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观星阁飞檐,墨九的指尖在青铜机关台上飞速敲击,发出细密如鼓点的声响。.l+a^n¨l_a?n-w-x¢..c~o?m¨案头摊开着阿夜从西市带回的星象图纸,边角还沾着波斯胡商商栈特有的乳香气息。司南立在浑天仪旁,凝视着穹顶二十八宿图,星轨在烛光下忽明忽暗,仿佛预示着即将揭开的谜团。
“必须把长安每一寸日晷分布都标注清楚。” 司南突然开口,声音惊破殿内死寂,“测算出的真太阳时与平太阳时误差,凶手利用浑天仪投影伪造时间,还有神秘人购买的特殊星盘…… 这些线索都指向日晷。”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墨九测绘的日晷刻度偏移记录图,“凶手能如此精准地利用时间差作案,必定熟知长安日晷的每一处破绽。”
墨九重重点头,喉间发出短促的应答声。他手腕翻转,机关台两侧弹出精密测绘仪,笔尖自动蘸取朱砂,在空白绢帛上勾勒出长安坊市的轮廓。随着齿轮转动,坊市间纵横交错的街道、建筑逐渐显现,宛如一幅立体的长安城地图在眼前展开。
阿夜将缴获的突厥金币和波斯弯刀置于案上,金属冷光映出她凝重的神色:“西市的突厥商队和波斯人往来频繁,纳赛尔提到的神秘人用突厥金币交易,他们极有可能在暗中协助凶手校准日晷。^天`禧′暁^税¨罔` /最~薪^漳/截-庚¨新?筷?” 她想起追踪时那些突厥人手臂上的星象纹身,不禁握紧刀柄,“我们得抢在大雪节气前,破解他们的布局。”
墨九突然急促比划,吸引两人注意。他指向绢帛上已完成的东市区域,数十个红点错落分布 —— 那是他标注的日晷位置。每个红点旁都附有小字,记录着日晷材质、朝向、刻度特征,甚至包括老匠人提及的特殊合金打造的日晷指针细节。更令人惊叹的是,他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将红点串联,形成复杂的星象网络,与两起命案的星象重合点隐隐呼应。
“这些丝线代表什么?” 司南凑近细看,目光落在丝线交汇的几个关键节点。
墨九快速拨动机关台上的旋钮,绢帛上方投影出立体星象图。他又取出阿夜带回的密语图纸,将波斯文破译后的星象数据输入机关盒。刹那间,投影中的星象与绢帛上的日晷网络产生共鸣,几处丝线交汇处恰好对应天枢、天璇等星位,与卷宗对比中发现的星象重合点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 司南恍然,“凶手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布局日晷,每个日晷都是他时间诡计的一环。现场重构时发现的浑天仪投影伪造时间,就是利用这些特定位置的日晷校准!” 他的手指划过绢帛上代表天枢星位的日晷,那里正是钦天监博士遇害的太史局。.k¨a*n′s~h¨u+q+u′n?.¢c,o?m/
阿夜皱眉思索:“但长安坊市如此之大,墨九如何在短时间内确定所有日晷位置?”
墨九微微一笑,拍了拍机关台侧面。暗格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小巧的磁石探测器。他比划着解释,这些探测器能感应日晷金属部件的磁场,只要在坊市中走动,就能自动记录日晷位置。他又展示出一个竹筒,里面装着特殊的粉末 —— 那是用伤口分析中提到的波斯毒药成分改良而成的显色剂,撒在日晷底座,若有星象密码,便会显现荧光。
“妙!” 司南赞叹,“有了这些工具,我们就能快速排查异常日晷。不过……” 他神色凝重,“凶手既然如此精心布局,必定留有后手。在黑市天文仪器店发现的星象节点图纸,说明他们对我们的调查早有防备。”
正说着,观星阁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暗卫匆匆入内,呈上一封密信。司南展开,脸色骤变:“是西市传来的消息,纳赛尔失踪了,他的商栈被洗劫一空,只留下这个。” 他将信笺翻转,背面用血画着半个星象图,缺口处的纹路与阿夜从黑市带回的图纸边缘完全吻合。
阿夜握紧佩刀:“看来我们的行动引起了他们的警觉。纳赛尔知道太多秘密,他们不会留活口。” 她看着墨九即将完成的日晷分布图,“这张图就是我们的武器,但必须加快速度。大雪节气临近,天玑星位恐怕……”
墨九突然用力敲击机关台,吸引两人注意。他指向绢帛上尚未标注的太极宫区域,又比划着模仿刻漏滴水的动作。司南和阿夜对视一眼,同时想到掌漏官死在刻漏装置旁的案件 —— 太极宫作为皇室所在,其刻漏和日晷必定经过特殊校准,若被凶手利用……
“墨九,你和阿夜立刻去太极宫,以观星阁名义检查所有计时仪器。” 司南当机立断,“我留守观星阁,继续研究波斯星盘密语,看看能否找到凶手下一步计划的线索。”
夜幕降临,长安笼罩在一片暗紫色的天幕下。墨九背着装满机关工具的木箱,与阿夜并肩穿行在寂静的宫道上。月光洒在太极宫的飞檐上,泛着冷冽的银辉。两人潜入钦天监所属的计时殿,殿内摆满了各式刻漏、日晷,在摇曳的烛光中投下诡异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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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取出磁石探测器,沿着墙边缓缓移动。突然,探测器发出尖锐的蜂鸣,指向角落里一座看似普通的日晷。阿夜凑近查看,发现日晷底座缝隙间残留着与黑市店铺中相同的荧光粉末 —— 这正是墨九改良的显色剂反应痕迹。
墨九蹲下身子,从木箱中取出微型拆解工具。随着零件被逐一卸下,日晷底座内部露出复杂的星象密码,与墨九在太史局日晷中拆解出的星象密码如出一辙。更惊人的是,他们在日晷指针轴心发现一枚细小的铜片,上面刻着北斗七星图案,边缘还沾着些许朱砂 —— 与钦天监博士太阳穴的朱砂痣成分完全相同。
阿夜倒吸一口冷气:“看来太极宫的日晷早已被渗透。这些星象密码和铜片,证明凶手的黑手早就伸向了皇室核心。” 她握紧铜片,“司南说得对,我们面对的不只是普通凶手,而是一个庞大的星象阴谋集团。”
墨九快速记录下日晷的异常数据,又将星象密码拓印下来。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隐蔽,只见一队身着黑衣的侍卫巡逻而过,为首之人手臂上赫然有突厥商队特有的星象纹身,与阿夜追踪的突厥人特征一致。
待侍卫走远,阿夜低声道:“必须马上把消息告诉司南。太极宫的计时仪器被篡改,皇室安危堪忧。而且从这些线索看,凶手的最终目标恐怕不止是制造命案,而是要利用星象在朝堂掀起更大的波澜。”
墨九点头,将拓印的星象密码和异常日晷数据收好。两人悄然退出计时殿,疾步返回观星阁。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而长安的日晷群在月光下静默伫立,仿佛在等待着大雪节气的到来,等待着一场关乎王朝命运的星象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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