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芳芳成亲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见过肯定不会忘得这么快的……”
急性子的云香忽然开口,打断了谢姨的话:“娘,您怎么那么多问题呀?菀菀来了这么久,咱们都还没给她沏一杯茶喝呢!”
将谢姨扶到小花园里,云香让她老人家坐在小杌子上,然后准备转身,去为秋菀沏茶。′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
听到云香这样说,谢姨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秋菀。
看着不再询问秋菀的娘亲,云香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跟两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两个先说着话,自己进屋去找茶叶。
秋菀不是个自来熟的人,可是,跟谢姨说话,她却觉得很亲切,一点生分都没有。
从前她曾经看到过一个词,叫作如沐春风,秋菀觉得,与谢姨聊天,用这个词来形容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
如果可以,她能天天见到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与她说说家常话,那该有多好啊。
正听谢姨说着云芳成亲的时候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却见她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声叹了一口气。*y_d¢d,x~s^w?./c_o?m.
“谢姨,您怎么了?”
秋菀看到她原本喜笑颜开的神情,变得愁眉不展起来,忍不住伸手,有些担心地晃了晃谢姨的胳膊。
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乌亮又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的担忧与关心,谢姨也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像是在说自己没关系,但脸上的自责之色却越发浓烈。
只听谢姨愧疚地说道:“菀菀,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芳芳跟香香都那么着急地成亲吗?其实,这还不都怪我这个老东西,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不早早地办婚礼,说不定……”
手里拿着一只鱼戏莲花的茶壶,云香听到谢姨这样说自己,连茶水都暂且顾不上沏了。
“娘!您别这么说自己!”
谢姨转头,看着有些生气,但目光里更多的,却是浓重的难过与哀伤的云香,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娘这把老骨头本来就不争气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芳芳的亲事办得这么仓促,实在是委屈她了……”
看到谢姨脸上虽然在笑,但却掩不住的黯然与自责的模样,以及她苍白又憔悴的病容,秋菀觉得鼻尖忽然有点酸。·第-一\墈`书~蛧` !首?发+
云香的眼眶也红了一圈,看着这样的娘亲,她心里原本那点因为忌讳与惶恐,而生出来的怒气,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不想让病重的娘亲自责愧疚之余,还对自己忧心忡忡,云香压下眼眶的酸涩,对着谢姨努力地笑了一下。
只听云香恢复了平日里机灵,爱耍宝的语气,故作轻快道:“娘,以姐姐的相貌人品,就算没有妆奁,不办婚礼,我相信姐夫家也没有人会看轻她的。”
顿了顿,她继续调侃道:“而且,姐夫家从前跟咱们家可是邻居,姐夫差不多是您看着长大的,又是您亲自看中的女婿,您是不相信他会好好地对姐姐呢,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呢?”
饶是谢姨方才怅然,自责极了,此时此刻,听到云香这样说,面上的伤感之色,也不由得被冲淡了几分。
看着云香,谢姨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就你这个小丫头会巧舌如簧,我看你比小易那个做买卖的,还能言善辩……”
“嘿嘿,这不是随了您吗?”
云香见谢姨脸上的难过之色散去大半,心里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进屋,继续去沏茶了。
看着云香转身离开,谢姨也转过头去,继续同秋菀聊天。
打量了一番面前容貌美丽,楚楚动人的小姑娘,想到方才同云香说的话,谢姨忽然伸手,握住秋菀的手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意慈祥。
“不过,菀菀,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硬朗了,但眼睛却还是很毒辣的。”
说着,谢姨往秋菀所在的位置挪了挪杌子,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温柔,和蔼,又可爱。
只听谢姨有些八卦地絮絮说道:“你还没有成亲吧?要不要谢姨帮你相看一下好人家?城西的……”
……
宣华殿里没有了主子要侍奉,对于秋菀来说,日子变得空旷又漫长。
她本来就是侍奉陆沅笔墨的,如今陆沅不在京城了,她自然就失去了原来的工作。
好在陆沅临行之前,好像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几个月,秋菀将要面临的无聊。
在离开的前一晚,他嘱咐她这几个月,要好好练字,好好读书,还准许她在其他实在很无聊的空暇的时间,在东宫的书房,藏书阁整理书卷与折子。
虽然秋菀觉得他嘱咐她的这些事,也没有比闲着看蚂蚁上树有意思到哪里去。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整理书卷,的确是一件极容易沉浸其中,消磨时间的事情。
从高大的书柜上的抽屉里取出卷轴来,秋菀踩着木质坚硬,稳固的木梯,却仍旧有些小心翼翼的。
她手里拿着的卷轴,好像是一幅画,因为在抽屉里存放的时间太久了,都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尘埃。
放在鼻端嗅了一下,用裁得细长的绸带束起来的卷轴上,仿佛也沾染了一点抽屉的紫檀香。
不知道卷轴里究竟画了什么,要被这样束之高阁,又好好地珍藏着,秋菀一面在心里好奇,一面伸手,解开束着的绸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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