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舟低头,瞧见沈一奴目中泛着水光,恳切的看着自己。~e~z?k/s,w·.?n~e^t*
他是自小服侍陛下的,李辰舟少时有记忆之时就整日里见到他站在皇帝的一旁。
平时沈一奴仿佛透明的一般,可只要皇帝招手,便又会立刻出现。
李辰舟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放手。”
沈一奴闻言,不敢再抓,讷讷地松了手。
李辰舟招了招手,远处又返回来的谢传英忙上前来。
他低声吩咐道:“你且回去吧,让秦姑娘早点休息,今日不要等我了,她做的面我明早再吃。”
说着还未众人反应过来,便见太子殿下顺了顺袍脚,竟返身又抬脚进了殿去。
殿内一片狼籍,膳桌旁早没了人影。
方才还满是人的殿里,此刻静悄悄的。
李辰舟行了几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靴子踩在地板上,回响在室内左右回荡。
不一时,内里传出皇帝的声音:“沈一奴,他真是长大了,处处与我作对!你没瞧见他方才的模样,朕这些年真是将他惯坏了!”
“我难道还会害他?还不是为了他以后的路能好走一点!”
李辰舟停下脚步。¢二′叭/墈_书`网~ `已.发`布?罪¨歆-璋/结′
听到皇帝咳嗽了几声,又道:“但是方才瞧见他在烛火下的眉眼,那脾气拧巴的样子,当真与她像极了。”
皇帝叹息了一声,又不言语了。
有些话,就是烂在心里也不会说出口。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又瘦了许多,连朕也不得不顺着他…”
“不过说实话,朕的眼光确实不错,这几年他在朝上,可比我强多了。”
“朕瞧着那帮老奸巨猾的,还不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见到他竟比见了朕还要乖顺。”
“那一大帮子朝廷大员说杀就杀了,还没出什么乱子,曹家那倚老卖老的老舅舅,以往动不动就来寻朕哭诉,如今是提也不敢提要入宫的事了。”
皇帝说到此处似乎有些得意,语音都高了许多。
李辰舟有些好笑,原来他平日里对自己横眉冷眼,上月还为了自己一点情面不讲就杀了他曹家表兄,闹了几天的脾气。¢v!7`x`s-w′.+c,o?m/
不想背地里倒觉得自己杀的好。
李辰舟故意加重了脚步,抬步进了暖阁,瞧见昏暗的烛火下,皇帝正歪在塌上。
烛火投下大片的阴影,面目在灯影里一片黑暗看不清楚。
他听到声音不对,抬起眼来。
瞧见儿子长身而立,居然去而复返了!
皇帝大出意外,却冷声骂道:“你这个逆子回来做什么!是还嫌气朕气的不够?!”
李辰舟撩开衣摆坐在塌前的椅子上,脸上一片平和。
“这屋里炭火烧得太旺也非好事,陛下总要出去,这一冷一热温差极大,容易不适。听闻陛下这些天头痛不止,日日睡的不好?”
他居然对自己嘘寒问暖,皇帝一时不适应,沉着脸怒道:“一定是沈一奴那个奴婢多嘴!”
“陛下何必生气,您虽贵为天子,但也是肉胎凡身,身体偶有不适乃人之常情,难道这些连我也不能知道?”
皇帝转了话头道:“你回来做什么!”
李辰舟却笑道:“怎么办?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我想走一时也走不了。”
皇帝抬眼瞧他穿得单薄,脸色雪白一片,愈发显得整个人瘦弱可怜,不由骂道:“跟着你的人呢?不知道多带些衣裳!”
“就是没个贴心的人照应你,那帮子太监侍卫,哪里懂伺候人!”
李辰舟挑眉故作不知道:“我瞧着您的沈贵妃倒是会个伺候人的,想必陛下的头痛症缓解了不少?”
皇帝一窒,沈贵妃一手推拿之术确实不错,可也不过是缓了一时。
况且她每日里靠近自己,总要为自己那儿子不忿,想要为他谋些实职。
南王为长子,但是为人心胸狭隘,瑕疵必报。
自打太子立了辰王,他心中不忿,连入宫都少了。只是皇帝寂寞,总想找个人做个伴。
李辰舟道:“您后宫美人三千,前朝又联姻无数,可解了诸多问题?”
“我知道,世家门阀从史以来,便喜欢搞联姻那套,几个家族绑在一块,同气连枝,便是皇族也不能例外。”
“就如曹家是您母家,这些年您觉得他们对您助益几何?”
当年曹家确实助了皇帝登上皇位,只是皇帝登位之后,曹家自恃为国舅府,行事每多霸道,愈发猖狂。
皇帝顾念着昔日情分,又是母舅府邸,虽然头疼但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帝却道:“你莫往旁门左道上引。这些年,若不是有着这些人的支持,你以为朕能这般安稳?”
李辰舟道:“那又如何?陛下,我虽身于皇室,如今又成了皇太子,虽然不是我所愿,但既已经踏上了这条路便绝不会回头。但我要做的与您不同,我绝不会被权势裹挟,做许多身不由己的事。”
“我李辰舟此生要做那高山,便绝不会随波逐流,我要在高峰之巅俯视世间一切平庸。”
“我只要自己够强,便是没有妻族没有母族的助力又如何?”
【??作者有话说】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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