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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TXT > 其他 > 荣生于世 > 第 69 章节

算被某些动机不纯的人听去了,也只当清桐是仗着朽木苍纯的宠爱口出狂言而已。?k~s¨j/x¢s!.,c′o*m*因为伤心过度而不自量力,也情有可原。

是以,这事并没有引起多大关注。

“没有,已经是第五天了。”

垂下睫,眼影处一片落寞,“是么?”

没有了下文,婢女心生焦急,“您也还是这般坚持吗?都好几天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无妨。”

自白哉将自己关进房间后,清桐也拒绝了进食。

一连五天,两人都一样倔强。

深知父亲大人的脾性,却不知从何劝起。

曾祖父大人曾说过,朽木家人的性情,天生就隐忍而深重。

情感藏得滴水不漏,哪怕内里一片血肉模糊,外表依旧无波无澜。

即便是祖父大人,也多是见他如沐春风的笑容,甚少窥见其他表情,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色?

然而,此时的父亲大人,也还不过是年少风发之际,况且朽木家下任家主的身份,也注定他无法如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痛哭一场,只为抒发心中的痛。

肩负重任的少年,突然失去了至亲,心中的难过和彷徨,更是无从诉说。

不知道如何做,才能使父亲好过一点,所以干脆默默地陪着他。

你不吃,我亦不食。

倘若不能哭,那便一起痛。

不能感同身受,只因,无法想象失去你的我,会是怎么样?

但哪怕只是稍微设想一下,便已知道那种痛,该有多难忍。

院中花树布置得当,淡淡的阴影疏密有间,静谧得美好。

即便清桐如今的身体已康健远比以前,在五天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也还是抵挡不住。

那朗朗日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对于体虚之人,却只觉头晕目眩。?齐[&盛>小<说2,网{·+ o追?÷最·[}新μ章?¤?节?£[

第七天,多余的气力都皆尽流失了,拒绝进餐的动作,耗尽最后一丝支撑。

真是没用。

内心的自我唾弃,没能阻止身体的下滑。

没有预料中冰凉木质地板的触感,取而代之的,是尖锐得能划破寂静的冷。

阔别已久,冷清的怀抱。

再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气息了,比起上回,这次更接近记忆中父亲的感觉。

连手指都软绵绵的,许是因为信任,强撑的神经,在分析出结果的下一刻彻底放松。

阻挡不住黑暗蔓延,最后的光明,是少年干净清隽的下颌,冷硬的线条,一如眼中凝结的浓紫。

似曾相识的场景,被抱着怀中的孩子,意识恍惚,溯至出生不久的记忆,那时抱着婴儿的男子,同样是周身气息冷凝。

——纵是日光满城,也掩盖不住的伤。

曾祖父大人还说过,父亲若是能沉稳些就更好了。

会做到的。

这是成长的代价。

她知道,父亲从此告别了年少一词。

以骨肉至亲之血为祭,唤醒了日后那个冰冷而强大的男子。

惨烈至残忍的方法,是以注定有撕心裂肺的付出。

有些事,一旦进行就无法停止。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无法预料。

山间的风,路旁的花,沉默的房屋,流浪的黑狗,沧桑的路人……所有的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陌生的,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牵连,头尾衔接,横竖相错,从谁也不知道的中心点悄然衍射,四面八方,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网,了无边际,让世间的一切,无所遁形。>-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

一小条丝线的骤然绷断,便会发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是偶然,也是必然。

朽木苍纯的离去,就如同那隐形丝线的断裂。

于是瀞灵庭中的某些改变,便变得合情合理。不过短短十来天,已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当黑夜低调地隐去,初阳渐起的时候,清桐独自坐在那块断崖上看日出。说来也好笑,出生至如今,少说也有十来个年头了,却是第一次迎接光明诞生的时刻。

尸魂界是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的天气从不似现世那般,有景色分明的四季。更多的时候,天空是澄澈一片,偶尔难得的雨雪变化,便是雷霆万钧般的气势。在空旷的地方,总有无名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人的衣摆和发尾高高撩起。

如同此刻,断崖边沿的女生,红白相间的真央服饰被灌得鼓鼓的,露出撑地的一小截精细手腕。已经逐渐长了的发依旧随意地用绳带扎起,末端余下的黑绳乱糟糟地舞着,交缠飞扬,有种说不出的恣意。

