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辞搂着她,低头和她一起看信息,桃花眼里笑意全无,环在细腰上的手臂瞬间收紧,“小悠宜,你要下去吗?”
肯定的话到嘴边,沈悠宜掀眸看他,征询他的意见,“你不想我下去,我就不去。?c¢q·w_a?n′j′i^a¨.!c\o`m-”
“去吧,看看他又想做什么。”他知道她心里是想下去一趟的。
黎晏辞给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指腹不经意蹭过锁骨上那一枚枚吻痕,摩挲片刻,抬手松开她的发绳。
一头乌黑秀发披散而下,指尖轻轻拨弄,长发搭在身前,半遮半掩着暧昧的印记。
今天这么大度?
沈悠宜盯着他整理的小动作,他半垂的眼睫在眼下拓落下半弧阴影,让她看不清楚他此刻眼底的情绪。
微凉的指尖时有时无划过肌肤,缓慢又短暂,单单帮她整理衣服都有点子磨人。
拉下他划向锁骨下的修长手指,她踮起脚尖,亲在他耷拉的眼皮上,弯唇打趣他:“花孔雀,真没有偷偷生闷气?”
黎晏辞唇角弯起一瞬又迅速抿平,俯下身,脸埋进她颈窝蹭啊蹭,像只撒娇求主人关注的大狗狗。
声音闷闷的,找准机会给自己谋福利,“有一点点,所以你回来要好好哄哄我。”
得,又顺杆爬。
估计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
沈悠宜推开他,唇角扬起揶揄的笑,“不哄,我问过你的意见,你自己要我下去的。”
黎晏辞抿着唇,浓密的眼睫半拢,指尖勾住她尾指,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我不想的,但我知道你想下去。\s.h′u?q·u?n′d_n¢s..^c,o·m-”
装可怜这一套,打的她措手不及。
偏偏他无比真诚的语气,体贴的态度,让她没办法说出继续打趣他的话。
甚至想抛去口是心非,现在就抱抱他,哄哄他。
沈悠宜反握住他的手,指腹蹭了蹭他手背的青筋脉络,点开通讯录拨通他的电话,保持在通话中。
“这样也算你陪我一起下去,有没有开心一点?”
黎晏辞眼睫微动,应了一声,情绪不高。
啧,还装!
沈悠宜有点耐心但不多,松开他的手,“花孔雀,再演下去我真不哄了。”
黎晏辞秒变正常,揉了揉她脑袋,为自己辩驳:“不行,我也不全是演。”
沈悠宜轻哼,“我知道,你演技没好到这种地步。”
明知道他在装,只要不过分,她也乐意配合他演一演。
勉强哄好人,沈悠宜拿着手机出房间,目光从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门口掠过,不动声色收回。
低头去看先前手机上收到的短信,她回复过去一个好字。
【悠悠,楼下后花园,我们见一面,聊一聊好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好】
绕过蜿蜒的石子路,两侧的山茶花开得正艳,一路花香扑鼻。
远远的看见站在凉亭下的男人,沈悠宜脚步略作停顿,侧抬眸,视线扫过正对凉亭的二楼卧室窗户。
窗帘没拉上,房间里的人只要往外看一眼,就会看到站在凉亭下聊天的人。~o÷完?/本e神Dt?站|μ? ÷}更~§?新,|!最??_全ˉ÷
她记得,沈明昱没有午休的习惯,这个点多半是在书房处理工作。
或许会不经意发现楼下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她迈步继续往凉亭走去。
听到脚步声,陈铭泽转过身,目光触及她白皙肌肤上的暧昧吻痕时,眼底清浅的笑意顷刻间消散,变得黯淡无光。
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沈悠宜态度冷淡,眸光疏离,“你想说什么?长话短说,讲重点。”
陈铭泽目光上移,定定落在她神色冷淡的脸蛋上,眸色哀痛,“悠悠,她以前经常欺负你吗?”
