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琅去的地方确实不在他猜测之内,她清晨来相国寺仅是走了个过场,然后马不停蹄去了猎场行宫。/咸¨鱼/看?书\ ^已/发!布+蕞′芯.章?劫.
过了秋猎那段非常时期,整座猎场地广人稀,显得异常空旷肃穆。
寒霜打黄了草场,四野茫茫,一片萧索。
傅云琅目标明确,找到马场管辖之下的庄园,跟管事打听聂三娘姐弟的情况。
庄子上掌庶务的管事婆子见她骤然到访,不免惶恐,态度小心翼翼:“那姐弟俩啊……小四伤着了,还在将养,三娘就接了他喂马的活儿,正忙着呢。姑娘您要见他们姐弟?要么您先请上房里喝茶,奴婢去喊他们过来。”
傅云琅未曾理会她的殷勤邀请,站着未动:“三娘的那个幼弟伤得很重?”
“就是……咱们这地方偏僻,又没个像模像样的大夫给瞧,就……好得慢些。”那小马奴的伤是姚皇后下令打的,婆子不敢在她面前多言,支支吾吾。
傅云琅没耐性听她打太极,目光收冷,加重语气道:“我是问那孩子的具体伤势如何了?”
那婆子自认为无论傅云琅来意为何,终究找茬找不到自己身上,索性心一横,说了实话:“别的都还好,那孩子皮实,就一些淤血肿胀的皮外伤,但可能是小孩子家家的骨头要脆生些,就折了大腿骨,这伤……不太好治。/k?a*n^s`h-u_y.e~.¢c*o?m_”
傅云琅斟酌沉吟片刻:“没有生命危险?”
“没……”
“带我去见聂三娘。”
那婆子始终拿捏不住她心思,只得带着她去,“这地方养着牲畜,即使日日打扫,味道也不好闻……”
言语之下是想劝着傅云琅别过去,傅云琅只面无表情往前走。
那婆子将她带去马棚。
之前负责在这里做活儿的两个小马奴都伤了,聂家那个是确实伤重下不来床,另一个则是借着爹娘贿赂管事的关系,以养伤为名躲懒,偌大一个马棚,全由聂三娘一人负责。
打扫,喂马……
傅云琅去时,她刚清理出一簸箕马粪,面无表情的弯身从棚子里出来,一身的脏污,满头大汗。+小,税^宅_ /蕞!薪+彰/节!耕*薪′哙·
见到光鲜亮丽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傅云琅,少女明显很是愣了下。
引路过来的婆子板起脸来刚要呵斥,傅云琅已经冷声道:“你下去吧。”
那婆子气势汹汹的一口粗话强噎回去,甚至涨红了脸,却又不敢忤逆,临走警告的瞪了聂三娘一眼,暗示她不要乱说话。
聂三娘这时才放下手里簸箕,大约也是知道傅云琅这样的贵女忌讳此地脏污的环境,她就立在原地未曾主动靠近:“上回姑娘走得匆忙,得您恩典给了救命的机会,奴婢本该带着弟弟当面予您磕头道谢的。”
说话间,她当场便要跪下磕头,还了欠下的礼数。
“带上你弟弟跟我走。”傅云琅确实不可能强行去接触这马棚里的脏污,她也站着没动,单刀直入的开口:“你卖身予我做我三年的奴婢,我脱了你弟弟的奴籍,保他后半生衣食丰足,无灾无祸,行是不行?”
聂三娘弯到一半的膝盖直接僵住。
她诧异又满是怀疑的盯着傅云琅打量,明显对这等“好事”起了芥蒂之心。
傅云琅并不计较她的僭越无礼,任她打量。
直至聂三娘重新冷静下来问她:“为什么?”
傅云琅实话实说:“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应该是会有些凶险,我的贴身婢女应付不来那样的场面,不适合与我同行。你若愿意随我去,咱们就三年为期,若是三年后我还平安活着,我也还了你的卖身契,送你回帝京与你弟弟团聚,但是若我客死异乡,我死在哪里你便留在哪里,替我守坟直至终老。这算交易,不是恩惠也不是人情,你若觉得我开出的筹码尚可,就现在回去收拾行李,带上你弟弟跟我走,若是不愿,便当我今日不曾来过。”
立在她身后的青穗,甚至是直到此时才知她此行的目的。
青穗以往只是深感宫廷之中没有自由,规矩森严,处处受约束被打压的日子不好过,却还从没想过傅云琅这一去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而她不肯带着自己,原来竟是……
小丫头一瞬间就又红了眼眶,急切上前一步:“小姐……”
傅云琅没叫她说话,再次向聂三娘施压:“走不走,现在就决定。”
事实上,聂三娘却是没得选的。
“好。”少女坚定果断的点头。
傅云琅面上神情不变,点头道:“那就回去收拾,今日天色已晚,我在这里过一夜,明日一早你们过来签了契书跟我走。”
言罢,她也不再试图与聂三娘深谈什么,转身便走。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此次南下要走的究竟是一条怎么样的路,既然要去,她自然就得早有准备,青穗对她最是忠心不过,可是她舍不得带着,聂三娘这样的人,不知根不知底,自然不会是什么太好的选择,可是跟姚皇后讨要的人一样不能保证对她死心塌地,还不如用了聂三娘。
这个姑娘,胆子正,又很聪慧果敢,甚至还有个明确可以被她拿捏掌握的软肋,是她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了。
出了马棚,傅云琅再次寻到那个管事婆子,言简意赅交代了要带走聂家姐弟二人之事,拿出跟姚皇后要来的口谕,马场管事也干脆利落的交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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