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孟眼看云珠被辱骂,心头怒火翻涌,却被理智强压下去。+l/a+n\l_a¨n^w\e¨n+x!u^e^.\c¨o~m¢她深知此刻若衝动行事,只会让局面更加难堪。
腰背笔直如竹,眼角余光却瞥向面色苍白的云珠,心头一阵刺痛。
“淑妃娘娘,”阿孟忽地屈膝下跪,声音低沉而柔和,与平日里的凌厉判若两人,“我甘愿受罚,只求娘娘看在云珠身子未愈的份上,放她回去休养。”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隨即扬起下巴,轻蔑地俯视著阿孟:“怎么,堂堂贵妃竟然向本宫求情?你不是一向高高在上吗?”
“娘娘明鑑,”阿孟双手抵地,额头几乎触到湿冷的石板,“云珠身子弱,经不起风雨吹打。若有什么不满,我愿一人承担。”
“主子……”云珠急得泪水盈眶,想要上前又被侍女拦住。
淑妃得意地环视四周,见眾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更是心中暗喜。
所能真的让阿孟臣服自己,往后她的威望也能隨之水涨船高。
她悠然踱步至阿孟面前,故意提高声音:“你可愿做任何事来换取本宫的宽恕?”
“愿意。”阿孟声音平静,却暗中收紧了指节。?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淑妃终於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得意与轻蔑:“看来骄傲的孟贵妃也有低头的时候!好,本宫暂且放过你这丫鬟,不过你,”她伸出手指点向阿孟,“继续跪在这雨中,直到我说够为止!”
云珠被允许离开,却怎么也不肯走,最终在阿孟严厉的目光下,被两名宫女半扶半抱著带离了淑妃的宫殿。
雨水顺著阿孟的髮丝滑落,浸透了衣衫,寒意渗入骨髓。
她一动不动地跪著,眼神坚定如铁。
淑妃看了片刻,见她毫无求饶之意,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苔蘅殿,阿孟换下湿透的衣裳,见云珠在榻边等候,眼睛红肿,两行泪痕未乾。
“主子,您……”云珠哽咽著上前,轻轻替阿孟擦拭湿发,“您何必为了奴婢如此委屈自己?那淑妃心狠手辣,您不该为了奴婢向她低头。”
“傻孩子,”阿孟握住云珠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温和,“我所做的一切都有计划,这不过是暂时的隱忍罢了。淑妃以为我服软,恰恰给了我更多空间。”
云珠低头看著阿孟脚上的镣銬,心如刀绞:“可是主子,这样下去何时是尽头?您已经受了这么多苦……”
阿孟静静望向窗外的雨幕,眼底浮现出一丝冷冽的笑意:“树欲静而风不止,是她非要与我为敌。/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待时机成熟,云珠,你且看著,她会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主子,我怕您太拼命,”云珠忍不住哭出声来,“奴婢实在不忍心看您一人面对这些……”
“你若担心我,”阿孟轻轻拭去云珠脸上的泪水,“就好好调养身子,別让我分心。记住,在宫中,看似的低头,往往是为了更好地抬头。”
“奴婢明白,”云珠紧紧握住阿孟的手,声音坚定起来,“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养病,绝不让您担忧。只是……”她犹豫片刻,“主子为何不肯向皇上求情?哪怕是装一装……”
阿孟眼神一冷:“我若是低头,便永无抬头之日。墨司渊待我如此,我求他作甚?与其求人,不如靠自己。”
“主子说得是。”云珠点点头,眼中闪过崇敬的光芒,“奴婢相信,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雨声渐歇,室內烛火摇曳。
主僕二人相对而坐,无需多言,心照不宣。
“你在此处先等著,我去准备些热水,”阿孟轻声吩咐,“今晚要熬些药,你的身子还需恢復”
“不如还是我去吧,娘娘,您已受了够多的苦,就让我来……”
“不打紧,你我二人哪里是什么主僕?经歷这么多之后,早已犹如亲人一般。”
听到这话,云珠也不再阻拦,就坐在这里乖乖等著阿孟端热水回来。
点火煎药之后,阿孟思索片刻道:“淑妃近来行事愈发囂张,若要在宫中立足,怕是要先与她周旋一番。”
“主子是想与那淑妃和解?”云珠大惊,急道,“那女人心如蛇蝎,主子万万不可轻信她!”
阿孟淡淡一笑:“谁说我要真心与她和解?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她起身走到案前,翻看先前收集的各类消息,“淑妃一心想登后位,我们便从这点入手。”
云珠好奇靠近:“主子有何打算?”
“近些日子以来,我注意到淑妃对奇珍异宝极为喜爱,那些皇上收走的宝物,她都日日带在身上,就是为了压我一头,让眾人对她敬畏。”阿孟指向信笺上的记录,眼中闪过精明光芒,“我探听到西域有颗夜明珠,那珠子据说能在夜间散发奇异光芒,助人安神。”
“主子是想用这珠子討好淑妃?”云珠惊讶道,隨即皱眉,“可主子被困宫中许久,如何能寻得此物?”
阿孟轻轻一笑:“宫中消息闭塞,但城中未必如此。我已托御膳房的小太监四处寻访,或许能寻得线索。”
云珠不解:“主子为何要討好那恶毒的女人?她今日还如此折辱主子……”
“云珠,”阿孟放下手中信笺,神色坚定,“在这皇宫之中,敌暗我明,若不先稳住她,只怕连喘息之机都没有。淑妃心性贪婪,得了宝物必然喜不自禁,到时我们才能有周旋余地。”
“主子果然心思縝密。”云珠敬佩道,却仍有疑虑,“只是这样做,会不会让淑妃更加得势?”
阿孟冷冷一笑:“我可不是真心投诚。此举不过是麻痹她的警惕,让她以为我已被她驯服。骄兵必败,待她放鬆警惕时,才是我们反击之机。”
“主子……”云珠担忧地看著阿孟苍白的脸色,“您的身子……”
“无妨。”阿孟挥挥手,走到药炉旁,亲自添了把火。
阿孟转头看向云珠,轻轻用自己的双手捧著她的脸,柔声开口:“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如此。淑妃也好,墨司渊也罢,谁也別想让我永远低头。今日的屈辱,他日必將十倍奉还。”
药香裊裊,暗室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