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镇国公府不好出手帮忙,祖父清正自持,坚持清者自清,向来不屑这种手段,父亲又忙于军务,在这种事上粗心大意,恐怕连传闻都没怎么听过。+山~捌*墈.书`惘* ′首^发`
自己虽也帮昭华公主殿下说过几句话,帮她正名,但碍于表哥的身份,旁人都觉得他是偏帮,他也无法辩解。
归根结底,这事还需得昭华公主自己出手整治,看表妹的样子,似乎只是在盯着自己发呆,或许是有心事吧。顾明之默默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容钰两眼才收回视线,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昭华公主殿下的容貌还是太艳了。
自古以来,女子有倾国之貌的很少有好结局,一是极易被他人妒忌,暗中伤害,二是极易被他人觊觎,若有偏执的,得不到便想毁掉,凭空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身上,引出许多事端。
好在表妹身份尊贵,也免去了一些祸端,若有人想对表妹下手也得顾忌良多。只是不知今后情形如何,表妹将来要挑驸马,须得挑能护住她的人才是……
顾明之一想便想远了,也坐在原处发着呆,就连父亲喊他的名字也没反应过来,被敲了一下额头之后才回神。
顾云溪和三妹妹见状都悄悄笑了起来,互相拉着衣袖笑话大哥,容钰也弯了弯眉眼,露出浅浅的酒窝,揉了揉怀中雪团的小脑袋,久违地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温暖,和昨夜在皇宫之中吃团圆饭时,几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镇国公府大年初一的午膳十分丰盛,桌上有一道羊脂白玉羹,取羔羊最嫩的肋排肉慢炖,汤色白如羊脂玉,顾培安特意让人端到容钰面前:“这汤滋补,钰儿身子弱,你多喝些。”
容钰谢过外祖父的好意,浅尝了一口,还是喝不惯羊肉的腥味,转而吃了一块由糯米外皮包裹玫瑰、核桃仁、冰糖等馅料,经过“三蒸两炸”的酥合丸,桌子上剩下的菜品她也一样吃了几筷,胃口和心情都颇佳。?d+i!n¢g·d*i′a?n^t¢x′t\.′c!o!m-
哪怕在这么多人面前,雪团也不吵不闹,乖乖地坐在容钰脚边,埋头吃着它面前小碗里特意准备的清淡吃食,吃的小肚子滚圆,头也不抬,等吃饱了才由春桃擦了嘴,又趴回容钰的膝盖上窝着,好不惬意。
用完午膳,容钰心想既然已经答应了顾云溪的邀约,晚上一同去看庙会,那午后便镇国公府休息,不回公主府去了。
然而她才刚放下筷子,春桃就悄悄走到她身侧,半蹲下来,低声道:“殿下,府里的小丫鬟传话说,闻大人刚才来了公主府,说有事想找殿下商谈,地点定在上次的酒楼,申时初可行?”
容钰微微愣了一下,先是想到了今早刘府抄家时,闻锐达站在刘洋面前问话的样子,随即又反应过来,闻锐达找她,应该是上次查王雪莹马车坠崖的事情有了眉目。
她抿了下唇,对着春桃回道:“好。”
既然和闻锐达有约,那午后就不能留在镇国公府休息了,免得她午休后起身,坐马车出门,免不了被舅舅和外祖父察觉,若是询问她去哪里,要见什么人,她要怎么回答私下见外男的事呢。
于是用过午膳后,容钰便起身告辞,对上顾云溪有些失落的眼神,容钰对她笑了笑,低声说了句“一定来”,让顾云溪不用担心她会失约,这才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顾云溪立刻又笑了起来,拉着三妹妹的手回房间挑衣物首饰去了,一边走一边叹道:“可惜刘家那几姐妹是来不了了,我和刘四小姐也算是互填过诗句的情谊,她流放那天也不知是哪日,我也去送她一程吧,路上苦寒,多塞点银子打点总归没错。”
顾三小姐惊道:“刘家被流放了?!”
