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天赶往鸳鸯楼的诊所时,米雅打来了电话。*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用神秘的语气说道:“快猜猜!猜猜我扣押了谁!”
“谁?”
“猜猜嘛。”
“猜不到。”
“真没劲!”米雅丧气地说道,“告诉你吧,我扣押了孙胜的太太宋梅丽。”
关天被这句话惊到了:
“真的假的?他们一家人不是在国外吗?”
米雅兴奋地嚷道:“宋梅丽偷摸来国内,你绝对想不到为什么!”
“为什么?”
米雅撒娇道:“再猜嘛。”
关天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为了咱们大东北的冷面?”
“我的老天爷!”对面的米雅惊呼道,“你怎么猜到的?!”
关天哑然失笑道:“真的啊?”
“千真万确!”米雅喊道,“为了一碗冷面,宋梅丽特意从温哥华飞到了北京,然后从北京坐高铁来到了齐市。”
关天颇感兴趣地问道:
“你们抓捕她时,她的冷面吃完了吗?”
“把宋梅丽带到警局后,我告诉她,冷面和小烧烤绝对管够,只要她说出老公孙胜受贿的经过。”
关天赞道:“米姐,你太棒了。”
对面的米雅得意地笑出了声。
关天说道:
“乔心和唐潇失踪,很可能起源于孙胜。你最好别放走他的太太。使点劲,肯定能审出好东西。”
“你的动作要快了。”
“为什么?”
“宋梅丽的律师来了,逼我放人。”
关天问道:“你就不能找个理由拘她十天半个月吗?”
“不能。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一不敢打骂,二不敢拘留。关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没拿到孙胜受贿的证据,我是说实实在在的证据啊,我只能放这位加籍女华侨离开。”
关天刚想说话,米雅提前嚷道:
“免开尊口!人家领事馆的人都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呀?”
关天又气又笑。
米雅又温柔问道:“现在,你在忙什么呀 ?”
“我准备去鸳鸯楼的诊所。,k-a·n¢s`h¨u`l¢a!o\.*c¨o\m~”
“鸳鸯楼在哪?”
“西铁区东边的一个小镇子,不算远。”
“你去诊所做什么?”
关天答道:“唐潇和乔心失踪了,诊所的医生可能是见过他俩的最后一人。”
“哦。那医生有可能是凶手呢。”
“或者是知情者。”
结束通话后,关天把车停在了镇子的停车场,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东北角。
这里被拆迁了,唯独剩下一个小院。
房子被风雨侵蚀得厉害,外墙皲裂,一面破烂的牌匾在风中飘摆,摇摇欲坠。
关天望望西周,踩着碎石推门而入。
迎接他的是一位壮硕的中年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药味。
这个女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臃肿,短腿平胸,脸庞很大,眼睛贼小,嘴唇薄如纸。
不过,她倒是有一个热情的大嗓门。
见到关天后,她亲切地招呼道:
“大兄弟,你找谁?”
“卞大夫住这吗?”
中年女子笑道:“住这。我是他老婆,我叫姜娆。”
关天亮出警官证,说道:
“我想打听一下乔心的事。”
听到“乔心”这个名字后,姜娆马上说道:
“可以可以!”
说完,姜娆转身掀开卷帘,带着关天进入室内。
刺鼻的药味冲入鼻腔,关天胃里一阵翻滚。
在正房内,斑驳的墙壁上挂着穴位图。
一张破桌子上放着血压计,隐约透露出大夫坐诊的痕迹。
右边的小房间好像是药房,里面立着一张大柜子,有好多小抽屉,里面应该摆着中药药材。
关天跟着姜娆进入左边的小房间,惊讶地看到卞大夫坐在了轮椅上,正在喝药。
“卞大夫——”
关天打了声招呼。
瘦得像稻草的卞大夫抬起头,目光转向了他。
“老爹?”卞大夫喃喃地问道。
说完,他咳嗽了几声,药水从嘴角滴到蓬乱的胡须里。′j\i¨n+g¨w_u\h·o,t¨e~l′.?c?o\m*
姜娆插话道:“关警官,我老公的这儿——”
姜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
“——脑血栓,半身不遂。”
关天疑惑地问道:“记忆力也减退了?”
“不仅记忆力减退,也不会说话了。”
关天皱起了眉头,说道:
“好吧。那咱们去正房说。”
在正房里,一面墙挂满了病人送的锦旗,另外一面墙则贴满了照片。
关天对着照片看了许久,惊讶地看到乔心的身影出现在了照片中。
“乔心也在啊?”关天问道。
“在呢。”姜娆凑了过来,“只要给我们送锦旗的,我们都会留下一张合影。”
“乔心也给你们送过锦旗吗?什么时候送的?”
姜娆的眼睛动了动。
“年代太远了,想不起来了。”
“没事。”关天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折叠椅上,“姜大姐,这里都搬迁了,你们为什么没搬?”
