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结果尘埃落定,沈璃玉签上“楚嚣”二字仅停留了一瞬,便无人再关注。′i·7^b-o_o^k/.*c.o\m′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第一场对决死死吸住。
赤练,对阵晏婴。
一个是靠着“血色任务”杀出赫赫威名的疯子,是本届选拔赛最大的黑马;
另一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被宗主亲自调教的终极底牌。
这根本就是提前上演的巅峰对决。
“你们说谁能赢?赤练是新生第二,而且那小队可是真的狠,听说死在他们手里的妖魔比某些长老见过的都多!”
“那又如何?晏婴师兄可是宗主的关门弟子!宗主何等人物?他亲自教出来的,能是凡品吗?”
“我赌晏婴师兄,你们是没看到,刚才他怎么把那个体修的胳膊给废了的,笑得跟个天使似的,下手比鬼都黑!”
议论声浪中,赤练一言不发,翻身跃上比武台。
她紧了紧手中那柄在尸山血海中淬炼过的短刃,冰冷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沉静下来。眼前仿佛又闪过灭门之夜的冲天火光,耳边是父母临死前的悲鸣,而这一切,又渐渐与身后队友们紧张的注视重合。
为复仇,为团队。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
这一战,她不容有失。
“啪嗒、啪嗒……”
木屐叩击青石板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晏婴依旧是那身宽大的道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踩着木屐悠哉悠哉地走上台。他看着对面杀气腾腾的赤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一个瓷娃娃般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不是来比武,而是来春游的。
“当——!”
比试开始的铜锣声响起的瞬间,赤练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她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晏婴身侧,没有丝毫试探,手中短刃划出一道刁钻至极的弧线,裹挟着凛冽的杀意,直取其咽喉!
快、准、狠!
每一招,都是在生死线上磨砺出的杀人技。
然而,面对这致命一击,晏婴甚至连脚下的步子都没挪动分毫。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侧身,微微抬手,竟用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不偏不倚地夹住了赤练那势在必得的刀刃。
指尖与刀锋的触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那足以削金断玉的锋芒,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彻底消解。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好似在陪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玩耍。*s^h-a.n,s.h!a+n?y¢q¨.~c!o¨m.
赤练心中一凛,却未气馁。无数次生死搏杀的经验让她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反应,手腕猛地一转,短刃如毒蛇吐信,灵巧地挣脱了束缚。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幽蓝色的淬毒匕首,配合右手的短刃,化作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死亡旋风,攻势比之前更加狂暴,将晏婴的周身大穴尽数笼罩!
台下的弟子们看得心惊肉跳。在他们眼中,赤练凭借着娴熟狠辣的技巧和搏命般的打法,已经将晏婴完全压制,逼得他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逼至比武台的边缘,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唯有璃火小队的席位上,气氛凝重。
沈璃与梵音渡的眉头,同时紧紧锁起。
“不对,”沈璃压低了声音,眸光锐利如刀,“他在诱敌。”
台上的赤练自然听不到这句提醒。她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这场战斗中,终于,她抓住了晏婴后退时露出的一个微小“破绽”。
就是现在!
她身影如电,瞬间欺近晏婴身前三尺之地,手中那柄饮过无数妖魔鲜血的短刃,终于带着刺骨的寒意,稳稳架在了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你还不认输。”赤练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晏婴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反而笑了,那笑容天真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残忍与诡异。
“你,太弱了。”
他用气声说出这四个字。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脆响,赤练手中那柄由百炼精钢打造的短刃,竟毫无预兆地寸寸碎裂,化作无数金属齑粉!
晏婴那两根夹住刀刃的手指,在瞬间变得漆黑如墨,指甲暴长半寸,闪烁着金属般的幽光,竟化作了一对无坚不摧的利爪!
他完全无视了脖颈旁那半截断刃,以一种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五指成爪,径直掏向赤练的心脏!
“他本身,就是一件人形兵器!”梵音渡冰蓝的眸子中第一次出现了惊骇。
这晏婴,竟是被宗主白藏以秘法从小培养的杀戮之器!
“赤练,认输!”花铃和柳岸失声惊呼,脸色惨白如纸。他们宁可失去团队赛的资格,也绝不愿看到同伴惨死台上!
然而,一切都太快了!
赤练的瞳孔剧烈收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仰倒。
“嗤啦——!”
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心脏要害,但那恐怖的墨色利爪,依旧撕裂了她的护身灵气,在她胸前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伤口处,皮肉焦黑,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反而“滋滋”作响,冒着黑烟,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正疯狂地侵蚀着她的生机。
晏婴缓缓收回手,伸出舌头,优雅地舔了舔指尖上并不存在的血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意犹未尽的迷醉。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杀戮的游戏。
“噗通。”
赤练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胸口传来的剧痛与那股诡异的侵蚀之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
胜负之势,在短短一息之间,彻底逆转。
高台之上,负责监督的长老面色凝重如水,全身灵力鼓荡,已准备随时出手救人。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残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终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场比试,而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晏婴看着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的赤练,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像是在打量一件马上就要被自己亲手弄坏的、有趣的玩具。
他迈着木屐,一步步走近,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天真的好奇。
“这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