“是。.嗖¨嗖.小¨税_王′ ~耕¨鑫?最^全?”顾明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身后,淡淡开口道,“刚才祖父和父亲也说起了这事,只是你们没认真听罢。”
顾明之说完,又看向顾云溪,提点道:“你将刘四小姐当做好友,愿意在她落难时帮上一把,送她一程,但对方却不一定感恩在心,指不定还觉得你是去看笑话,奚落她的。”
顾明之背着手:“刘家犯了大罪,皇上不灭门砍头,已是看在皇贵妃有孕的份上,为了积福网开一面,刘家不可能有东山再起之日,你若前去,指不定还会被有心人污蔑镇国公府和刘家有所牵连。”
顾云溪不是什么蠢人,她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微微打了个寒颤,连忙对着顾明之福了福身:“大哥说的是,云溪晓得了,绝不会做多余的事,连累镇国公府。”
另一边的容钰并不知道她印象中沉默寡言,只会读书的表哥还有这样胸有城府,锐眼心明的一面,她回了公主府就拆下珠钗,躺进已经暖好的床榻,小睡了小半个时辰。
她向来养的娇,每日要睡够才不觉得困倦,午后一定得有休息的时间,这会儿醒了,喝了杯养生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她重新绾了头发,换了身翡翠色的马面裙,这一身看着单色低调,实则奢华大气,缠枝莲纹是苏绣的手艺,配着金丝滚边,坐上更加轻便的车架,前往和闻锐达约定好的河边酒楼。
闻锐达已经在雅间内候了半柱香左右,他知道是自己来早了,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不断预想着等会儿见到昭华公主殿下该说什么话,在内心复述了一遍又一遍。
刘洋的尸首他让刑部的人验了,果然是中了毒才突然暴毙身亡,虽然没能查清刘洋究竟中了何种剧毒,但有刘洋死前的口供在,他也能拿这份证据去查许怀鹤。
只是可惜王家小姐的坠崖案他虽然也怀疑许怀鹤,但查出来的结果的确和许怀鹤没有什么关系,反而有一道证据直指指向了怀柔宫,王家有侍卫被怀柔宫收买,刻意在马车上动了手脚,这才导致马车坠崖,什么山顶落石都是幌子。
但这些琐事就没必要让公主殿下知道,听了害怕,只需要让公主殿下明白许怀鹤这个人包藏祸心,表面的君子高洁都是装出来的,离许怀鹤这个伪君子真小人远一些就好!
王雪莹的案子更加棘手,牵扯到了皇贵妃和永宁公主殿下,但昭华公主殿下既然要他查这案,他就有胆子告到御前,让皇上来定夺此事。
这样,昭华公主殿下会不会更觉得他可靠正直,对他高看一眼?他因为查前户部侍郎贪污的案子升了官,公主殿下会贺喜他,觉得他年轻有为,改变挑驸马的想法吗?
闻锐达动了动喉结,端起放在桌上的冷茶一口灌下,还是难掩身体和心
中燥热。
剩下的半柱香也燃完,已经过了申时初,昭华公主殿下的身影迟迟未现,闻锐达不由得有些心急,焦灼地起身,正想让守在门外的小厮去问问昭华公主是否快到了,就听到另一道讨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真巧,殿下今日也有兴致来酒楼?”
许怀鹤站在二楼窗前,眼神飘过关上的雅间门,知道闻锐达此刻就站在门后,嘴角闪过冷嗤,最终看向容钰神情僵硬的俏脸。
他神色淡淡,眼中尽是了然和明知故问,还有藏在眼底的压迫和愠怒:“陛下今日赏了臣一座国师府,就在公主府旁边,臣本来还想找机会向殿下告知一番,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公主随臣进屋边喝茶边谈?”
第40章
青竹在酒楼门前看见属于国师大人的车驾时,心里就登时咯噔一下,心知坏了,国师大人又来逮殿下了。
她有心想提醒公主殿下一句,但害怕自己多言,恐怕会坏了国师大人的计划,只能强忍着沉默。
从她被国师大人安排到公主殿下身边起,她就知道,公主殿下周围的眼线尽布,全都是国师大人安插,就连一些其他人派来的不干净的暗线,也被国师大人拔去,换了自己的手下。
街边玩耍的孩童,府里默不作声的丫鬟,没什么存在感的侍卫,就连卖米铺子的老板,都是暗桩,公主殿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尽在国师大人的眼皮底下,想要有一点秘密都不可能。
国师大人对公主殿下的占有欲远超她的想象,青竹有时都会害怕,害怕国师大人哪日就将公主圈禁起来,要将殿下时时刻刻锁在身边,哪怕到死都不会放手。
如今听着国师大人的语气,青竹便明白国师大人这是生气了,她悄悄瞟了一眼国师大人阴沉沉的眼眸,看了看公主殿下极其不自然的心虚神色,又想了想躲在门后还没露面的闻大人,忍不住在内心嘀咕,这场面怎么这么像……捉奸啊?
而公主殿下就是那个红杏出墙的妻子,闻大人自然就是不要脸的奸夫了,只有国师大人是清清白白的苦主,而且明知爱妻做了错事,却还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保全自己和对方的颜面。
青竹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得微微颤了一下,但这时没人注意到她,容钰的全副身心都在突然出现的许怀鹤身上,她被吓得呆了呆,没料到许怀鹤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和上一次一样,偏偏是她和闻锐达见面的时候。
但天真单纯的公主殿下不会想到,许怀鹤甚至比她更先得到闻锐达相约的消息,是故意而为之,先一步来到酒楼截人,阻拦她和闻锐达私下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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