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你走得倒是快。!k\u?a`i+d+u·x?s?./n·e′t~”墨司渊冷笑一声,“莫不是急著要逃?”
“民女只是担心耽误太久,解药无法及时配出。”阿孟头也不回地应道。
两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松林,绕过几处岩石突起的险地,不知不觉已走出了大营数里远。
前方是一处陡峭的山坡,野草丛生,点缀著星星点点的野。
“皇上,民女要的草药就在那处山坡上。”阿孟指著斜坡上一簇紫色的小,“那是紫金草,可解南楚毒药中的水溪煞』。”
“既然找到了,那就快去采。”墨司渊不耐烦地催促,“朕可没有閒工夫陪你在这荒郊野外閒逛。”
阿孟点头,小心翼翼地攀上湿滑的斜坡。
山坡上泥土鬆软,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残留著湿气。
“当心些。”墨司渊站在山坡下,语气冷淡,却忍不住出言提醒。
“民女知道。”阿孟应了一声,继续攀爬。
终於,她爬到了那簇紫金草旁边,正弯腰伸手去踩,突然脚下一滑!
“啊!”阿孟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倒,眼看就要从山坡上滚落下来。
“阿孟!坚持住!”墨司渊下意识喊出口,飞快地衝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x-q^k-s¨w?.\c^o′m′
阿孟瞳孔一缩,心跳几乎停滯。
他喊了什么?阿孟?
“抓紧了!”墨司渊双手用力,试图將她拉上来,但泥土鬆软,他的脚下也开始打滑。
两人就这样僵持著,阿孟悬在半空,只有一只手被墨司渊紧紧抓住。
墨司渊咬咬牙,先確保阿孟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不至於掉落,然后快速挪到藤蔓处,一把抓住,试了试牢固度。
“还算结实。”墨司渊將藤蔓的一端递给阿孟,“抓住它,朕拉你上来!”
阿孟点头,双手紧握藤蔓。
墨司渊用力拉扯,终於將她拽上了山坡,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阿孟拱手行礼,心中却在回味方才墨司渊那一声“阿孟”。
墨司渊看著她狼狈的模样,突然冷笑一声:“蠢女人,平日里就只会让顾凛鹤保护你吗?不像阿孟,她从不会向朕低头,哪怕是最危险的时刻。”
阿孟低下头,装作没有听见,心却跳得厉害。
她伸手去采那株紫金草,手指微微颤抖。
天色渐暗,远处雷声隆隆。
“看来要下雨了。”阿孟收好採摘的紫金草,抬头望向天空,“皇上,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避一避吧。`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墨司渊冷哼一声,却也不愿淋雨,便跟著阿孟来到山洞前。
洞口不大,內里却颇为宽敞乾燥。
阿孟从怀中取出隨身携带的乾粮,摆了一块放入口中。
“皇上若是饿了,也可用些。”她將乾粮推向墨司渊。
墨司渊嫌恶地看了一眼那粗糙的乾粮,却还是坐了下来:“粗鄙下民,就这点东西也敢拿出来给朕吃?”
“民女身份低微,只能备些粗粮,若是皇上嫌弃,那便算了。”阿孟语气平静,却带著一丝倔强。
墨司渊盯著她看了许久,突然道:“你倒是有几分骨气,不像那些见了朕就战战兢兢的宫女。”
“民女只是个乡野村妇,自然不懂宫中规矩,若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阿孟低头应道,心中却在思量对策。
墨司渊不置可否,目光却始终未从她脸上移开。
阿孟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民女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何德何能让皇上如此关注?”
“你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式,都不像是个普通女子。”墨司渊眯起眼睛,“尤其是刚才在山坡上,你的反应…”
阿孟见墨司渊迟迟不肯与自己拉开距离,心知不妙。
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她悄悄从袖中取出那个小瓷瓶,趁墨司渊不注意时,將药粉撒在乾粮上。
“皇上,天色已晚,若是不吃些东西,恐怕撑不到回营。”阿孟將撒了药粉的乾粮递向墨司渊,“民女虽是粗鄙之人,但也知道不能饿著皇上,否则罪责难逃。”
墨司渊接过乾粮,却没有立即食用,而是玩味地看著阿孟:“你倒是会为朕著想。”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民女自当尽心侍奉。”阿孟低头应道,心中却暗自焦急。
墨司渊突然开口,回味般道:“阿孟也曾这样为朕准备食物,只是她从不会像你这样低眉顺眼。”
阿孟心头一震,强自镇定道:“民女不知阿孟是谁,但想必是个有骨气的女子。”
墨司渊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比起你这样的女子,阿孟確实有骨气多了。她从不会送上乾粮就期待朕的感激。”
他把玩著手中的乾粮,象徵性地凑近鼻尖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什么味道?”
“只是些粗粮罢了,”阿孟连忙解释,“军中粮食有限,民女也只能备些这样的乾粮。”
墨司渊冷哼一声,將乾粮放到了石缝间:“朕堂堂天子,何时沦落到要吃这种贱民食物的地步?”
阿孟垂眸不语,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计划落空,人皮面具又隱隱作痒,她清楚地感觉到面具边缘已经鬆动,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到回营。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打在洞外的石头上,发出噼啪之声。
阿孟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突然起身行礼。
“皇上,民女已数日未曾好好洗漱,这般蓬头垢面,实在无顏面对天子。雨水甘甜,民女想去洞外稍作清洁,还请皇上恩准。”
墨司渊眯起双眸,上下打量著她:“雨夜山林,你一女子,不怕有危险?”
“洞口不远处就有一处小溪,民女去去就回。”阿孟恭敬道,“若是皇上不放心,可派人跟隨。”
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墨司渊竟一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挥了挥手:“去吧,速去速回。”
阿孟谢恩离去,小心翼翼地避开石洞口的积水,朝著溪流方向走去。
待她確认已经离开墨司渊的视线,便加快脚步,寻了处隱蔽的山崖下。
她背对著来时的方向,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及面具边缘。她轻轻用力,一点点將那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揭下。
“呼——”阿孟长舒一口气,感受著雨水轻抚真容的清凉。
她展开手掌,看著那张已经有些破损的面具,心中暗道:“得儘快找师父修復才行。”
就在她准备將面具重新戴好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