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文彰和何平守着婵娟一晚上没睡,龚春琳原要一起守着,龚文彰说她身子弱,坚决不许,将她赶回房睡了。?s-o·s^o¢x!s!w*.*c·o+m+
三月二十三日阴地里挖出银子后,龚春琳借口怕遭贼,给自己房间装了扇木门,门上装了两重插销。她一晚上没睡安稳,早早起来将空间里的动植物收拾妥当,打开门,走到龚文彰的房。婵娟安静地躺在床上生死未死,龚文彰和何平一个趴在桌边,一个趴在床侧打起了盹。相对于婵娟,龚春琳更心痛龚文彰的身子,轻轻地打开堂屋门,到厨房里准备早饭。一切弄好,才叫醒龚文彰和何平。何平漱了口,对龚春琳说:“她昨晚醒了一次,我和她说了会话。昏迷了那么长时间,神智未失,真是万幸。万一白天再有什么变故,赶紧去叫我。”龚春琳连连称谢答应。吃过早饭,何平告辞离去,龚春琳逼着哥哥在自己房里睡了。她没照顾病人的经验,要刘蓉陪自己一起在婵娟身边守着,做饭的事交给唐雨和荷花她娘。龚春琳怕昨天事后,街坊们有什么风言风语,先将婵娟的身世告诉刘蓉,将自己和婵娟私下约定不提,只说自己去学唱歌听说婵娟还没断气便被刘家拖出去,动了恻隐之心将婵娟拖回来勉强一试,幸好何平医术精湛将婵娟救了回来。刘蓉对何平的医术并不关心,更好奇龚春琳昨儿用吹气法将婵娟救活,听龚春琳提到这事,装着漫不经心地问起来,那法子是从哪学来的。龚春琳只说是自己小时候在河边玩耍时。见别人用这法子救活过溺水的人。前段时间出城卖点心遇到安金简溺水,猛地记起这法子,教朱四用这法子将安金简救过来。她一直以为这法子只能救溺水的人,是朱四提醒,才想到用这法子救婵娟,没想到真将人救了过来。,/ˉ5?¤4×看?书}× $?无¨`错±>内?容???龚春琳道:“嫂子。你昨儿看到蓝龙带殡行的人进来的模样没有。恨不能我立刻倒霉,方称他的心愿,幸亏老天有眼让婵娟活过来。他三番五次害我,这次又没有如他的意。我真怕他乱嚼舌根,编排出什么混帐话来。”“你放心,”刘蓉安慰她道:“街坊都知道蓝龙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乱说,也绝不会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行善积德,做得都是好事。没人会信他。”龚春琳不知道外面的人到底如何看待自己救活婵娟这件事,只能把刘蓉的话当成真的,宽自己的心。两个人正低声说着话,唐雨忽然走进来对龚春琳说:“春琳,快出来,外面有个小姐找你。”“小姐?”龚春琳一怔,站起身。三个人一起走出屋。龚春琳一眼瞧见夏毕媛带了个丫环站在院中,她穿着半旧的素色衣服。头上只插了一枝不打眼的盘枝珠花,整个人简简单单,没有半点富家小姐盛气凌人的气派。看到龚春琳出来,夏毕媛笑意盈盈地迎上来,“龚姑娘,冒昧打扰,不要见怪。”龚春琳猜她必是为昨天自己向夏蕴谷借钱的事而来,笑着行礼,口称:“房屋简陋,若夏小姐不嫌弃,春琳带夏小姐参观一下?”夏毕媛正想看看龚春琳的实力,应承了。龚春琳在前面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那边院。院子里众人依旧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干活。往日龚春琳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带了夏毕媛过来,龚春琳担心她不好意思,扭头瞧她。却见夏毕媛神色正常,龚春琳暗想自己想多了,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端得住架子。龚春琳领着她将院子各处全部看了一遍,夏毕媛独独对牛棚十分感兴趣。?x/i?n.k?s·w+.?c?o·m\那是按龚春琳要求建的加宽加大牛棚,九头牛在里面还空了一半。夏家因为要经常进出城拉货,所以养了两匹马,五、六头骡子,牲口棚挤得满满当当。由此看,龚春琳的野心真是不小。而且钱明前几天来打听龚春琳的情况,趁人不注意到院子转了一圈,只说龚家养了一头奶牛。这两三天的功夫,她从哪买来了这几头奶牛?她手上到底有多少钱?买这么多奶牛是铁了心开点心铺?点心价格定得那么高,能赚到钱吗?夏毕媛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参加完,两个人走出院子。夏毕媛道:“龚姑娘,我在不远处的恭和茶楼订了个雅间,若没什么事,过去坐会,喝杯茶可好?”