这番的肆意,终于抵不住山风的冲击,简单纯粹的黑色,以义无反顾的姿态,飘向远空。失去了束缚的发,瞬间四散,优雅绽放。

一只手,毫无预警地抓住那欲随风而去的绳带,指节纤瘦有力,后者顺从地盘缠而上。

黑色的绳带,攀上骨瓷的白,强烈的对比,衍生怪异而和谐的美。

少年眉眼带笑,即便换上了代表死神身份的死霸装,依然掩盖不了衣料下的削瘦。

伏贴的银紫色发丝,也难得调皮地卷起了几缕,与着那不安分的绳带,纠缠不清。

远山雄浑连绵,苍穹茫茫辽阔,在天地传奇的巨大背景下,少年少女一站一坐的身影,渺小却又不容忽视。

“这里景色不错,银。”没有回头,岁月的变迁给予了不需看见也能熟悉的理由。

“是这样呢。”好像随口之言般,没什么认真的语气。

清桐早习惯了他似真似假的口气,总是漫不经心地过着日子,除了食物,没有格外喜憎的人或事。

不,也不能绝对否认。或许是有的,只是不愿也不习惯表露。

晨间的空气有些凉,揉了揉鼻头,“找我有事?”已经投靠了反派老大的人,不可能还这么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吧?

市丸银歪了歪头,似是认真地对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略长的刘海拂过眼睫之时,他得出了答案,“没有。”

既是如此,清桐便不再理会他。

少年丝毫没有被晾在一旁的不悦和尴尬,径自走至她身边,依旧是选择蹲下而不是坐,然后看着女生与自己色泽相近的发柔柔地游荡在眼前,心情也奇异地软了起来。

伸出食指,发丝便乖巧地缱绻而上,黑色绳带缠在腕间,三者纠缠的姿势,有不眠不休的决绝之感。

片刻,抽出绳带,就着女生发扬的发丝轻轻一挽,便将被破坏的桎梏重新筑起,轻软而不宽松。

这个举动,让清桐猝不及防地一愣。

侧过脸,少年的面容依然是那不带情感的嬉笑。

第一缕晨光姗姗来迟,穿云破雾,傲慢而懒散地落下。

清桐侧脸的时候,那抹金色恰好斜打过来,毛绒绒光晕,以强硬的姿势,混进了漂亮的木槿紫,紧接着,笼入了少年的眉眼。

大自然的光线有鬼斧神工的魔力,总能最精确无比地找到那条光影界限,然后毫无预兆地切割而下,就那样一瞬间耀眼了两人。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种陌生的情感混入了心跳,异常地让人安定。

有那么几秒钟,清桐不由得愣神了。

眼前的少年,表情总是云淡风轻得让人捉摸不透。对于这个人,自己从一开始的不喜欢到敬而远之,从不得已的结伴到自然而然的相处,再到现在的安心以待。

这样的发展,其实谁也不曾预料到。起码在几年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跟这个狐貍般的队长,是不可能有任何羁绊的。

但事实却是相反的,他们不仅有了深厚的羁绊,现在还呆在一起和平友好地看日出。

不可思议,所谓世事难料,也不过是如此吧。

尚在流魂街的时候,她有时想过,如果能顺利地找到父亲,然后继续跟银和乱菊两个人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会的少女,天真而不失烂漫;那会的少年,狡猾而不失真心;那会的日子,平淡而不失温馨。

然而生活不会总是一成不变的。

一个小小的意外,便足以颠倒整个结局。

就好像,现在的市丸银,已是穿着死霸装的五番队三席,他的手不再习惯抄在袖中,因为——手中已握着刀。

因为有想守护的东西,则势必要拿起利器。

——如果手上没有剑,我就不能保护你。如果我一直握着剑,我就无法抱紧你。

要得到必要先失去,世事从来如此公平,公平得让人心冷。

只是沾上了血腥的眼,还能找到回去的路么?

“阿勒,我的脸上有什么吗?”这般安谧的时刻,注定不能长久,市丸银笑眯眯地打破沉寂,“虽然我脸皮不是很薄,但是这样一直看着,我还是会脸红的哦。”

……虽然改变了很多,但是破坏气氛这一点,还是那么欠抽地没有改变。

想抽他的冲动,从来没有因为感情的变化而有所减少,清桐下定决心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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