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蓉贵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绕着向榆慢慢踱步,像在欣赏自己的猎物,“向榆姑姑?在陛下面前不是很会说话吗?不是很会拿陛下来压本宫吗?”
她声音尖利,充满了讽刺,“怎么?现在哑巴了?刚才在紫宸殿那股子伶牙俐齿的劲儿呢?”
她停在向榆面前,居高临下,“本宫告诉你,贱婢就是贱婢。+b¢o+o_k′z¨u¢n¨._c+o?m~爬得再高,也改不了你下贱的命。想靠一点破香粉就翻身?做梦!只要本宫一句话,你照样得乖乖跪在这里,给本宫当药引子!”
她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向榆心上。
向榆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股冲天的屈辱和恨意。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体因为强忍愤怒和即将到来的痛苦而微微颤抖。
“来人!”
蓉贵妃厉声喝道,“把东西拿上来。本宫要亲自取药引。”
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巧银刀,和一个白玉小碗。
蓉贵妃拿起那把小刀,冰冷的刀锋在烛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光。
她走到向榆面前,蹲下身,用刀尖轻轻挑起向榆胸口的衣襟。
“贱婢,给本宫抬起头来!”蓉贵妃命令道。
向榆被迫抬起头,对上蓉贵妃那双充满恶意和快感的眼睛。
蓉贵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本宫亲自来,让你好好尝尝,得罪本宫的滋味。~d.u_o′x^i~a?o?s+h_u`o·.′c^o~m¨”
话音未落,蓉贵妃眼中狠厉之色一闪,那冰冷的刀尖就猛地刺入了向榆左胸口上方靠近心脏的位置。
“呃!”
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席卷向榆。
她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差点直接疼晕过去。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但这仅仅是开始。
蓉贵妃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恨。
她握着刀柄,并没有立刻拔出来,而是,在伤口里缓缓地转动刀尖。
“啊!”
向榆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整个人疼得蜷缩起来,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在自己血肉里翻搅,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痛吗?这就对了!”
蓉贵妃看着向榆痛苦扭曲的表情,脸上露出近乎癫狂的快意,“这就是你顶撞本宫、敢拿陛下来威胁本宫的下场。给本宫好好记住这滋味!”
她又恶意地转动了一下刀尖。
向榆疼得浑身抽搐,牙齿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她死死抠着冰冷的地砖,指甲几乎要折断,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彻底崩溃。
巨大的痛苦和濒死感让她意识都有些模糊,但她心底那股强烈的求生欲和不甘却在疯狂燃烧。!1+3¨y?u?e*d*u_.`c+o¢m!
终于,折磨够了,蓉贵妃才猛地拔出小刀。
一股温热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滴落在准备好的白玉碗中。
那鲜红的颜色,刺目得令人心寒。
宫女赶紧上前,手忙脚乱地给向榆的伤口洒上止血药粉,再用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
剧烈的疼痛让向榆几乎虚脱,她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鬓发。
蓉贵妃满意地看着白玉碗里盛了小半碗的鲜血,像欣赏什么艺术品。
她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尖上的血迹,然后随手将染血的手帕丢在向榆脸上。
“行了,拖下去吧。别让她这副死样子脏了本宫的地方。”
两个粗壮的嬷嬷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粗暴地架起浑身是血的向榆,拖出了玉芙宫。
向榆被她们丢在,通往紫宸殿下人房那条偏僻小路上的。
被扔到冰冷的地上时,向榆蜷缩着身体,手指颤抖着,死死按着胸口。
身体的痛苦几乎让她晕厥,但蓉贵妃那得意又恶毒的话语,却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海里。
不能死。
绝对不能就这样倒下。
她艰难地抬起眼,模糊的视线望向紫宸殿的方向。
袖子里,那个装着香粉的小布包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清凉气息。
“向榆姑姑?天啊!向榆姑姑!你怎么了?”
阿萝刚好路过,看到地上蜷缩的人影,冲了过来。
她惊慌蹲下,想把向榆扶起来。
“别……别动。”向榆疼得倒抽冷气,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疼。”
阿萝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小心地避开伤口,半抱半扶地把向榆架起来,“是玉芙宫那位干的?她又剜你心口了?”
向榆靠在阿萝瘦小的肩膀上,几乎是被拖着往前挪,每一步都疼得钻心。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阿萝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这才几天!她怎么能这么狠毒!”
“不行!”阿萝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这就去找谢总管。不,我去找陛下。我要告诉陛下,蓉贵妃她根本不是治病,她就是想折磨你,她故意把你伤成这样。”
阿萝说着就要调转方向往紫宸殿去。
“阿萝,别……别去。”
向榆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阿萝的手臂,声音带着急切的恳求,“不能去,听我的。”
阿萝停下脚步,又急又心疼地看着她,“为什么啊?她都把你伤成这样了!我们告诉陛下,陛下一定会……”
“陛下知道。”向榆打断她,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认命,“陛下知道她要用我的心头血做药引,是陛下让我去的。”
阿萝愣住了,像被一盆冷水浇头。
向榆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阿萝,我们只是奴婢,人微言轻。告状只会让蓉贵妃更恨我们,连你也会被她记恨上,她会变本加厉地折磨你。”
她喘了口气,“这样的痛苦,我一个人受就够了。别连累你,听话,送我回去。”
阿萝看着向榆痛苦却异常清醒的眼神,看着她胸口刺目的血迹,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知道向榆说的是对的。
在这深宫里,她们这些最低贱的宫女,命如草芥。
告状?
可能还没见到皇帝,自己就先被处置了。
阿萝哽咽着,更加小心地扶着向榆,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她们的小屋。
好不容易把向榆扶到床上躺下,阿萝伸手一摸向榆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糟了,发烧了。”
阿萝手忙脚乱地给向榆重新包扎了伤口,又用冷毛巾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向榆烧得迷迷糊糊,嘴里含糊地指挥着阿萝给她上药。
她整个人像在火炉里烤,又时不时冷得打哆嗦。
这一夜,向榆昏昏沉沉,时醒时睡,痛苦不堪。
阿萝守在她床边,几乎没合眼,不停地给她换冷毛巾,喂点温水,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翌日,天刚蒙蒙亮,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向榆姑姑!向榆姑姑!快开门!”
是紫宸殿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带着点催促。
阿萝心里一紧,赶紧跑去开门。