龚春琳也觉得家里的情况不好说话,答应了,回去和刘蓉说了一声,和夏毕媛走出门。钱明驾着乌篷马车在胡同口等着,远远见夏毕媛走回,忙下车在旁边立着。待三人走近,他放好踏凳,丫环先扶夏毕媛上车,再扶龚春琳。 龚春琳见钱明望自己的眼神不再倨傲充满厌恶,脸上似乎还有些笑意,不由奇怪。她哪知道钱明原以为龚春琳总往露芳斋跑是想勾引夏蕴谷,仔细打听龚春琳的情况后,知道她当初真的只是想学习制胭脂,被她的坚韧给折服了。马车摇摇晃晃走到恭和茶楼停住。夏毕媛连丫环也不让进,只她俩走进雅间。伙计奉上茶和点心,退下,关上门。夏毕媛拈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放下,笑道:“吃过龚姑娘做点心,别家的点心似乎都不能入口了。”龚春琳低声道:“夏小姐谬赞了。”两个人静静的坐着,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对方的身上。龚春琳想得很清楚,夏毕媛这次过来,最坏的消息无非是拒绝借贷,自己的计划还没有正式实施,造成不了大的损失。见龚春琳的目光始终平静,夏毕媛开口道:“昨儿,我二哥回去,说龚姑娘准备开店?”“是。”龚春琳简单地答应,夏毕媛不如夏蕴谷友善,她身上有一股商人的精明,让龚春琳不喜欢。夏毕媛暗暗叹息,可惜龚春琳去店里的时机不对,让夏福田那么早知道此事,想哄他上当只怕不容易。只能退求其次,在利润方面多争取一些,所以她抢在夏蕴谷的前面,希望迫使龚春琳达成新的协议。“我二哥说,他借龚姑娘钱是看在赵大官人的面上属于私人交情,所以这钱从他的帐上走。”夏毕媛说。龚春琳不懂这些,继续静静地看着她。夏毕媛道:“若钱从公帐上走,有我爹和我大哥,自然论不到我说话。可这钱从我二哥私帐上走,这么大一笔款子,我嫂子不太放心,托我来问问龚姑娘。”她这样说,龚春琳明白了,夏蕴谷准备借给自己的钱是从他私人的小金库取出来的。他的妻子不放心很正常,把自己叫进府询问是最常规的做法,托未出阁的姑娘来打探未免太怪异了。恐怕这事是夏毕媛自己的主意,托在夏蕴谷妻子的身上。龚春琳道:“夏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夏小姐只管问。”“龚姑娘想做什么生意?”“冰铺。”龚春琳问过龚文彰,夏日里冰铺的生意很好,有的店到半夜还在经营。“冰铺?”夏毕媛万万没想到龚春琳的思维如此跳跃,由点心铺跳到冰铺。做冰窖的成本大,但利润也高,龚春琳若用牛奶为原料,应该能比其它冰铺制出来的冰效果味道更好。吃得起她做的冰的人,也能消费得起她做的点心,两样东西搭在一起卖倒是相应得彰。龚春琳的话越发坚定了夏毕媛入股的想法。“龚姑娘说得确切是个好主意。不知龚姑娘想如何合作?”夏毕媛问。龚春琳诧异地看了夏毕媛一眼,仅凭‘冰铺’两个字,不需要自己做进一步地解释和引导就能赞同自己的主张,可见夏毕媛也是个反应极快的人。但自己是借钱,到她嘴里怎么变成了‘合作’?“夏小姐说错了,我只是想向夏公子借钱,这点蝇头小利不敢拉夏公子入伙。待以后真正有了好的机会,再和夏小姐说。”龚春琳道。夏毕媛轻笑,道:“龚姑娘真是谦虚。刚才看过龚姑娘两处院子,那处小的不值得说,那个大宅子面积虽大,荒废已久,龚姑娘的开销多,能有多少钱用在那院子修葺上?修整好了市价也不会超过三百两银子。抵押借款不可能超过房价,两所院子加起来能借到三百两银子就算不错了,龚姑娘要借八百两,怎么算出来的?”龚春琳当然知道自己向夏蕴谷借八百两银子是瞧他心善,被夏毕媛说破,不由咬着唇道:“这件事,夏公子并不吃亏,我给他的是二厘的利,借贷中已经算最高了。”夏毕媛用手帕捂住嘴,笑意从声音里透出来:“龚姑娘没做过生意吧,二厘的利是亲朋好友间最高的利,真正从放利的人手里舀钱,起码得一成。”二厘是百分之二,一成却是十分之一,听夏毕媛这么说,龚春琳的脸寒住。半晌,她道:“实话和夏小姐说,夏家家大业大,是邺城的老商家,小女这小本生意有什么资格和夏公子谈合作?”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夏家吃掉,自己的想法和技术都成为他人嫁衣。“夏小姐若嫌利钱低了,这个可以商量,但合作还是免了吧。”夏毕媛一怔,她只想入伙赚钱,没想到龚春琳还有这方面顾虑,却也是实话,换做是自己,也会一样的处理,宁可将利润多分一些出去,也不会同意合伙。ps:唐代有人制冰卖冰饮,元代有类似于冰淇淋的冷饮出现,古人的生活比现代人真的悠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