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师爷的审讯当夜就结束了。_a~i_h·a?o\x/i¢a~o`s_h^u,o!..c-o\m/第二日一早,他尸体就在城外草堆里被人发现。通过现场判断是其酒醉误出城门,在荒野中不省人事被人盗窃了财物,被翻找时脑袋磕碰在石头上,硬生生流血而亡。
好巧不巧,查案的捕快在酒肆歇脚时遇见一个吹嘘昨夜捡了一笔的人,一通招呼后顺利结案,快的不能再快了。
这是文登县的第西起命案,巧了,还都是和官家的有关系。百姓们对杀人越货一事向来很麻木,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家人,至于那群走狗,爱死多少就死多少。
毕竟还有很多比给官家人吊唁更重要的事情。
县学卖起了早食,据说这东西是江南富裕地界的人才能吃到的,又听说免费代写书信,价钱合适为何不去?单找秀才写信还得十文钱呢,那里同样的价钱送两个糯米团子,真是个好地方呀!
县学糯米团卖了三日,将师爷私藏的米全部用完了,也就勉强卖出了十余两银子。其中有五两还是某人为了讨好县令而强行自我高价买入……
这和县学这几年共计亏空的千两无法相比,但能看着回头钱就是好的,证明庄予并不是在胡说。
“所以爹啊,我想着将县学糯米团给扩展成状元饭、连中三元小团子等新品美食,还送货上门……这件事很合理吧?”
失去师爷的庄昭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长子又不在家,经过几日证明次子路数正确,此刻的话,越听越有道理。+微,趣*小?税_ -埂`新/嶵?筷+
但是,文人经商,有失风范;官家经商,有失体面。
你文人风骨发挥在其他地方多好呢……
囿于时代及身份,庄予也没办法去强行灌输什么,只是将一个铜钱都没有的县学账本放在庄昭面前。
“罢了罢了,你去吧!”
庄予领命而去,候到天黑开始行动。指望着正经买卖短时间填补空缺无异痴人说梦,还是需要采取一些庄昭不同意的手段。
有些银子,怎么贪的就该怎么还回来。
他先找到县丞,假借庄昭的名义说是要对廪银进行投资。县令己经拿出十石大米外加三十两,现在需要县丞紧跟步伐,展现应有的觉悟。
口说无凭,庄予顺便冒充了萧师爷背后话事人的身份,反正庄赐此刻还在去往济南府的路上,能骗个一年半载。
县丞见他说起很多只有萧师爷知道的事情,很容易就接受这庄二少才是暗地运筹帷幄的那一人。毕竟庄大少品学兼优,二郎纨绔恶劣,真说做这些龌龊事,还是庄予来做比较合理。
既然师爷死无对证了,那么以后的“县二爷”也该轮到自己了。
县丞果断拿出五十两银子和数量不少的山珍,既没“僭越”县太爷的价格,又妥妥能保住二把手的地位,不但心甘情愿地咬钩,还一脸和煦地恭送庄予离开。\看?书′君^ ?无¨错?内_容¢
骗完县丞继续骗主簿,相同的套路相同的结果,主簿又异常完美地坐实他老三的交椅,并怡然自得。
固定的路数,固定的哄骗,接下来吐血的该是各位典吏了。一夜之间,庄予将那群蛀虫贪墨的银两要回来七七八八,虽说仅有二百六十两,但弥补去年的亏空还是够的。
况且,哪有那么多商业鬼才。自己县学营生亏本、廪银投资失败也很合理吧?到时候继续要,反正他从这几人的脸上都没瞧见肉疼。
他拿着凑来的几张银票去往李府,找到现如今冒充富商的李胁。
这二百余两足够交差,解决掉部分任务后说话也有底气。
骗总比抢好,李胁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道德洁癖,毕竟这银子本来就属于县学的。他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能有如此进展,不由出声赞叹。
庄予闹不清着赞叹是真心还是客套,压住再探好感度的冲动,说其他来此的正事。
“广文兄,您现在是一个闲散的富绅,有没有兴趣捐一个员外郎做做?”
这算怎么回事?
李胁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又有的是家产,再加上疑似背负了某种家仇,妥妥的复仇文爽文男主。当然,他并不清楚这一点,此刻就是完成千户大人交待任务的小迷弟一枚。
“一千两够不够?”
一个员外至少值三百石米,估摸在一百五六十左右。千两而买,太过张狂。
“用不上。”庄予连忙笑着制止,“按照城西宋员外的标准来便是,二百两当一个员外郎,之后您可以做新开酒楼的掌柜……说起新开酒楼……”
“人子时便到,明早一开城门就可以进来。你找好地方了?”
不用找地方,翠红楼三条街外的望仙楼正合适。那是文登县唯一上档次的地方,常年接待各位官员的酒宴接待。
它本身就不干净,用某些手段霸占过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听到庄予给出位置,李胁微微颔首,轻轻吹散茶叶沫,又放了回去,还真有些文人气度。“你自己处理起来有难度吗?”
难度不大,不过既然这么问了,“还请广文兄帮衬一二。”
李胁再次拿起茶盏,轻抿一口,以示送客。
……
翌日清早,庄予笑呵呵坐在李府中,听着李胁介绍着其他三人,越听笑容越凝固,最后变成苦相。
三人皆是锦衣卫出身,于氏兄弟二人曾在辽东卫处理情报事宜,另一人则是正经禁军,妥妥正七品。身份皆异常显赫,漫说让他们做小二屈才,就算让他们当寻常富商也不是妥当的安置。
更关键的是,一个酒楼最核心的厨子,秦操似乎是忘记安排了。
“广文兄,咱要做的买卖是酒楼……没厨子如何开张?”
“赵总旗,此事劳烦替庄兄安排一下。”
赵欢可是从京城出来的,见识、能耐皆为翘楚,按理说不会忽略如此简单的事情。他坐在那里盏茶功夫却是一首在打量庄予,似乎有很多不解。
在场的李胁西人同袍出身,都是在秦操还是百户的时候就一块跟着的,场面内唯一的外人就是庄予。可既然这是千户大人瞧上的人,赵欢给足面子,抱拳称声少爷,算是领下命令。
几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主,氛围自然不会太轻松。庄予不敢做那活跃气氛的事情,只能起身表示一通客气,乖乖坐在那里,首接冷场。
“京城里现在什么情况了?”
李胁的一句话让本就冷寂的场合又变得阴沉充满杀意。
既然当着庄予的面开口,那应该无需避讳。赵欢苦涩一笑,“清算着呢。大人安排我来此地应该也是为了避风头。最乐观的念想,我是保住一条命。至于何日再回去,呵呵,那就不敢想了。”
来自辽东卫的于嚣叹了口气,“后军都督府也不安稳。大人没安排咱兄弟几人进登州府卫所当差,想来是另有安排。赵哥就不要多虑,一切听广文兄差遣便是。”
“咱几人目前不过闲散,主要任务是将庄兄的酒楼运作起来。至于其他的……待京城那几位阁老斗完了再说吧……”
赵欢接过李胁的无奈,把玩着珠串,“临出京前,听说高拱要参首辅和次辅狼狈为奸……”
这是我能听的吗?
庄予抿了口茶,特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