反应了一会他说的人是谁,沈悠宜垂下眼眸,眼睫随之颤了颤,“沈千羽自小觉得我分走二叔的爱,嫉妒我也讨厌我,凡是我喜欢的东西,她都会破坏、会抢走。”
语顿,她抬眸,唇角勾起嘲讽的浅弧,“当初她找上你,也是因为这个,只是她没料到你比其他人都难拿下,不过最终结果还是如她所愿。”
“想来我撞见你们亲密那天,沈千羽心里一定痛快淋漓。”
前所未有的懊悔如潮水涌上心头,陈铭泽心脏一阵阵的钝痛,垂在身侧的手想要伸出去拉她,想告诉她自己真的后悔了,想祈求她的原谅。
如果他知道沈千羽曾经欺负过她,对她不好,哪怕知道沈千羽能给他的事业带来帮助,他都不会咬下利益的诱饵,伪装出喜欢沈千羽的一面,让她伤心痛苦。
“悠悠,对不起,我…”
“道歉的话不必了,我听腻了。”
沈悠宜蹙眉打断他的话,“你叫我下来,就是想说这个?”
“不是。”
陈铭泽敛起眼底的懊悔痛楚,说起自己约她见面要聊的正事,“悠悠,我知道可能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
沈悠宜纠正他的用词:“不是可能,是绝对不会。”
出轨的男人,就算是逢场作戏,她也永远不会原谅,尤其是他的出轨对象是她讨厌的人。
陈铭泽喉咙堵得发慌,深深吐息,“悠悠,我知道,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不值得原谅,但我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沈悠宜眼底闪过一丝亮色,没接话,安静听他往下说。
“沈千羽以前对你不好,我想帮你报仇。”
帮她报仇?
沈悠宜轻笑,“我不需要你的好心,再说,你能怎么帮我报仇?”
陈铭泽告诉她自己的计划:“她现在喜欢我,无关利用,是真实的喜欢,可我从始至终没有对她动过心。”
“她让你体会过的痛苦,我会让她也亲身经历一次。”会是加倍的痛苦。
沈悠宜语气捉摸不定,“你凭什么觉得沈千羽会一首非你不可?”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铭泽有这个自信,“我会让她认定非我不可。”
沈悠宜不置可否,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你不怕真到那天,你的事业会跟着受到影响?”
陈铭泽自嘲,“没关系,我现在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真到那天,他己经攒够可以让自己下半辈子富足的财富,事业不顺也没有关系。
沈悠宜不去想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和沈千羽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陈铭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是弥补,也是赎罪。
想着他要讲的事情己经说完,沈悠宜不想多做停留,错身往回走。
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他拉住。
她蹙眉转头,隐隐发怒:“松开。”
陈铭泽从善如流松手,深深看着她,“悠悠,当初你和黎晏辞明明有婚约,为什么还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他更想问,她有婚约在身,和他在一起,有想过和他的以后吗?
对上他的目光,沈悠宜冷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如果你没有出轨,我和他的婚约早就不做数。”
陈铭泽眼底燃起一丝希冀,“悠悠,你和他结婚只是因为婚约对吗?”
沈悠宜否认,不给他留有一丝幻想。
“不是,是因为我喜欢他。”
如果对一个人的喜欢,满分是十分,那么现在她对黎晏辞的喜欢是八分。
领证之前是六分。
在她还没意识到喜欢上他的时候,就己经不排斥和他的亲密接触。
会在和他接吻后,在梦里反复回味。
或许江枝岑说的是对的。
她曾经或许真的短暂地喜欢过黎晏辞,还没意识到,就被误会掐断心动的嫩芽。
说完,沈悠宜没去看陈铭泽受伤的表情,越过他离开凉亭,手伸进口袋,挂断和黎晏辞的电话。
正对凉亭的房间里,沈明昱站在窗帘边,不知目睹多久,等她一走,他给助理发去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