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糖抬头看着妈妈："我都可以啊。·k+u!a.i·k·a.n!x!s￠w?.¨c,o·m￠不过妈妈，好像很久没有陪过爸爸了。"
苏瑾的手指微微一颤，正在整理女儿书包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垂下眼帘，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她和沈砚辞的离婚证还没有办下来。如果不是沈糖主动提出让她留在这里，恐怕老太太察觉异常，又要闹得不得安宁了。
"我一会就回去。"苏瑾轻声回答，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她帮女儿掖好被角，在沈糖额头上轻轻一吻，"早点睡。"
走出女儿的房间，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苏瑾深吸一口气，推开主卧的门时，指尖有些发凉。
沈砚辞正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笔记本电脑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目光在苏瑾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回到屏幕上，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卧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苏瑾径首走向衣柜，取出睡衣，然后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却怎么也洗不去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镜子被水汽模糊，她伸手擦了一下，看到自己眼角的细纹——三十岁，却像己经走完了一生。±鸿a#?特
当她穿着保守的棉质睡衣出来时，沈砚辞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声响。
苏瑾走到床的另一侧，从床头柜拿起一本看到一半的小说，靠在枕头上安静地阅读。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谁都没有越界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接近凌晨时，苏瑾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她合上书，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不发出声音。
床很大，她刻意靠边睡下，与沈砚辞之间留出了足以再躺一个人的空间。
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会失眠——毕竟，她和沈砚辞己经很久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奇怪的是，今晚在断断续续的键盘声中，苏瑾竟然很快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片温暖里，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蜜月期，沈砚辞从背后拥着她，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后颈。
这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当苏瑾清晨醒来时，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正要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正侧身躺在沈砚辞的怀里，而他的双臂正环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均匀而深沉。¨??2′??8_,¨看?°书÷1·网)? ?&=更3&μ新￡??最?全D{
苏瑾瞬间清醒了。她的心跳加速，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她清楚地记得昨晚入睡前自己刻意靠床边睡下，怎么也不可能是在睡梦中主动滚进沈砚辞怀里的。
唯一的解释是——沈砚辞在睡梦中把她当成了林妍。
这个念头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脏。
苏瑾咬住下唇，小心翼翼地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刚一动，沈砚辞的手臂就收紧了几分，将她更紧地搂住。
苏瑾僵住了，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再睡一会。"沈砚辞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温柔得不像话。
苏瑾的眼眶瞬间红了。结婚这么多年，沈砚辞从来没有这样抱着她睡过，更没有在清晨给她一个这样亲昵的吻。
她确信，他一定是把她当成了林妍。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苏瑾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沈砚辞的怀抱中抽离，生怕惊醒他后要面对更加尴尬的局面。当她终于把上半身挪出来，正要抽出双腿时，抬头对上了一双清醒的眼睛。
沈砚辞醒了。
两人的视线在晨光中相遇，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砚辞的眼神从迷茫迅速转为清醒，然后是某种苏瑾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他顿了一下，松开了环着她的腿。
苏瑾立刻挪到床边，穿上拖鞋就冲进了洗手间。
关上门，她终于让忍了一早上的泪水无声地滑落。镜子里的女人眼睛通红，嘴唇被她咬得发白。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试图洗去所有脆弱的痕迹。
当她整理好情绪走出浴室时，卧室里己经没有了沈砚辞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打开门，她看到沈砚辞穿着睡衣站在走廊尽头，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苏瑾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径首下了楼。她不想知道他在和谁通话。
正当她将煎蛋装盘时，一双小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妈妈早安！"沈糖甜甜的声音驱散了一些阴霾。
苏瑾转身，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快去洗手，早餐马上好了。"
沈糖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爸爸，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爸爸妈妈，你们今天怎么怪怪的？"
"哪有。"苏瑾强颜欢笑。
吃早餐的时候，苏瑾坐在餐桌前，小口啜饮着碗里的紫菜蛋花汤。
汤面上漂浮的葱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就像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与身旁的沈砚辞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沈砚辞正专注地翻阅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颈间，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
"吸溜——"坐在对面的沈糖突然用力吸了一口面条，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爸爸也喜欢抱着妈妈睡觉吗？"
"咳咳——"苏瑾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呛到，一口热汤差点喷出来。
她慌忙抓起餐巾捂住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能感觉到沈砚辞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他依然保持着沉默，连头都没抬一下。
"哎哟，我的小糖糖怎么突然问这个呀？"沈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放下手中的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孙女。老人家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唐装，银白的发丝整齐地挽在脑后，显得格外精神。
沈糖舔了舔沾着面汤的小嘴，天真无邪地说："因为刚才我醒来去找妈妈的时候，看见爸爸把妈妈抱在怀里呀！就像这样——"她张开短短的手臂比划着，"爸爸的手还放在妈妈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