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影子落地无声,仿佛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q~i_u?s*h¨u,b.a+n/g_.,m^e*
月光如水,倾泻在他修长的身影上,勾勒出一道锋利而危险的轮廓。
一双狭长的紫眸在暗处流转着妖异的光,那瞳孔深处似有星辰湮灭,又似深渊凝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月光为他苍白的肌肤镀上一层冷釉,更显得那薄唇如染血般殷红。
是楚嚣。
沈璃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便要调动灵力,可经脉中传来的剧痛却让她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你来做什么?”她声音沙哑,语带戒备。
“做什么?”
楚嚣嗤笑一声,迈步走进房内,语调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刻薄,
“来看看我们玄天宗的大功臣,是如何用自毁根基的蠢法子,换来一场惨胜的。怎么,经脉断成一截截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妙?”
他每说一句,沈璃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这家伙,嘴巴还是这么毒。
楚嚣心里却在烦躁地想,这女人真是麻烦,每次都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除了他,谁还能来给她收拾这烂摊子?
他不再废话,欺身而上,周身泛起精纯的灵力,便要伸手按向沈璃的丹田。¢v!7`x`s-w′.+c,o?m/
沈璃瞳孔一缩,以为他要趁人之危,想也不想,强忍着剧痛翻身下床,一掌拍向他的胸口。掌风虚浮无力,猫儿挠痒一般,更像是在推拒。
楚嚣轻易避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向她的后心。
沈璃咬牙,另一只手化掌为刃,劈向他的脖颈。
两人就在这不大的房间内缠斗起来,说是打斗,更像是一场笨拙的角力。
沈璃重伤在身,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而楚嚣似乎也刻意收敛了力道,只是想制住她,并未伤人。
几个回合下来,沈璃终究是力竭,被楚嚣抓住破绽,整个人被压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砰”的一声轻响,楚嚣单膝跪在床沿,高大的身躯覆下,将她牢牢禁锢。
他用一只手便将她的两只手腕锁住,压在枕边。
姿势暧昧。
楚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紫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正要继续开口嘲讽她不自量力,话语却猛地顿住。
他看到,沈璃的眼眶,毫无征兆地红了。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没入鬓发。′/D小[说)`C′Mμ¢S, ??最¢|?新1??章;=:节-更+??新¨快?{μ
紧接着,更多的泪水涌出,像是决了堤的河,瞬间便模糊了她那双总是清冷倔强的眼。
她哭了。
哭得无声,却又那么委屈,身体在极力压抑下微微颤抖。
“我就是弱……”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我就是一个区区筑基,一个丹修……他一再挑衅,想要将我的亲友置之死地,我除了用这种自毁的法子,还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泪水模糊了视线,天花板上那精美的符文,仿佛都扭曲成了前世亲友惨死的脸,冰冷的绝望与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忍不住战栗。
这些话,她从未对花铃他们说过。
她怕他们担心,怕他们自责。
在朋友面前,她永远是那个冷静可靠、无所不能的沈璃。
可不知为何,对着这个素有仇怨、尖酸刻薄的妖怪,她却卸下了一身防备。
或许正因为他是外人,是敌人,所以才不必伪装。
楚嚣彻底僵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她会愤怒,会挣扎,会用更恶毒的话骂回来,唯独没想过,她会哭。
千年大妖,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
那只锁着她手腕的大手,骤然一松。
沈璃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就是现在!
她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趁着楚嚣失神的瞬间,腰身猛地发力,一个巧妙的翻转。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现在,轮到她跨坐在楚嚣身上,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将他的双手反剪压在身后。
当然,以她的力气,根本压不住,全靠楚嚣自己没动。
沈璃抹了把脸上的泪,鼻尖还泛着红,声音却带上了几分憨态可掬的得意。
“堂堂大妖,也有今日?”
楚嚣危险地眯起了紫眸。
这女人……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阿璃我跟你说,那个太虚……”
花铃兴冲冲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看着床上姿势诡异的两人。
空气,死一般地寂静。
三秒后。
“啊——!长针眼!长针眼!”花铃夸张地尖叫一声,双手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缝却张得老大,“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沈璃后知后觉地俯视一眼身下的楚嚣,只觉脑中“轰”的一下,脸颊泼上绯色。
纵然前世她对萧瀛痴心一片,也从未有过和男子如此亲近的时刻。
她下意识地想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在……寻常切磋!”
寻常切磋?
谁信?
“我懂!我懂!”花铃捂着眼睛,脑袋点得像捣蒜,语气里满是“磕到了”的兴奋,“切磋嘛!床上的切磋!激烈!我懂的!”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璃心中暗忖,这大小姐从前对楚嚣痴迷得近乎疯魔,如今竟能如此洒脱地放下,甚至兴致勃勃地八卦他与自己种种?
楚嚣侧过头,看着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沈璃,心想:这女人,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沈璃又急又气,也顾不上压着楚嚣了,急忙从他身上退下来,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满头黑线地瞪着花铃,“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花铃这才放下手,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正事:“哦,对了,太虚宗的清源长老来了,说要见你。”
沈璃脸上的热度瞬间退去,心中一凛。
太虚宗此次带队的金丹圆满长老,好像就叫清源。
他这时候来,是为了萧瀛丹田被废一事,来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