要栽入旁边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流沙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坠落瞬间,他那条失控般痉挛的沙砾右臂,随着身体的倾倒,指尖无意识地、重重地划过旁边尸魁冰冷坚硬的臂甲!
指尖与暗青色的冰冷金属接触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颤感,顺着陈土的指尖猛地窜入他那条灼痛欲裂的右臂!烙印深处沸腾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暴沙晶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受控制地沿着指尖接触点,疯狂地涌向尸魁那沉寂的臂甲!
嗤啦!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铁块淬入冰水。
尸魁那覆盖着厚重尘埃和干涸黑褐色血污的暗青臂甲表面,被陈土指尖划过的地方,一道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暗金色光芒,骤然一闪!
那光芒微弱到了极致,在浓稠的惨绿毒雾中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贪婪!它如同一个干涸了千年的沙漠旅人骤然尝到了甘泉,疯狂地、饥渴地吞噬着从陈土烙印中泄露过来的、蕴藏着精绝古城沙晶本源的精纯生机!
而随着这股力量的涌入,尸魁那庞大如山、一直毫无动静的身躯,覆盖在残破重甲下的胸膛深处,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起伏了一下!
陈土在彻底陷入昏迷前,混沌的脑海中只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冰冷的金属触感,以及烙印深处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的、瞬间加剧的剧痛和虚弱。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陈土!”娜依古丽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异动和那一声压抑的痛哼,猛地回头。
就在此刻!
“咻——!咻咻咻——!”
数道尖锐到撕裂空气的破空厉啸,如同死神的狞笑,陡然从他们刚刚冲入的死亡谷入口方向,穿透浓密的惨绿毒瘴,激射而至!
几道幽蓝色的、拖着冰冷尾迹的能量光束,如同毒蛇的信子,狠狠咬在陈土他们刚刚经过的一片黑色流沙区域!
噗嗤!噗嗤!
光束没入粘稠的黑泥,瞬间爆开大团幽蓝的电弧!滋滋作响的电流在黑泥表面疯狂跳跃蔓延,将那片区域映照得一片鬼魅般的蓝绿交织!
紧接着,一阵更加密集、更加刺耳的金属摩擦和节肢蹬踏声,如同汹涌的潮水,从谷口毒瘴之外疯狂涌入!那些狰狞的机械蝎影,在惨绿与幽蓝交织的光线下,正冲破爆炸的余波和毒雾的阻碍,再次追了上来!这一次,它们似乎被彻底激怒,速度更快,幽蓝的电子眼在毒雾中闪烁着狂暴的红光!
而在它们之后,死亡谷入口翻腾的毒瘴边缘,几个深灰色的人影轮廓在扭曲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为首一人,脸上战术目镜的幽蓝光芒穿透雾气,冰冷地锁定了谷中艰难前行的驼影。那光芒,比毒雾更冷,比蝎子的尾针更致命。
博士和他的活尸士兵,终于也踏入了这片死亡之地!
喜欢在下摸金校尉,专业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