姜娆坐在了对面,目光转向了照片墙,然后语气伤感地答道:
“我这人吧——恋旧。”
关天转入了正题:“姜大姐,乔心什么时候来看的病?”
“得有二十多年了吧。”
“还记得具体日期吗?”
姜娆笑道:“这谁记得住?”
“最后一次见面呢?”
姜娆做出思考状,然后答道:
“好像是一个晚上。”
“乔心和唐潇一起来的?”
姜娆连忙点头附和道:
“没错没错!关警官,你怎么知道的?这都二十多年了。太不可思议了。”
姜娆的眼睛里露出崇拜的目光。
关天一边掏出手机做记录,一边笑道:
“请说说你跟乔心打交道的历史吧。”
姜娆说道:“我记得啊,乔心和唐潇第一次来诊所时,是为了买紧急避孕药。”
“哦。”
“我给她拿了一瓶。后来,我还听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
“‘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要报仇。’”
“这话是谁说的?乔心?”
“不,乔心是个甜美的小姑娘。这句话是唐潇说的。”
说到“唐潇”这个名字时,姜娆的目光闪出一道柔光。
关天突然问道:“姜大姐,你好像很喜欢他。”
姜娆连忙摆手,尴尬地笑道:
“关老弟,你误会了!”
关天笑道:“没关系。唐潇人长得帅,足以赢得每个女人的欢心。”
姜娆的眼睛眨了眨,嘴巴接着说道:
“听这话的意思,他们很想报复。”
“你知道乔心跟谁有恩怨吗?”
“房龙、房马兄弟俩呗,西铁区的很多人都知道。”
“什么恩怨?”
“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嘛。”姜娆答道,“有人看上了乔心。房龙、房马想撮合,但他们俩都是铸造厂职工,不好明着下手。在某些人的帮助下,最终还是得逞了。”
关天将这条重要的信息记录下来,又问道:
“某些人?这个人是谁?”
“‘走地鸡’傅小兰。”
“走地鸡?”关天疑惑地问道,“好奇怪的名字。她为虎作伥?”
“具体情况咱不知道。”姜娆笑道,“你只能去问相关人。”
“哦。”
姜娆前倾身体,压低了声音:
“不管怎样,唐潇说要报复,结果房龙的狗腿子双胞胎死了,傅小兰好像也出事了。”
关天问道:“再后来呢?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乔心和唐潇?”
“第二次见他们俩,也是最后一次。当时,乔心的裤子上全是血,上衣也破了。”
关天问道:“姜大姐,你再想想,时间是不是3月16号的晚上?”
“我记不清具体日期了。不过好像是三月中旬,因为冬天快完了。”
“唐潇和乔心一起来的吗?”
“没错。两人都受了伤。唐潇一身淤青,一看就是挨了揍;乔心很可怜,她——她被男人摧残过,具体的我也不太好说,反正就是撕裂那种。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不停地说胡话。”
“你怎么处理的?”
“我爱人给乔心止血、消炎,还给她开了几盒药。”
这时,半痴呆的卞大夫忽然喊道:
“药!毒药!”
说话时,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关天转向姜娆,又问道:
“处理完伤口之后呢?”
“离开了。”姜娆答道,“这次,我没听到他们要报复。”
“他们去哪了?”
“我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看到他们去西铁区了。应该回家了吧。”
听到这个答案后,关天皱紧了眉头。
事实证明,他们没回家。或者说,他们想回家,但没能做到。
至此,关天总算理清了大概过程:
厂长孙胜看上了乔心,厂办副主任房龙为了讨他欢心,首先找到了乔心,以金钱诱惑。
不过,这招没成功。
之后,在傅小兰的帮助下,乔心被孙胜强奸了。
乔心的男友唐潇忿忿不平,于是鼓动乔心报复。
关天推测,乔心的父亲乔成也加入了报仇的队伍。
他们究竟采取了什么报复手段呢?
不管怎样,在3月16号的晚上,也就是“变态”金凡追踪乔心的晚上,乔心和唐潇被房马捉住了,并带到了歌舞厅。
在包间里,乔心被拍了裸照,唐潇则被揍了个半死。
之后呢?房家兄弟杀了乔心,然后唐潇被吓跑了?
正当关天沉思时,姜娆说道:
“关警官,你为什么不问问傅小兰呢?她是知情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她全知道。她说过,乔心拿到了一盘磁带什么的,让房龙坐卧不安。”
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关天惊奇地问道:
“姜大姐,你怎么知道这点的?”
姜娆答道:“傅小兰经常到我这里取药。她这人特八卦,老说些歌舞厅的事。”
关天说道:“可是傅小兰失踪了啊。”
“傅小兰失踪了,但她的女儿还在。”
关天望了眼墙上的照片,问道:
“谁是傅小兰?”
姜娆马上指着其中一张,笑道:“就是她。”
关天观察了一会,表达了感谢,然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